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游小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楔子   穿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可以预见的炮灰生涯。      所以自从穿了过来,小X就一直在郁闷的气氛中持续郁闷着。当然旁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她现在不过只是个幼儿,因为发了一场高热,晕去醒来后就性情大变,话也不会说,旁人不会想到她是身体里面换了人,只会偷偷地在背后说一些风凉话。      再来说小X。她原先也过着看看漫画读读同人的健康生活,因此醒来后很快就搞清了状况,但是——额滴个神哪,您把我丢进《火影》不要紧,您别把我丢在君麻吕的老家呀!      可不是!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花花的垂髫和眉间的红点点,再加上横冲直撞的好斗个性,不就是君麻吕那个过去时的种族吗?啊呸呸呸,人家明明还是现在时——得,趁着还没被灭族,赶紧逃了吧。      小X——站着没桌腿高,看不懂一颗字,说不出几句话,听力停留在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第一册的水平(还是老版的),连自己目前的名字都没搞清——已经琢磨着怎么遁去了。      可是,辉夜一族是水之国的吉普赛人,游荡来游荡去都始终住在某个小岛上,四面环水,插翅难飞。可怎么逃呀?难道穿来就做定了炮灰不成?小X郁闷够了,拍拍屁股坐起身,决定要有个计划。      未能知己知彼的计划是不可靠的。      首先自然是要弄清时间线。小X不是火影的狂热粉丝,自从我爱罗神隐之后她就很少看了,不过也还是知道辉夜一族是在君麻吕跟了大蛇丸的前后被灭了的。她原本有些担心和剧情人物不在一个年代里,后来偶然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忙不迭地跟着跑去看了,只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豆丁,正是血继界限刚刚觉醒就被关进黑屋的小君麻吕。      她是跟着送饭的阿姨才看见小君的,正打算组合自己那点可怜的词汇量,对未来的小帅哥多少表达一下友善之情,就被罪恶的黑手拎着衣衫后领丢了出去……      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君麻吕的牢房外,已经是一年过后。      此时她的名字,叫做辉夜桐壶姬。    逃跑   她三岁了,君麻吕五岁。      桐壶很焦急。她不知道离大蛇丸出现或者族人脑子进水要去攻击雾隐村还有多久,眼看着君麻吕雌雄莫辨的小脸渐渐长成漫画中楚楚动人的模样,她却还没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辉夜氏对族人的管制是很严格的。      这个为战斗而生的民族,处理事务的方式也如他们的欲望一样简单而直接。女孩子们很少觉醒尸骨脉的血继界限,战斗力相对来说比较弱,在部族中的地位是很低的,通常在男人们的呼喝声中养到十几岁,就要分配给战士们传宗接代去了。即使是像桐壶姬这样族长的女儿,也不例外。      话说回来,族长的儿女是很多的。      辉夜一族以近亲婚姻维持血继界限的兴旺,随之而来的恶果是集体性的病秧子,必须靠祖传的配方保命,桐壶猜想君麻吕就是因此才会年纪轻轻就吐血而亡。为着将来打算,桐壶刚学会说话就天天往医疗房里跑,缠着族医问东问西。做医生是辉夜女子的好选择,所以旁人也不理会,任由她翻那些资料卷轴,如今倒把辉夜氏的独门医术圂囵吞枣,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当然没人知道。      因为是女孩子的关系,压根儿就没人注意她。她的族长父亲——就是那个后来下令攻击雾隐村的梳着丫鬟头的伪萝莉怪蜀黍——她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母亲忙于在父亲的几个姬妾之中周旋争宠,也无暇顾及她。      面对着已知的命运,这样也好。      桐壶跟给君麻吕送饭的阿姨混熟了,时常替她跑腿,因此有了不少跟小帅哥单独说话的机会。作为一个四岁就被关进牢笼的孩子,他没有那么愤世嫉俗,更多的是困惑,以及对温情的渴望。别人不怎么理他,只有桐壶对他好言好语。桐壶猜想,自己也许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他把自己当成朋友的话。      其实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直不是很多,因为君麻吕总是受到监视的缘故,桐壶是不可能坐下来跟他大讲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的。每天,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桐壶能对他笑笑,说几句话,或者偷偷塞个小玩具给他。      辉夜一族畏惧君麻吕的力量,让他在四岁的年纪上就成了囚徒;可是他们仍然需要他的战力,所以每天还是有固定的时间给他修行,只不过是在严密的监视下。      说到修行,桐壶也有做,而且一度很努力,可她明显不是什么天才,体术一般,查克拉刚能挤出一点点,这些都可以拿她三岁小儿的年龄当挡箭牌;最心寒的是一丝儿血继也不曾觉醒,全身的骨头都各就各位,族里其他这么大的孩子,虽然不像君麻吕能把脊梁骨抽出来当鞭子使,至少也能让双臂呈波浪状跳跳蜡笔小新舞什么的。      为此她很注意多喝骨头汤给自己补钙来着,却啥效果都没有;她也偷偷看过君麻吕的饮食,并不是高钙特餐,可是人家那骨头长得就跟不要钱似的。于是她终于放弃了。      桐壶也想过怂恿君麻吕,靠他的力量逃跑,可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让她做思想工作,所以对自己的影响力很没自信,怕弄巧成拙。君麻吕从小就是个神经纤细敏感的主儿,其实看他后来能对着朵小白花看半天就知道了,这才让大蛇丸那厮占了先机,一句“就像你遇见了它,我遇见了你”,装什么文艺青年!——扯远了,桐壶是觉得自己那点小恩小惠对他来说也许还不够份量,不足以让他反抗整个部族甚至是背井离乡,君麻吕自然不会知道辉夜一族的覆灭迫在眉睫,以他的力量,要逃出那个昏暗的牢房并非没有可能,之所以不逃,是因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家。      你能给他一个家吗?      或者只是一个承诺,让他为之背叛整个部族——虽然他们亏待了他,但他还是爱着他们的。君麻吕不会知道灭族的命运是凭一己之力无法挽回的,但是如果他当时不在场,事后会不会抱恨终身?就算不会,桐壶也无法想象如何做出那么重大的承诺;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会遇到别人,她不是圣母,没办法一脸自信地说“跟着姐走,好日子有你的!”什么的……三岁大的桐壶揉揉眉心,她想得太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前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里。她是认真做了计划的,从plan A到plan B再到plan C,包括诱拐偷船实在不行就在族人自杀性攻击的时候来个脚底抹油釜底抽薪——      历史的车轮就像芙蓉姐姐的腰身一样,滚过来滚过去。      族长决定要攻打雾隐村了。得到了肾上腺素一向旺盛的族人们的一致赞成。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辉夜一族搬迁到离雾隐村比较近的另一个岛上去,战士先行,妇孺殿后,一串串的都坐着小木筏在黑黢黢的海面上飘。正飘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雨就倾盆而下,同时掀起了巨浪,桐壶被塞在筏子上颠得是七荤八素——你丫出门前就不会查查天气预报?      人家辉夜一族是何等人物,大风大浪压根儿不放在眼里,愣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条件下成功抵达了目的地,不过在暴风雨中安营扎寨,多少还是有点混乱。      桐壶四下里一瞅,有破绽!这便鬼鬼祟祟地蹭到君麻吕身边——小正太绳索加身,绵羊般文文静静地坐在搁浅的筏子上。      “逃吧。”      君麻吕不说话。      “离开他们,就再没人能关着你了。”      君麻吕不说话。      “这样的天气出海虽然不怎么合适,也总好过一辈子栓在这里。”      君麻吕不说话。      “我要逃,你要跟我一起吗?”      君麻吕眨眨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两个小孩一拍即合,赶快解绳子推木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色中。    流浪   所谓命运就是这么强硬又没道理的,桐壶苦恼了一年多的计划,终于抵不过一个天时人和的机会。      谈不上地利。      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君麻吕特大号的面团脸,慢慢浮出温柔的笑容。      “我们在哪里?”      “一个小岛上。”      “有人追来吗?”      “没。”      桐壶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曙光乍现,暴风雨已经停歇,救了两人一命的小木筏碎成几块摊在岸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做个小船继续往西边逃。”      大陆在西方,火之国在西方,风之国在西方,穿越者的希望在西方。      “嗯。”君麻吕站起来,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边向岛上观望有没有合适的树木。      只有桐壶一个的话,她自信族人是不会来找的,但是加上君麻吕就很难说了。      “呐,君麻吕,”桐壶看着他用骨刀砍倒一棵大树,正在挖空里面,“我们再也不回去了。”      “嗯。”      “你不后悔吧?”      君麻吕停下来,困惑地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到一小时后,两个娃娃已经坐进满载着野果和淡水的独木舟里,划向西方了。真是高效。      “桐壶。”      “嗯?”      “你为什么要逃呢?”      “他们那么对你,你不想逃吗?”      君麻吕低头想了想:“我不知道。”      “我不喜欢他们。”      “那……”      “你是我的朋友,他们那么对你,我不喜欢他们。”      君麻吕的眼睛亮闪闪。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啦。”      君麻吕微笑起来,脸上浮现一层红晕:“他们老是关着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们。”可是他们是家人。不过现在,你是我的家人了。      “我们好好活命,然后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吧!”      “好!”      ——我是小桐壶和小君麻吕相亲相爱三年流浪的分割线——      桐壶六岁了,君麻吕八岁。      他们度过了三年丰富多彩的流浪时光。      鉴于桐壶的特殊身份以及君麻吕的特殊能力,请不要把这想成是两个无知小儿的盲目之旅,请联想一位装备齐全的新手驴友的长途自助游,当然了,这两位时常需要装傻,时常需要低调。      桐壶不会提到什么剧情,也不会冒充神棍预告一下未来,她心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早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脉络走向——君麻吕没有跟着大蛇丸,这件事对将来会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不过,她并不向君麻吕隐瞒自己对于常识的了解,甚至可以说她在帮助他成长。君麻吕也就是个小孩子,不会去深想桐壶有多奇怪,而等他年纪渐长,大到足以对此感到诧异的时候,他也早已习惯了。      三年里他们跑了不少地方,不过多是山野和生活着普通人的市镇,从不靠近忍者村。桐壶总是担心会碰到什么意外,君麻吕虽然很强,可也没强到能横行天下的地步;桐壶很清楚这个世界有多么危机四伏,君麻吕注定了不会是个路人甲,为了安全度过将来的剧情,还是先一边游历一边修行来得稳妥些。当然了,桐壶上辈子就是个旅游爱好者……      这两个孩子的要求都不高,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就好,他们在山脉中穿梭,在森林中疾行,在江河中潜泳,倒是一次也没有回过水之国。两年前传来了辉夜一族覆灭的消息,两个人只是黯然了一阵,虽然心照不宣,彼此之间的联系倒似更加紧密。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啦。      在自由生活的浸润下,君麻吕比三年前开朗了许多,虽然小模样越发清俊,有时也故作深沉,可是毕竟与原著不同,习惯了每日与桐壶打闹,不论是在大街上还是山林里都能上演“来追我呀来追我呀”的快乐戏码。前不久他学会了早蕨之舞,对血继的开发已经达到动画中出场时的那个水平,不过现在他身上没有大蛇丸留下的咒印,桐壶对他的实力也没法做出准确估计。      至于桐壶,尸骨脉的血继还是连一个指头也没觉醒,倒是因为与君麻吕一同修行的缘故,体术突飞猛进。      掐指一算,我爱罗小朋友也已经五岁啦。    偶遇   我爱罗是桐壶上辈子看《火影》时最喜欢的人物,一想起年幼的小爱攥着胸口可怜巴巴说疼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爱心爆棚。      这三年中她一直都想去看看他,可是一来砂隐村地处荒漠又戒备森严难以混入,二来自知过于弱小,指不定就在路人甲乙丙丁有意无意的攻击中阵亡了,就算能成功接近小爱,他本身也是很不稳定的呀——可是如今,自觉稍稍强了一点,同时脑补小爱怎样在众人的敌意中凄惨度日,就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往风之国西游去也。      想到就做。      这天傍晚,两人围坐在火之国的某山涧边,泉水琤琮,鸟鸣喈喈,落叶灌木燃起的篝火劈啪作响,君麻吕正心满意足地啃着第三条烤得焦黄的鱼——      桐壶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我想去看一看大漠风光——”      君麻吕抹抹嘴,很干脆地说:“不要。”      桐壶跳起来扯他的脸:“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要——”      君麻吕一边躲一边将手里的鱼举高高:“沙漠里没有鱼吃——”      桐壶默。这小孩越发会撒娇了。      她放开手,慢慢地拨火:“不光是看沙漠,风之国的砂隐村,我也想去看看。”      君麻吕看了她一眼:“有认识的人吗?”      “现在还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君麻吕又拣起一条鱼啃掉:“砂隐村很远哪,我们得多准备点儿干粮。”      桐壶想说在风之国和火之国之间还夹着一个川之国呢到那边再准备不迟,可是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一起到森林里打猎去了——火之国的绿化真好。      不知道木叶小朋友的课本上是不是这样写的:“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到处覆盖着森林,盛产各种魔兽……”至少在桐壶看来确然如此。      火影世界的环境尚可,物种却远远超出了她在上辈子的常识,既有遍布各地的尾兽、奇妙的人类、诡异的血继,那么在森林里盘踞着吃人的蜘蛛、吸血的植物、会模拟人声的有翼动物,似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两个娃娃玩到半夜,打了几只大概能吃的动物,正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到前方树丛中有一丝响动,似有人影,立时凝神噤声,观察了一阵,人影不动,君麻吕抽出骨剑,喊道:“谁在那里?”      人影大约听到是小孩子的声音,终于松口呻吟了一声,同时有血腥气飘了过来。      两个孩子跃过去,桐壶心里在想:“有伤患!狗血剧情来了!不知是哪个帅哥呢?拜托给我一个卡卡西吧!”完全无视自己身为六岁小童毫无魅力可言的形象。      果然有个黑衣人面朝下伏在树丛里,旁边有斑斑血迹。      桐壶将他轻轻翻过来一看,不禁略有失望——不认识的人,大约二十多岁模样,国字脸,不美型……啊,跑题了。他的左手臂上绑着忍者额带,正是牛角面包的形状——      “这个标志……是木叶村的忍者,”君麻吕低声说,“怎么办?”      木叶忍者面白如纸,腿上的创口还在往外渗血,显然是新伤,桐壶顿生警觉,忙凝神向四下里查看。      “应该……没有人追来……”忍者注意到她的表情,喘着气说。      桐壶略微放心,探过去查看他的伤势,那忍者似乎惊讶,抬手欲挡,终于还是放下。      “喂……要帮他吗?”君麻吕有点犹豫,望向桐壶。这三年来,他们从未掺和过忍者的事,与这些立场鲜明的人打交道太麻烦了。      “总不能见死不救。”桐壶朝君麻吕笑了一下。      虽然你不是帅哥,可你是木叶的,而且长得也不像坏人,我就顺手帮帮你吧。      桐壶的医术很不错,上辈子她出生在医生世家,穿过来后又好好研读了辉夜一族的医疗秘笈,以前缺少查克拉就已经及得上普通人中的名医,如今查克拉量有所增加,治病疗伤更是随心所欲,三年里君麻吕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在她的整治下痊愈了。      桐壶见那忍者看似伤重,其实只是失血稍多,并无内伤,当下也不多说,就替他止血包扎,转身叫君麻吕背他出森林,省得血腥气引来虫兽,没想到竟结结实实撞进一个陌生人怀里。      那人似是少年,但却毫无声息,被撞了也纹丝不动,面孔隐没在黑暗中。      桐壶大惊,她甚至不知那人何时来到身后;一旁的君麻吕显然也是刚刚察觉,立时起掌向那人劈去,被他如游鱼般侧身化解开,君麻吕料准方向的踢击已到,竟又被他捉住了脚腕动弹不得。      这两攻两防只在转瞬间,其实不光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即使不用血继,君麻吕的体术也是很强的,虽然只有八岁年纪,可是决不会亚于一般的中忍甚至是部分上忍,刚才一踢击的力道很足,居然会被那人轻易捉住!      一出手,桐壶、君麻吕、那人似乎都很惊讶;君麻吕全身的骨骼蠢蠢欲动,被桐壶一把按住。(暂时不可显山露水。)      那人松了手,桐壶拉着君麻吕,不动声色地挡在受伤的木叶忍者身前。其实她心中想的是:了解一下情况先;木叶的忍者啊,能救你自然是最好,可是如果来人是敌的话,我还得权衡一下是否值得让君麻吕暴露人前。      若用了血继,就得杀死对方才行;君麻吕不比原著里那个病秧子,要是他的情况被大蛇丸知道了,定会招来那个变态的觊觎,以后麻烦会很多很多的。所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还是不要泄底。这可不是我婆婆妈妈,实在是那大神人儿卧底太多。      “这位英雄,不知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师承何处?”      ……不好意思,这桥段太经典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说说来着,实在管不住咱这张嘴。      一瞬间在场众人除了桐壶似乎都气息不稳了一下,连树丛里面那个伤患都多了点存在感。      桐壶收到君麻吕的一个白眼,马上清清喉咙重新开口:“咳咳,什么人!”      那人尚未答话,倒是地上的伤患沙哑着声音道:“你来了。”      “嗯,任务如何了?”那人绕过两个小孩子,朝受伤的木叶忍者俯下身。      原来是自己人么?早说呀!桐壶松了口气,也在一边蹲下,正好看见微光照在那人未加蒙面的素颜上,轮廓深邃,一双暗红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小团扇!……啊不,大团扇!      桐壶沸腾了。应该说桐壶的内心沸腾了。      她此时的心情就好像到香港渡假然后偶遇了刘德华。      虽然我的本命是山下智久,可是见到你也很开心……      桐壶沉浸在伪追星族的喜悦里,完全没发觉自己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正把鼬少年照得有点闪闪烁烁。      君麻吕撇撇嘴。      伤患虚弱地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自然达成了。”      鼬少年低声道:“这么狼狈,还好意思说。”      “多亏了这两个小孩,哎哟……已经没事了,不过要麻烦你把我扛回去。”      鼬少年清澈的目光从桐壶滑向君麻吕又滑回来,若有所思,道:“谢谢你们,我要带他走了。”然后一扬手,把伤患庞大的身躯扛在肩上。      伤患咧咧嘴:“哎哟!……两个小孩,谢谢你们啊!”      桐壶只顾呆愣愣地看着鼬少年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真是美人呀!真人居然比漫画动画上的好看那么多!支持正版!正版万岁!啊……以后能见到多少美人呀……      君麻吕拉了拉她的衣角,桐壶马上对着那两人喊道:“喂!”不过话刚一出口就郁闷了,喊人家干嘛呢?难不成要说“请给我签名”或者“请跟我合影”吗?      鼬少年转过身,红宝石般的三勾玉写轮眼望向桐壶。六岁的小女孩脸红了……      (对不起,我太没出息了。)      “那个……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你叫宇智波鼬,我就是想听你说。自我介绍是多么有爱的桥段呀。)      鼬少年犹豫了一下,他们此次出来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不方便透露身份。      “嘛,本来是不能说的,不过你们救了我,我也不瞒你,我叫猿飞阿斯玛,是木叶的忍者。”鼬少年肩头那个伤患似乎精神好了一点,弱弱地说了一串。      桐壶却震惊了。又一个名人!不过这个名人不比动画上的好看多少,但是颇为器宇轩昂——好吧,是在他自报家门之后,桐壶开始觉得他器宇轩昂了。      鼬少年扫了他一眼,抿抿嘴,对桐壶说:“你们最好别在这里逗留太久,这一带的山林不很安全。”接着便隐匿在黑暗中。      “以后你们到木叶来,记得找我!我请你们吃……”阿斯玛的声音已远。      一说到吃什么就消音,真狡猾。      “哦……”桐壶弱弱地挥挥手,目送两个名人消失。      君麻吕又拉拉她的衣角:“已经走了,还看。”      ————————————————————      夜色中,一个扛着重物的人影疾行,平稳得像扛着一包棉花。      棉花说话了:“刚才那两个孩子……”      “嗯……”      “没看错的话,是辉夜一族吧。”      “嗯。”      “本来听说那一族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要不要报备?”      “……报备吧。”      “嗯,也好……那个女孩子的医术真不错,伤口好像已经愈合了。”      “男孩子的体术很不错,好像还有别的能力。辉夜一族好像有特殊的血继。”      “血继啊……呵呵,你注意到那个女孩子看你的表情了吗?”      “……”      “真是有活力啊……”      “才刚刚二十岁的人,不要说这么像老头子的话。”      “……那两个孩子……不知道辉夜一族是不是都那种长相啊?”      “……日向家的孩子也都很漂亮,还有你家……”      “阿斯玛,你好八卦。”      “……”      ————————————————————————      这边厢桐壶还在遭遇名人的余震中晕乎着(真是枉为穿越女,鄙视之),君麻吕已经在心里暗暗诅咒那个不知名的红眼男,不知那人哪一点吸引了她,一对眼就连魂儿都没了……哼哼,以后别让我遇见他……      好吧,我们再来替桐壶说几句话。她其实不是花痴,以前看《火影》的时候鼬也不是她的大本命,只不过觉得挺喜欢罢了,这种程度的喜欢一扯可以扯一串名字出来。这次亲眼见到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很帅,有点被shock到而已;其实她同时也在期待其他名人的出场,也许再多shock几次就能很蛋腚了。      在桐壶小脑袋的某个角落里,她也想到了CP的问题,只不过她可不敢幻想鼬少年——她就一普普通通小老百姓,穿过来能和未来的大美人君麻吕成为手帕交,已经是中大奖了,目前的大目标是跟我爱罗小朋友混个脸熟,CP什么的还是悠着点儿吧……      于是在忧喜各半各怀鬼胎的情绪中,两个小朋友向着风之国进发了。    惊变   事情发生在两人刚刚出了川之国,快要到砂隐村的时候。      他们并没想着特别隐藏行踪,毕竟大剧情还没开始(应该吧……似乎……),晓组织也还没成气候,而且,除了大蛇丸之类到处找容器的寄生人,有哪个混账会盯上两个小孩子?      然而混账的确无处不在。      那时太阳即将落山,映得地平线上一片血红,在干燥的西风中,远处的沙丘缓缓飘移,变幻出不同的形状,两个娃娃正在漫漫黄沙中走得很疲惫——      “好像没有那么热了。”      “晚上会很冷。”      “啊啊,还有多久才能到?”      “我哪知道,趁着凉快再多走一段吧。”      “呜呜,好想休息。”      “废话少说,明明是你要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      几座小沙丘向着他们缓缓移动,本来离得很远,并不引人注意,但是竟然一路未停,君麻吕止住脚步,抽出骨剑,只见沙丘中忽然有三人破土而出,向两个小孩抛出绳索,竟是意图劫持?      桐壶心里很清楚,这些人能够藏身于沙丘之中,必定不是普通劫匪,而且三人都蒙着面;虽然没有明显标志,但他们行动一致,攻防有度,配合相当默契,多半是忍者组合。      辉夜一族的最强后裔也不是吃素的,君麻吕骨剑一挥便将绳索砍断,三人扑了上来,君麻吕只用手中武器与他们缠斗,丝毫不落下风,另一边的桐壶也动作轻灵,两人飘忽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有如鬼魅。      他们见这两个小孩不好对付,其中一人马上结印,突如其来的小型龙卷风把君麻吕包围在中间;君麻吕冷哼,身形一闪消失在风圈中,那人正错愕,君麻吕已欺到他身后:“山茶之舞。”瞬间爆发出的连续多段攻击眼看就要把那人变成曾经的存在,另一忍者忙结印拯救同伴:“木遁,荆棘杀之术!”      迅速蔓延的爬藤植物裹住君麻吕的身体和武器,不过君麻吕一句“落叶松之舞”,骤然生出满身的骨刺,一个快旋便解开了束缚。      那三个忍者见他如此厉害,站在一旁惊疑不定。      这边桐壶也很惊讶。      刚才那人使出了木遁,君麻吕或许不觉得什么,桐壶却知道《火影》中会用木遁的人寥寥无几,至少在已出场的人中是这样。木属性是很稀有的属性,很难想象会为一个无名小卒所有。她眼光在木遁忍者的黑色面具上转了一转,忽然冲了过去,君麻吕毫不迟疑,也紧随其后。      那人以为这小女孩意图攻击,伸手欲接挡,没想到她轻轻一跃,踮在他臂上,双腕翻转向他脸上抓去。      木遁忍者一惊,忙后退一步,君麻吕却已在他身后用骨剑抵住,桐壶趁机上前,抬手便揭了他的面具。      不看不要紧,一看登时大怒。      那大神人儿面具底下居然又是层布——你丫COS卡卡西啊!      君麻吕没听见桐壶内心激烈的吐槽,冷冷道:“什么人!”      “快说快说!三个大人欺负两个小孩子,好不要脸!”桐壶愤愤然。      被骨剑抵住的木遁忍者用了替身术闪到一边,三人对视一下,忽然同时结印,组合忍术形成的阵法将两个孩子困在中间。      他俩都是体术型的,对付这种“阴招”并不在行,但君麻吕的力量又实在强大,一时对方也奈何不了他。阵里阵外的两个小孩三个大人分别靠着体术和忍术僵持不下,竟胶着了大半夜,眼看着新月初升又要远去,外围的一个忍者似乎终于不支,躲闪不及,吃了一记君麻吕的“十指连弹”,三人的阵法顿生破绽。      两个孩子分别跃出摁住一人,桐壶摁住的是那个木遁忍者,对方见她虎视眈眈的又似要去揭自己的蒙面巾,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桐壶已经十分疲惫,索性张口便咬,牙齿入肉声音清脆,他肩头顿现一圈血印。那人倒抽一口冷气,还没说话,桐壶已将带血的小嘴放开。      嗯,肌肉很有韧性,口感不错。      桐壶两排牙齿一磕,在微弱的月光下阴森一笑,仰头还欲再咬,却被那人推开。      另一边,君麻吕已经骑在一个倒霉忍者身上激情满怀地肆意殴打之;木遁忍者伸手结印意图救人——      忽然寒光一闪!      木遁忍者翻身伏地,同时也将桐壶拉住压在身下,他们原先所在的沙土上赫然插着一柄苦无!      桐壶大惊,弱弱的小胳膊奋力想把那人推开,一边叫道:“小君!”      君麻吕忙向她奔来——居然敢压桐壶,你这家伙真好胆——      “不是这边!”桐壶一指偷袭者的方向,“那边!”      与此同时,尚能活动的两名忍者也朝那边奔了过去,迎面便是一阵暗器之雨——大量小型苦无破空而来;那两名忍者身法十分敏捷,至少大半都能躲开。可是偷袭之人仍在暗处。      君麻吕一跃而上,桐壶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立时大叫:“小君!回来!”竟发现声音干涩微弱,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捏住,继而浑身都泄力了似的动弹不得。中毒?      桐壶焦急万状,眼睁睁看着君麻吕的身形隐没,紧接着那两名忍者也不见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保姆   好温暖……不,好热……      喉咙像火烧一般。      桐壶挣扎了一下,发现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但是酸得要命。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温和秀丽的面孔,应该是女的,大概……      “你醒了?”那人看起来很高兴,把一只杯子递到她唇边,“喝点水,然后吃点东西。”      那人一开口,桐壶就确定了他是个男的,不过现在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请问……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我怎么了?”      那人微笑:“你被沙漠风暴卷到村子门口,然后就到这里来啦。”      沙漠风暴?桐壶垂下眼帘,回忆起最后记得的景象——      当时她全身麻痹,焦灼地紧盯着君麻吕消失的方向,等待他再次出现。过了极其漫长的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一个人影瞬身而现,背后是东方破晓的暗紫色光芒。残月在西天一角影影绰绰。      不是君麻吕。      也不是那两个忍者中的一人。      从身形上看,应当是个少年,也戴着面具——这玩意儿特别流行啊还是怎样!      面具少年无声无息,走到不能动的另一个忍者旁边,踢了踢,又蹲下身,揭开对方的面具看了一眼,重又合上;他朝桐壶的方向看过来,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冷漠的视线,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走过来了!步子并不快,她却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君麻吕!君麻吕!你在哪里?还活着吗?一定活着的吧!      大约是看见桐壶瞪着他的又恐惧又愤怒的眼神,面具少年轻轻嗤笑了一声:“放心吧,那个小鬼还没死,不过你嘛……”      他在桐壶跟前蹲了下来,手指在面具下轻轻抵住下巴:“你还真没用,跟那个小鬼真是同一族的吗?”      继续怒视ING。      “这么瞪着我也没用,”少年摊摊手,“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你应该怨恨的人呀……对不起啦。”      他手中亮出一柄小刀。      桐壶全身的神经都在发颤,脑袋里嗡嗡作响:老天呀,我才六岁,穿过来四年就被打回原籍,会不会太惨了点?这位大哥,下手轻点,轻点……神哪,不会又让我穿吧?……猎人?死神?      想到这里反而心一横不怕了,来吧来吧给个痛快的,不就是系统重启么?下辈子要在旅团翻云覆雨!别问我为什么,老娘自信就是有这个RP!      怕生怕死一团乱麻的桐壶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库洛洛,对方那致命一击却迟迟不肯下来,头好痛——      “咦……”面具少年盯着她,更加凑近了一些。      桐壶猛地睁开眼睛,居然跟敌人的面具不过几毫米的距离,不禁大吃一惊,胸中有什么东西恶心欲吐,头晕目眩得厉害,竟尔昏了过去。……      后来是怎样?遇到沙漠风暴?那个面具少年被刮跑了?还把我刮到有人烟的地方?这是何等的RP啊!      桐壶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问道:“我晕了多久?”      “快一个星期了,真是危险啊。”      ……一个星期!桐壶被shock到了,她看了看四周——简洁的房间,只有一套桌椅,床边挂着点滴,大概是营养液什么的。      “那个……发现我的时候,还有别的什么吗?”任何人,任何蛛丝马迹……君麻吕……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并没逃过桐壶的眼去。      “没有呀,”他语调很平静,“倒是小妹妹你,怎么会到沙漠里来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之国的砂隐村。”      桐壶在心说“果然”的时候,又很有苦笑的欲望。一直那么想来的地方,居然是这样登场的。      “砂隐村,是忍者村吗?”跟他打哈哈。      “是呀。”      “哇,好厉害,哥哥你也是忍者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人似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可是我完全不厉害啦。”      桐壶悄悄打量那人白皙的皮肤,女性般秀气的面容,不太像个路人甲,最重要的是他的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又很少破绽,这样的人说他“完全不厉害”,谁信啊。      “对了,”那人说,“我叫夜叉丸,你叫什么名字?”      桐壶忍不住微微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一点出来,然后她满面笑容地仰起头:“我叫桐壶,夜叉丸哥哥。”      原来夜叉丸就是你!      伤透了我爱罗脆弱小心肝的那个人就是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呼呼呼呼……桐壶的内心已经业火蒸腾作女鬼状,脸上却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      “夜叉丸哥哥,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呢?”小女孩的大眼睛亮闪闪。      “那个……”夜叉丸似乎被她煞到,眼睛游移了一下,“也就是接接任务……”      “什么任务呢?”      “最近是帮人家带孩子,哈哈……”他又摸摸头发,“说过了我完全不厉害嘛……”      看来已经染指了。(你这话有歧义!!)      女鬼已经化身不动明王了,桐壶脸上的光辉却似更加耀眼:“呐呐,是什么样的孩子呀?”      夜叉丸似乎黯然了一瞬,细看又是在微笑:“是个乖孩子,跟桐壶差不多大。”      “啊,太好了!”桐壶一双小手握在胸前,“我能找他玩吗?”      夜叉丸有点为难:“他可能……嗯……”      你敢妨碍我的话我就诅咒你便秘。      他又笑了(也许诅咒你面部抽筋比较容易成功):“会有机会的,不过,小桐壶不用先跟家人联系一下吗?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应该有人担心你吧?”      “我是个孤儿……”桐壶开始抽抽搭搭地假哭,“唯一的亲人是我哥哥……可是在风暴中走散了……现在生死未卜……呜呜呜……他长得跟我很像,一看就知道是我哥哥……夜叉丸哥哥要是看见他了一定要通知我啊呜呜……”      一想到君麻吕现在不知怎么样,多半是落在那个面具少年的同伙手中,那些家伙使毒耍阴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知要对君麻吕做什么;君麻吕白白嫩嫩,要是被他们先哔后哔……呜呜呜……桐壶越想越担心,索性真的大哭了起来。      夜叉丸似乎有点无措,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桐壶哭了一阵,想到眼下的状况,大声抽了抽鼻子说:“夜叉丸哥哥要照看别的孩子,怎么有时间照顾我?”      “没关系,那个孩子白天要修行,我只是晚上去做做饭什么的。”      敢情你是专业保姆?桐壶心知在砂隐村夜叉丸的身份何等特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他照顾一个倒在村门口的陌生孩子,多半是他们发觉她有些可疑,才让擅长对付小孩子的夜叉丸负责监视。最坏的可能性是,他们与之前那两拨人中的某一拨有些关系——君麻吕别就关在砂隐村的某处吧?      桐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决定不动声色小心行事,先查查看砂隐村有没有与面具少年或木遁忍者相似的人。    朋友   与我爱罗的初次见面意外地早。      她暂时没打算去找他的。是的,桐壶当然知道最有名的我爱罗邂逅场所,就是那个地点不明的带秋千的游乐场。但是现在君麻吕大危机,事分主次,她需要打探消息先。      醒过来的这天下午,桐壶正在胡吃海喝夜叉丸做的大餐——美其名曰补充能量——房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夜叉丸打开门,我爱罗皱着小脸怯怯地站在门口,背后是沙漠灰暗的天空。      “那一瞬间,我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好像某部电影里有这句话吧?抑制住呐喊的冲动,桐壶用极度慈爱(?)的目光将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扫描了一番。按说他有五岁了,可是大约因为长期失眠影响发育的关系,看上去甚至更小,眉毛很淡,暗红色的头发也不浓密,皮肤苍白,脸色憔悴,只有一双翠绿的大眼睛,嵌在黑黑的眼窝里,仍水润润的不减美丽——这孩子如果能睡个好觉,该有多漂亮啊!      “啊,我爱罗大人,有事吗?”夜叉丸朝他微笑。      我爱罗咬咬唇,不说话。他从没学会说谎,也不会找藉口。      “对了,桐壶小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正在照看的人,我爱罗大人。我爱罗大人,桐壶小姐。”夜叉丸见桐壶盯着我爱罗不放,马上做了介绍,一口一个敬称。      我爱罗哀怨地看了看他,也盯住桐壶,那眼神里是……敌意?      桐壶立刻明白了。定是我爱罗听说夜叉丸最近又在照顾一个新的小孩,觉得受到了威胁,所以跑来看看。啊啊,真是头大。      “我爱罗大人,今天的修行已经完成了吗?”夜叉丸以标准管家婆的姿势和口吻不卑不亢地问道。      我爱罗低下头,神色十分黯然。他的修行,不过就是在宽阔的空地上独自练练体术,指导上忍马基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来没有人给他指定修行的份量。      “已经完成了,”他说,“今晚夜叉丸会去我家吗?”      废话,夜叉丸天天给他做饭。这句话大概是说给桐壶听的。      “当然啦。”      “我想吃咸牛舌。”      “那就做咸牛舌。”      我爱罗满意了:“嗯,那我等你。”一边瞄了瞄桐壶,眼神中稍稍带了一点得意。      (虽然你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我仍然充满想要拥抱你的冲动。)      “见到你真好,小爱(Gaara chan)。”桐壶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一边拼命展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我爱罗的诧异不亚于夜叉丸,不过他还是勉强点了一下头:“你好。”      (奇怪的人,别再靠近我了……反正又会像他们那样,马上逃走的吧……)      桐壶仍在靠近,其实她很小心地关注着沙子的动向。夜叉丸并未阻拦,桐壶注意到这一点,猜想他可能在旁观试探,也可能是毫不在意。      她向我爱罗伸出手,对方吃了一惊,同时一波沙子啪地把她拍到地上,结结实实地。      “啊呸呸呸,跑到嘴里了……”桐壶坐起身,一边抹嘴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爱罗有些紧张的脸,“这是你的招数吗?小爱真厉害!”      夜叉丸马上跳了过来:“哎呀,桐壶小姐没受伤吧?”      (我代表全体火影穿越者鄙视你个伪君子。)      “手掌有点擦到,没事没事,”她仍然热情地望着我爱罗,“不过小爱,你要向我道歉,好朋友也不能含糊。”      (谁跟你是好朋友了……)      我爱罗的表情很纠结,夜叉丸的表情很扭曲。      “快,快,说句对不起就行。”      “对、对不起……”终于嗫嚅出一句。      “没关系!”桐壶咧开嘴笑,从地上爬起来站好,很认真地说:“小爱,除了我哥哥,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我爱罗呆。同时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浮上来。      “是真的,”桐壶继续发动感情攻势,“我和哥哥没有家,一直就我们两个到处流浪,几天前哥哥也失散了(她抹了抹眼角),现在只剩我一个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      不知我爱罗是被她的热情还是苦情所打动,又或者只是对她被沙子拍在地上表达一下歉意,总之他扭扭捏捏地邀请了桐壶晚上与夜叉丸一道过来。      “夜叉丸做的咸牛舌很好吃。”他轻轻地说。      桐壶很庆幸,赶在了我爱罗被夜叉丸背叛之前与他相遇。此时的我爱罗,虽然饱受伤害,内心仍是柔软的,对他人也充满期待,要是过两年,一定会彻底拒绝别人的好意吧,就只有鸣人那种百折不挠的主角小强才能打破他那层厚厚的心防了。      我爱罗已经一个人住了。      桐壶心中警铃大作,别是快到“那个”剧情了吧?得小心谨慎才行。      夜叉丸做的咸牛舌确实很好吃,家务也一级棒,但是在我爱罗跟前,桐壶几乎不与夜叉丸说什么话。一来是为了尽量减少我爱罗的不痛快,二来是表达她对我爱罗的重视程度,三来,她真的不喜欢那个人。      当然她对夜叉丸也完全没有失礼的地方或者流露出反感。看起来,只是小女孩比较喜欢同龄的玩伴罢了。      饭局果然是能增进感情的。当晚,我爱罗已经提出要带桐壶在砂隐村逛一逛了——好吧,是在她的层层诱导之下提出来的。      第二天。      不得不说,砂隐村真没什么好逛的。所谓的商业街上也就那么几家店铺,而且因为风沙大,都紧闭着门窗,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爱罗想靠近那些店铺,又不敢靠近。      他是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吧,尤其是在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面前。      “小爱,我们到你喜欢待的地方去好不好?”      于是,经典场景出现了。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是两个小孩坐在秋千上。看着广场上的孩子们踢球。      看了很久。      桐壶打了个哈欠,看看旁边的我爱罗,仍然静静地看着那些孩子们,忍不住问道:“小爱,你也想玩吗?”      我爱罗摇了摇头。      桐壶默。她不禁怀疑漫画是不是把大家误导了,其实我爱罗就是像鹿丸一样喜欢发呆来着。      本着看人踢球一定会被卷入的漫画定律,一颗球宿命般地滚了过来,停在我爱罗脚边。      然后我爱罗和每个被误会的好孩子一样,捡起球,走过去,一脸试探的期待,遭到其他孩子的拒绝。      “怪物来了!怪物来了!”那些臭孩子喊,然后一哄而散。      我爱罗的小脸又皱了起来。      “那个谁,给我站住!”桐壶虽然熟悉这个场景,身临其境还是受不住,立马双手叉腰站在我爱罗前面,叫住了那些臭孩子。      “你谁啊,”臭孩子朝她做鬼脸,“怪物的同伴吗?”      桐壶乓地一跺脚,地面上的孩子们抖了两抖:“向我爱罗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说错,他就是怪物,全村人都知道!”      “你听谁说的?你见过吗?”      “上次风太就被他用沙子绊倒了!还受伤了!”      “绊倒了当然会受伤!小孩子玩耍受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会使沙子!”      “沙子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用拳头呢!我用拳头打你你伤得更重信不信?”      “呜哇——”那臭孩子说不过她,居然哭了。      这一哭,就跟什么特殊忍术似的,忽然从四周冒出了几个大妈。她们见桐壶和我爱罗站在一起,马上脑补了前因后果,拉着臭孩子往后退:“快走别哭了,别理他们,别理那个怪物……”      桐壶大怒,小孩子就算了,你个大人也这么欠扁——      袖子一捞就要冲过去,被我爱罗一把拉住。      “没关系的……”他微低着头,轻轻说。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想必早已是家常便饭吧?桐壶一阵心酸,伸出双臂想抱抱他,结果又被沙子拍到一边——      “啊……”我爱罗很委屈地悬着手,嘴一瘪。      “没事没事!”桐壶迅速爬起来,抖掉身上的尘土,“不过,小爱,我不能碰你吗?”      “也不是……”      他慢慢伸出手,握了握桐壶的小手。桐壶高兴地回握他,笑道:“这样也行!”      经此一役,小我爱罗和小桐壶正式成为朋友。    修罗   醒来已经过了三天,桐壶一直住在夜叉丸那里,没有其他人叫她去问话,就好像真的只当她是个遭遇沙暴的可怜小朋友。      桐壶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完全相信自己,而且凭直觉她认为,至少在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这件事上,夜叉丸就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他既然要瞒,她也就装傻,而且她注意到,夜叉丸旁敲侧击地提了很多问题,却一次也没有问到她的姓氏。是他根本不在意?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桐壶在心中冷笑,这些消息灵通的忍者自然知道辉夜一族已经覆灭,可是就算遗留下了什么秘密,又怎会在一个三岁就叛逃的小孩子身上?      一个人闲逛时,桐壶遇见了训练场上的手鞠和勘九郎。      “我知道你!你是夜叉丸舅舅收留的那个小孩!”勘九郎一看到她就跑过来,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正太,长大后怎么审美观就变得那么扭曲?      “你好,我叫桐壶,”她笑着挥挥手,“我也知道你们,帅帅的勘九郎还有漂亮的手鞠姐姐。”      我爱罗提到过,所以她才能那么快就认出这两位。      是人都喜欢听美言,勘九郎挺了挺小身板儿,手鞠也笑眯眯地走过来,三人寒暄了几句,相见甚欢。不愧是风影的孩子,礼貌周全落落大方,整一副阳光下茁壮成长的样子,看着他们,再想想我爱罗的境遇,桐壶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你们在练什么?”      “苦无,我的苦无可准啦。”      “你们以后要做忍者的吧?你会忍术吗?”      “当然会!我会操纵傀儡哦。”      “哇好厉害,那手鞠姐姐呢?”      “我会用风!”      “哇!忍术原来还分很多种的?”      “当然啦,还有火呀,水呀什么的,不过我们村子的忍者,用风的比较多,我们是风之国的人嘛。”      “村子里的忍者,不会用别的忍术吗?这里风沙这么大,要是能用忍术种些花草树木,该有多好呀。”      “忍术也能用来种花种草吗?”      “不能吗?”      “没听说过呀。”      看来从他们这里套不到什么消息,桐壶又说:“我爱罗会用沙子,也是很特别的忍术吧?”      手鞠和勘九郎对视一眼,有点紧张地低声说:“你见过他了?”      “嗯,我已经和他交朋友啦,他真是好人。”      两个小孩吃了一惊:“他肯跟你说话?”      桐壶笑笑:“他真的很好,他也很想跟别人说话的,只是别人都不理他。”      他们一脸不可置信:“他有时很可怕的。”      “我说的是真的,”桐壶叹了口气,“你想想看,他都没办法睡觉,我要是天天睡不着,别人还老是‘怪物’、‘怪物’地叫我,我也会生气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爱罗告诉我的呀。”hohoho,反正你们也不会向小爱求证。      手鞠有点踌躇:“你都……没被他的沙子拍到吗?上次勘九郎偷偷玩他的玩具,被他用沙子裹得像蚕宝宝一样……”(勘九郎泪目:“姐,您老能别提了么……”)      桐壶轻松地笑笑:“有被拍过几次吧,不过完全没事,我爱罗也不是故意的呀,他不想伤人的。”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在桐壶的有心协助下,我爱罗与哥哥姐姐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四个小孩也会在一起玩耍,虽然勘九郎还是有点战战兢兢,不怎么靠近我爱罗,手鞠却似乎开始在意这个孤僻的小弟的感受了,听到有别的小孩说闲话,也会跳出来维护他。      不过我爱罗还是一个人住。      每个晚上,他都独自坐在屋顶上。      一天傍晚,夜叉丸对桐壶说他晚上有事,要晚点回来。      “记得把门窗关好哦,风沙很大。”他笑眯眯地说。      桐壶心里“咯噔”一下,也笑眯眯地回道:“好~不知道夜叉丸哥哥要去做什么?”      “只是到村子的长老那里去开个会,很多人都要去的,放心吧。”      P咧,你家长老半夜开会的?他们是吸血鬼不成?      “那我能不能去小爱那里?我怕黑——”      夜叉丸微微叹气,蹲下来摸了摸桐壶的头发:“小桐壶,你是女孩子,不可以随随便便去男孩子家里的,而且是晚上。”      桐壶瞠目。您在对我进行青春期教育吗?我才六岁啊大哥!      “可是,可是……手鞠姐姐和勘九郎哥哥就住在一起,我以前和哥哥也住在一起。”      “兄弟姐妹不一样。”      “可是……夜叉丸哥哥也是男孩子。”      表告诉我你其实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      夜叉丸愣,又摸摸头:“我是大人,是保护小桐壶的,不一样。”      切,猥琐大叔多了去了,夜叉丸啊,你该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终于夜叉丸出去“开会”了,桐壶也理所当然地溜去了我爱罗家的墙角蹲点。她也想爬上屋顶陪他一起数星星,可是担心被夜叉丸光明正大地叫回去。      砂隐村的夜晚是很冷的,她就这么哆哆嗦嗦地在风里蹲了大半夜墙角,直到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桐壶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居然是夜叉丸——他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叉丸哥哥才是,在这里做什么?”      对方似乎很无奈:“出来找你。”      “你不是……开会去了么?”      “已经开完啦。小桐壶,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桐壶瘪瘪嘴做可怜状:“人家……真的很怕黑……”      “那怎么蹲在墙角?”      “因为……因为夜叉丸哥哥说了,桐壶是女孩子,晚上不可以随随便便去男孩子家里。”      夜叉丸黑线。      “夜叉丸哥哥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夜叉丸试试她的额头,叹气:“伤风了,回去吃药吧。”      ……      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      多半是阻止不了的命运,为什么一再地要去干涉呢?桐壶也这样问过自己。就算她能挡住一次、两次,也不可能长久地挡下去。那个脑子坏掉的风影会不断派人暗杀自己的儿子,暗杀不能奏效,以后也许会有更残忍的法子,这样看来,用夜叉丸的死来坚硬我爱罗的心或许反而是一种保护。但是,这是怎样的一种保护啊!让他心碎绝望,让他从此孤独一人,让他否定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如果这种方式令他如此痛苦,又怎么会是正确的呢?      就像鼬,他选择以让两个人都痛苦终生的方式去保护佐助,真的好过了结佐助的生命吗?      桐壶自信有看人的本事,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相信夜叉丸对我爱罗并非没有感情。即使明白如她,抱持着怨怼的心态与夜叉丸相处,也渐渐有些喜欢这个人了。她不希望看到他的死,不希望看到我爱罗伤心,但她所能做的,仅仅是稍作拖延罢了,就像晚期癌症病人一样,战战兢兢地渡过大限之前的每一天。      然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夜叉丸并没找什么开会的藉口。他像往常一样做饭给我爱罗和桐壶吃,打扫完毕后带着桐壶回家,早早地熄灯休息。      差不多凌晨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出了门。也许是带上门的那一阵凉风,将桐壶从睡梦中惊醒。      她马上尾随着出门,可是平时感觉很近的距离竟走了十几分钟都没到——糟糕!中了幻术!      桐壶连忙咬破食指,结印破除幻术——这是她目前唯一会的一个印。      然而跑到地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我爱罗正颤抖着站在夜叉丸残破不堪的身体旁边哭泣。      夜叉丸嘴角带血,看见桐壶的时候露出了然的微笑:“你果然……赶来了……比我想象的……要早啊……”      “那个幻术……你……”      夜叉丸点点头,又咳出一滩血。      我爱罗哭着向桐壶求助:“我……我杀了夜叉丸……怎么办……快……快找人来……”      桐壶俯身替他治疗。      夜叉丸不诧异,也不躲开,只是任由她动作,慢慢地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想杀我爱罗大人的呢……”      我爱罗一震,颤颤地望向他:“夜叉丸……想杀我?”      夜叉丸微笑着点头。      “难道不是……命令吗?”      夜叉丸闭上眼睛:“这个任务……是我主动接下的。”      桐壶看着我爱罗脸上瞬间变得惨绝人寰的表情,心中大恸,猛地按住夜叉丸的肩膀叫道:“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说!你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这样生活!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夜叉丸惊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爱罗,淡淡地说:“原来你真的在意他。可是我不能啊……我怎么能……喜欢一个杀了我最爱的姐姐的人呢……”      我爱罗忽然哽住:“妈妈……”      然后夜叉丸无视桐壶愤怒的目光接着说了下去:“姐姐给你起名‘我爱罗’,意思是‘只爱着自己的修罗’……”云云,云云。      我爱罗:“妈妈……恨我?”      夜叉丸很悲壮地点头。      桐壶冷冷道:“夜叉丸,要是你再说这种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P话,我就把你睡梦中都哭着喊着求我爱罗别走别不喜欢你的事全告诉他。”      夜叉丸黑线。我才没有,而且我从来不说梦话。      可是我爱罗听了刚才那番话已经很不稳定了,全身抖得像筛子一样,周围的沙子都在狂乱地飞舞。      桐壶大声道:“我爱罗!好好想想!如果夜叉丸真的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      我爱罗的眼神失焦,桐壶一把抱住他,沙子向她袭来,被她瞬身闪过——是的,只要努力她就能闪过——她紧紧搂住我爱罗的脖子,脸颊擦着他的头发,风沙在耳边呼啸,她听到他凄厉的哭声,她在漫天狂沙中喊:“GAARA!GAARA!!”      ……      待到风沙停歇,桐壶摸索着感觉到我爱罗脸上的粘腻,松开手一看,正是额角上那个宿命的“爱”字,虽然一直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眼泪还是哗地涌了出来。      我爱罗仍在颤抖,脸色如虚脱了似的惨白。      夜叉丸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      “我爱罗大人……真是厉害呢……”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再说这种话?”桐壶疲惫地说,刚才替他治疗的时候,发现他早已服毒,中毒已深,“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爱他?还有我爱罗的妈妈,也爱他?”      夜叉丸似乎一愣。我爱罗抬起朦胧的泪眼。      “我爱罗身上自动防御的沙子,是他妈妈的力量吧?如果不是真正爱着他,又怎么会有这种保护的能力?   你说你恨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应该恨的人是谁,还是你根本就不敢说?   你要真想杀他,为什么不下毒?就像你对你自己做的那样!   你在担心么?担心我爱罗以后一个人会无法生存下去?   他绝对不会一个人的!”      “夜叉丸……中毒了么?”我爱罗轻声问。      “请别担心,我爱罗大人……”夜叉丸看见他的眼神,苦笑着说,“你总是这么温柔……可是很容易受伤的……”      “夜叉丸,不是为了杀我才接下任务的,是吧?”      夜叉丸摇摇头:“我爱罗大人,还有村子,我本来以为,至少我能忠于一方,结果看来,还是都背叛了……”      我爱罗拉着他的手,用力摇头。      “我爱罗大人,交到了值得信赖的朋友呢……”他转向桐壶,“桐壶小姐,有一件事,我从没对你说过,也是风影大人要求封口的秘密,可是现在……一个月前,我们不是在村口发现你的,是在风影楼的顶上,当时,那里好像发生了空间的扭曲……你是被一股奇特的力量从一个罅隙中甩出来的……当时只有两个暗部看到,风影下令封锁此事,命令我借照顾你的机会接近你,为了探出辉夜一族秘宝的消息……”      “秘宝?什么秘宝?”      夜叉丸摇摇头:“桐壶小姐都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只不过,自从辉夜一族覆灭,就有一个传言,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君麻吕,我的哥哥君麻吕,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当时只发现了你一个人……不过,那个传言流传很广,不会只有我们砂忍想要弄清……”      “你知道有谁会用木遁吗?”      “木遁?不知道,那是很稀有的属性啊……咳咳……”      夜叉丸又吐了一滩血,桐壶知道他大限已至,不由得难过,当下紧紧抓住我爱罗的手。      “我爱罗大人……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夜叉丸……”      然后他死了。    再见   我爱罗的恢复比桐壶预想的要好,因为至少有她、有手鞠和勘九郎在旁边抚慰他。      倒是桐壶自己,因为那晚在风沙中一直抱着我爱罗的关系,全身都被割伤,当时浑然不觉,事后才发现痛得要命。      而且,她自己的事情,可以说也是迫在眉睫。      夜叉丸临终前的话,桐壶是相信的,由此看来君麻吕的失踪与砂隐村没有什么关系,于是她不可遏制地想到了木叶。她是很不愿意这样想的。作为一名正统读者,她很容易站到木叶的立场上,只不过……初代火影会用木遁,那人应该已经死了;后来有个名叫大和(?)的忍者,好像也会用木遁;还有……号称复制了上千种忍术的卡卡西,他有没有复制过木遁?记得他的替身总是木块;再者,卡卡西是因为拥有写轮眼才得以复制忍术,那么天生就有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呢?也许别的忍者村里也有会使用木遁的稀有人种,可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啊。      当然,从那晚的情形来看,最终掳走了君麻吕的应该不是木遁忍者他们,但他们是先冒出来的,似乎想要活捉他们两个孩子,动机何在呢?是为了夜叉丸所说的那什么秘宝传言吗?      而面具少年,似乎是想杀了她的,那么他的动机呢?莫非不是为了秘宝,而是君麻吕吗?      还有夜叉丸所说的,发现自己时的情形,空间扭曲?听起来倒像是写轮眼的某个能力……      桐壶正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进了病房。      桐壶盯着风影俊美却冷漠的脸,语调平平地说:“夜叉丸哥哥说,男人不能随便进女人房间的,尤其是当女人很脆弱地躺在床上。”(夜叉丸泪目: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而且你才六岁,哪里是女人了。)      风影的石板脸没有一丝波动。      大哥,你的面瘫功都练到内脏了,连一点闷骚的萌意都没有,真不讨人喜欢。      “你知道我是谁。”他说。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你,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我是砂隐村的风影,也是我爱罗的父亲。”      “原来是风影大人!”桐壶包着纱布的小脸忽然放射出光芒,“你是忍者的头头吗?好厉害!我还以为风影肯定是个猥琐不堪的糟老头子的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风影不为所动:“这个周四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爱罗的屋顶?”      桐壶两个指尖对对戳:“那天晚上我做噩梦醒了,我害怕,夜叉丸哥哥又不在家,我就去找小爱——”然后她开始哭,“可是我刚到那里就被大风刮来刮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啊!!!”她一声惨叫,躲进被子里,“小爱还有夜叉丸哥哥都受伤了,然后夜叉丸哥哥昏倒了——呜呜呜,一定是与敌人战斗才会这样的!敌人真可恶!风影大人,请你一定要为小爱和夜叉丸哥哥报仇!”      风影皱了皱眉:“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夜叉丸告诉我,你很喜欢我爱罗?”      他这么问有什么目的?该怎么回答?      桐壶继续戳手指:“嗯,喜欢,还有手鞠姐姐,还有勘九郎,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玩。”      “村里其他的孩子呢?”      “他们不跟我们一起玩。”      “我听夜叉丸说,你有个哥哥?”      桐壶眼睛红红:“失散了。”      “你不想找到他?”      “想!当然想了!风影大人知道我哥哥在哪里?”      风影微笑了一下:“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      “风影大人,你太好了!”      “你哥哥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如果让你去找你哥哥,你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      “仔细想想,你哥哥,或者你家人,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特别的话?”      “可能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什么标记,也可能是让你们记住的什么口诀?”      “标记的话,我后腰上有一个刺花……”爱好战斗的民族都有刺花的习惯,所以这句话倒不是虚言,只不过基本上每个辉夜族人都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有刺花。      “什么样的刺花?”      “啊!我想起来了!”桐壶右手成拳,一击左掌,“我妈妈叫我记住,要是有怪蜀黍说要看我的刺花,我千万不能给他看,还要狠狠踢他的PP!”      风影默。      “桐壶,你是怎么会到沙漠里来的?”      “我和哥哥到处流浪,为了追一只狐狸,不小心就跑进沙漠了,然后就迷路了,后来又遇到风暴……”      那两拨人的事不能说,一说肯定有破绽。      风影没问出什么,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病房。      这两天风影的三个孩子都来看望桐壶,我爱罗待的时间尤其多。那天他情绪失控,害的她受伤住院,本来很怕桐壶会因此惧怕他,后来发现她对他一如既往,不由得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夜叉丸对桐壶所说的话,他似懂非懂,不过大概明白桐壶也跟他一样,是风影父亲心存罅隙的对象,因此也有些担心她。      桐壶想起夜叉丸的弦外之音,心中忧虑,总觉得需要找个机会摆脱风影的监视才好。      她已经痊愈却在担心何去何从的这天下午,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人走进病房。      桐壶呆呆地望着鼬少年俊美无俦的面容,连伪装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好,桐壶小姐,”鼬少年微微欠身,“我叫宇智波鼬,是火之国木叶村的忍者。”      桐壶看了看陪他一起来的砂忍绷得紧紧的脸,又看了看他。      “我们木叶的另一个忍者,猿飞阿斯玛——也许你还记得他的名字——非常感激桐壶小姐之前对他的帮助,最近听说桐壶小姐遭遇到不幸——与兄长失散——他非常担心,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他本来是要亲自前来的,但是临时有任务脱不开身,所以拜托我来,不知桐壶小姐是否愿意到木叶来做客呢?当然长住也是非常欢迎的。猿飞阿斯玛嘱咐我跟你说,之前的承诺他务必要兑现,一定要请你吃遍木叶的美食。”      桐壶暗自沉吟,鼬少年这段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当初救助阿斯玛的时候她和君麻吕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更没有透露去向,可是行踪却被对方了解得清清楚楚;如果真的只是阿斯玛对他们表示感激,那应该在当时就订下约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打通外交关节,而且前来邀请的甚至不是阿斯玛本人;他说“长住也是非常欢迎的”,说明这件事还有后续;另外,自始至终鼬并没表现出与她曾经见面的样子,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外交需要,毕竟旁边还有砂忍在场。      但是,这正是天赐的机会,可以离开风影的眼线,进入木叶打探消息。      桐壶马上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木叶有哪些美食?”      鼬微微一笑:“一乐拉面、糯米丸、红豆汤都很有名,我个人比较推荐三色丸子。”      “你确定阿斯玛吃住全包?我可是没有钱的。”      “他是这么保证的。”      “太好了!我要去!请一定要带我去木叶!”      鼬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接到的任务是先礼后兵,如果辉夜桐壶姬不肯,那他就要找个机会强行把她带走——没错,木叶也对那个传言有所耳闻——虽然他并不想对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动手。      旁边砂忍的脸色跟便秘了似的难看。作为同盟国,他们只是礼节性地接受了木叶忍者的请求,带鼬来跟桐壶说几句话;他们猜到木叶可能也对辉夜一族的秘密有兴趣,但是考虑到桐壶跟风影的孩子们相处融洽,又刚刚遭遇夜叉丸丧生的悲痛,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去陌生的木叶。      但是鼬和桐壶既然已经说定了,砂忍也没法横加阻拦,不能在这个当口跟木叶撕破脸。      他们找来了风影的小儿子,打定主意他一定会挽留桐壶。      我爱罗就是我爱罗。      屏退了左右,他微低着头,慢慢绞着手指:“桐壶,你也要走了吗?”      我是去木叶,不是去送死,大概……      “嗯”,她看了看四周,凑上去在他耳边说,“我要去调查一些事情。”      “是桐壶家族的事情吗?”      她想了想,慢慢地把他们流浪时遇到阿斯玛后来又遭人袭击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她就是信任他。      “这些事,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连夜叉丸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只有你一个。”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爱罗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保守秘密是忍者的准则之一。      “我相信你。”      “那么桐壶这次去木叶,是为了调查那个木遁忍者?”      “嗯。”其实还想看看那些名人,不过这就不用告诉他了……      “带你去木叶的那个忍者,没问题么?”他说的是鼬。      “应该没问题,他不是坏人,”她看看我爱罗的眼神又说,“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      我爱罗轻声说:“你这么肯定的话,那应该就不是坏人了。桐壶一向很特别。”他拉了拉她的小手。      桐壶大为感动,回握他:“小爱,你要和手鞠姐姐和勘九郎哥哥好好相处,以后他们就是你最重要的家人,你还要好好修行,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坏人,小爱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更要保护你自己。”      ……      为什么要说离别呢?离别实在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木叶   鼬看着风影的三个儿女挥舞着小手绢(大误)依依惜别辉夜桐壶姬的场面,不由得对这个小女孩有点刮目相看。      先礼后兵——这个任务本来就不是猿飞阿斯玛的,那个男人是三代火影的心腹,而此行是木叶村警务部上层讨论的结果。因为鼬曾与她碰过面,所以由他前往。过不了不久,鼬就要进入暗部了。他今年刚满11岁。      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他感觉像被热风吹过似的浑身不舒服。他仍记得死亡森林深处的那个夜晚,举止翩翩的两个孩子令人惊艳。他们身手不错,也都很美丽,这美丽似乎不单是因为他们银色的长发,或月光般皎洁的皮肤,或精致的轮廓。这美丽不知来自何处,却仍能令人忽视他们麻布衣衫上的污渍,而只关注他们洋溢着活力的容颜。是的,洋溢着活力,散发出自由、快乐和满足的气息;两个相依为命流浪的孩子能给人如此感受,是很不寻常的。男孩子有些气盛,女孩子却透出慧黠,即使是在那样充斥着血腥气和危险的黑暗森林中,他们也像两个精灵。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孩子。      至于那个传言,他是不久前刚刚知道的,传到他耳朵里的版本是这样的:辉夜一族拥有一个秘密,揭开秘密的人可以获得无上的力量,等等。他对此是很有点嗤之以鼻的。所有故弄玄虚的所谓秘密都这么说。如果辉夜一族真的那么神奇,又怎么会轻易覆灭?可是警务部上层似乎不这么想,也许他们另有理由也说不定。而且从这两个孩子遭袭击的事实来看,至少还有别人也不这么想。      到了砂隐村,他才得知收留桐壶的忍者几天前刚刚亡故,而砂忍们对于他的死因讳莫如深。      再次见到桐壶姬,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精灵,却也不是沉溺在悲催泥沼中的可怜幼童。若非对方只是个六岁小孩,他一定会觉得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种坚决,甚至是计划——完全不是小孩该有的感觉。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变化这么大。      鼬原本对此留了心,可是接着又看到四个小孩哭丧着脸告别的场面,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实在……符合她的形象。      鼬少年有点凌乱。      上辈子看《火影》的时候,桐壶对鼬的感情挺复杂。开头看到他用月读折磨卡卡西,心里有点恨恨的,到后来真相大白,才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惨了,也很为他不值——于是看着他的目光有时难免带了几分悲怆,让不明就里的鼬少年有点如芒在背。      (上次见面明明不是这样的……)      (见过世面了不是?我爱罗都成朋友了,咱已经蛋腚了。)      “鼬哥哥,”桐壶亲热地叫他,“木叶怎么会知道我和君麻吕遭到袭击?”      “我也不清楚,这是上面给我的情报。”      “袭击我们的是三个忍者,其中一个使用了木遁,荆棘杀之术。”      鼬有点惊讶,沉吟了一会儿。      “你认识会用木遁的忍者吗?”      鼬目光闪烁:“我不……”见桐壶直直地盯着他,便把目光移到一边。      “忍者的世界是很复杂的,我们对于其他国家忍者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他说。      “那么木叶呢?”      鼬紧抿着唇不语。      桐壶不再逼他,转而问道:“鼬哥哥,你能使用木遁吗?”      鼬大为惊讶,脱口而出:“不是——”      “我知道不是你,”桐壶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那个人比你年纪大,体型不同。”      鼬望了她一会儿,移开眼睛说:“忍者通常会避免暴露自己的能力,尤其是需要隐藏身份的时候。”      桐壶低垂眼帘笑了笑:“也许那人没有鼬哥哥这么……也许他觉得我们是小孩子,所以不需要隐藏。”      不知为什么,在鼬面前,她就是不想刻意装嫩;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太敏锐,越伪装破绽就越多,还不如索性做自己。鼬则隐隐感到桐壶与他对话的方式就好像两人早已熟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感觉却很奇妙。      “我会找到他的,”桐壶淡淡地说,“一定会。”      ……      鼬话不多,桐壶也懒得多说,除了偶尔问问木叶村的情况,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很安静的,一路相安无事。      进入木叶村的时候,正是傍晚。      桐壶望着夕照中一片金红色的繁荣村落,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像家乡的地方了。      不像辉夜一族流动的居所那么吵杂,不像风沙蔽日的砂隐村那么萧瑟磅礴,不像普通人的市镇那么俗丽。让她想起上辈子幼年时曾经居住过的城市一隅——只不过,这里的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的,远近彼此的低声笑语也没有一句与她有关。      所以,只是感动而已,并不开心。      以前有君麻吕在身边,她并没有如此强烈的疏离感,因为至少两个人相濡以沫,就像一个小小的家;如今,她连这个小小的家也没有了。      没有归宿的流浪者。望着别人的家园。穿越过来四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孤单。      鼬见她忽然站定,浑身散发出萧索的气息,便也不说话,只站在一边等。      伤感了一阵,桐壶深深呼吸,朝他绽开一个如花的笑靥:“带我去交任务吧。”    止水   桐壶见到的并不是三代火影,而是在一个叫做“警务部”的地方,一个笑得很温和的欧吉桑。      “你们回来了?旅途顺利吗?”那人热情地招呼他们,还笑眯眯地弯下腰似乎想摸摸桐壶的脑袋。      桐壶身子一僵,却并没躲开。鼬从一进屋子就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那人似乎看出桐壶的反应,半途中把手收回,脸上的笑容丝毫无损。      “很顺利。”鼬语气平平地回答。      那人赞赏地看着他:“不愧是富岳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出色,他一定很骄傲了。”      “队长谬赞了。”      “你弟弟是叫佐助吧?好像跟桐壶小姐差不多大?”      “是的,七月底就满五岁了。”      提到佐助,鼬的眼神明显温柔许多,看不出他原来是感情外露型的。      “桐壶小姐奔波一路累坏了吧?”那人又低头对着她笑,“我安排了住处,现在带你去好不好?”      “我想先见见阿斯玛。”      桐壶并不是真的有多想见阿斯玛,只是需要让那个人知道自己已经到木叶了。眼前这个警务队长未必与三代火影他们是一个派系的,万一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软禁就糟糕了,另外在鼬的面前提出这句话,她觉得似乎安心些。      那人干笑了几声:“哈,哈,明天再带你去见他不好吗?今天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吧。”      “完全不累!”桐壶手指对对戳,“就是因为阿斯玛说要请客人家才来木叶的……”      那人笑:“就算我想带你去也没办法,阿斯玛出任务了还没回呀。”      桐壶怒:刚才还说明天带我去的!信口开河也不带你这样的!凸(╰_╯)      “那明天呢?”      那人气定神闲:“明天应该就回来了呀。”      桐壶实在无法,只得鼓着小嘴:“那明天一定要带我去见他,要第一时间哦。”      那人看着鼬笑,仿佛在说你跟人家相处好几天了怎么还比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阿斯玛,才刚到木叶就只顾着找他。      鼬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那人随随便便地叫了一声:“止水!”立时屋里出现一个人。      桐壶早已做好了随时遇到著名人士的心理准备,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后,好奇更大过了惊讶。止水,宇智波一族的另一个天才,据说是鼬的好友,又据说,后来鼬是为了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才杀死他,不过动漫对那一段往事的描述太含糊了,事实究竟如何也很难说。      不过,这人着实很强,他刚才简直是凭空出现在屋里的,桐壶完全不知道他是原本就隐匿了气息藏在附近呢,还是直接从外面瞬身进来的。      止水大约十五六岁,身形已经渐渐长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护额下是一双丹凤眼。长相没有鼬那么漂亮,不过也是个清爽少年。      他一出现就咧着嘴朝鼬挥挥手,接着已经瞬移到他身边,挤了挤他的肩膀。鼬不作声,却微笑起来,任由他挤。      看来这两人的感情真的不错。      “止水,”警务队长清了一声嗓子,“桐壶小姐是我们的贵客,你带她到专用客房去休息,”末了还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要好好保护周全。”      止水笑笑,走到桐壶面前,微微欠身。      桐壶看了看他,忽然跑到鼬身后,拉住他的衣角不肯出来。      除了鼬以外,在场的两个宇智波都以为这是小女孩怕生,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鼬有点惊讶,就算是装装样子,桐壶也是第一次这么靠近他,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好像有所顾虑似的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不跟不认识的人说话。”桐壶哼哼着说。      宇智波欧吉桑淡淡笑道:“鼬还有别的事要做,止水带桐壶去休息吧,别耍小孩子脾气。”他语气中带了威严。      桐壶心里一寒,可是随即甩脱了畏惧感。哼哼,想我上辈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怕你?      她鼓着小嘴:“那大叔你借只信隼给我,我要给小爱写信,我答应了他一到这里就写信的,这里不好玩……”      “小爱?”      鼬:“风影的小儿子,是桐壶的朋友。”      欧吉桑蹙眉沉吟。      这个辉夜小女孩居然跟风影的孩子扯上关系,事情比预想的要复杂了……      桐壶心中冷哼,权力和利益制衡的道理她是懂得的,刚才说什么答应了我爱罗一到这里就写信,当然是信口开河,目的是暗示自己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软禁甚至消失的小虫子,还有人盯着她的动向呢。      欧吉桑沉吟完毕,弯腰朝她笑:“难得桐壶小姐这么重视朋友,那让止水先陪你去挑一只信隼,等鼬这边的工作结束以后再送你去休息好不好?”      桐壶见好就收,也绽开大大的笑容表示同意。      饲养信隼的阁楼并不远,在止水的陪同下,桐壶随便挑了一只,简单写了几句话寄出去,然后就撑着下巴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室里等鼬。止水背靠着窗口,面孔隐藏在黑暗中。      桐壶想象鼬怎样向那个欧吉桑汇报她的情况,自己在鼬面前几乎卸掉了伪装,他会不会和盘托出呢?她有点担心;但奇怪的是,对自己的轻率倒是毫无悔意。在那个人面前实在很难说谎——她对他就是戒备不起来。唉,也许这是鼬的特殊能力也说不定;走一步算一步吧。      桐壶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抬眼一看,止水就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刚才还是黑色的丹凤眼,已经变成了写轮眼,三勾玉在腥红之中缓缓转动。      桐壶大惊,忙将目光移向别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太对劲。自己不应该对写轮眼表现出如此程度的了解。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小桐壶?”止水用温柔得有些甜腻的声音慢慢地说。      “妈妈说,女孩子要矜持……”      桐壶还是不看他,不知道他黑线了没,不过他确实不说话了;桐壶索性双手捂脸左右扭动:“啊——好害臊——”      头顶上传来止水的轻笑声……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桐壶只觉小心尖儿像被带着青草味的春风拂过似的痒痒的,渐渐从四肢百骸升上一股酥麻感——      然而神智还是清明的。桐壶知道止水的瞳术能控制人的心魄,这是连鼬都做不到的。只不过,别说瞳术了,他连声音都这么有诱惑力,活脱脱一催眠大师啊!      可是止水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面红耳赤——他轻轻拉开桐壶的双手,用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让她的眼睛正对上他的,正急速转动的写轮眼,微启薄唇,轻轻地、慢慢地说:      “妈妈还说了什么?”      宇智波止水,其实,你的催眠瞳术,是一种色?诱?术么?      桐壶呆呆地望着他,胸中翻涌着阵阵海浪般的吐槽,在布满黑线的天空中扬起水花——      鸣人,你差远了,远了,远了……      止水少年,我至少外表还是个六岁的小孩,你这样真的好么,你难道没有一点犯罪感么。      话说我难道已经中了你的瞳术么?你问我什么来着?刚才没注意。      你要控制我的思维么?不是我跟你说,脑子想的东西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你就别费劲儿了。……      桐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专注面庞,忽然有一种想要恶作剧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名词被和谐了…… 不得已加了符号进去,似乎更有意思。 认爹   “啊啊啊——!!!”      在桐壶划破黑夜的高八度凄厉惨叫声中飞奔而来的警务队长和宇智波鼬看到的是这么一幅景象:      桐壶,瑟缩地蹲在墙角,浑身发抖,泫然欲泣,漂亮的杏眼似乎因恐惧而放大,充满指责地盯着对面手足无措的止水少年。      ……止水,你做了什么?      当然进来的两个人都不会这样问他,但是止水仍然有百口莫辩的感觉——总不能明着说我只是对她用了瞳术她突然就这样了,我只不过问一句她妈妈说了什么哪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会吓成这样,以前对别人用瞳术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自己也不清楚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了而且还紧紧抓着衣服领口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鼬少年越过兀自凌乱的止水少年靠近仍在墙角缩成一团的桐壶,有点犹豫地向她伸出手去。      他大概能猜到止水是受了上头指示用瞳术调查桐壶来着,可是会有这么大反应实在出乎预料;止水的实力他很清楚,自然不会想到她可能根本就没被催眠什么的。      “看到了什么?”急急开口的是警务队长欧吉桑。      “我……我也不能确定……”桐壶哽咽着说,“刚才一瞬间,好像想不起来了……”      众人看向止水。      止水泪目——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刚才她一惨叫我当然就解除瞳术了,她还是个小孩子,我总不能虐童是不是。      “可能……是个噩梦,”桐壶抽抽鼻子,拉住鼬的手站起来,“好像有红红的……一片血红……我不想再回忆了,鼬哥哥,带我去休息的地方吧。”      欧吉桑说着“也好,桐壶小姐一定也累了”侧身给他们让道,一边瞥了止水一眼,大概意思是今天就算了下次找到机会要换个问题,要注意盘问的艺术啊艺术!      桐壶经过止水身边的时候非常文艺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雾水濛濛的双眸加上忧伤含愁的神情,轻轻说道:“没关系的。”      止水没读过琼瑶自然不了解这个眼神所包含的阴谋,一时只觉得这个辉夜小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惹人怜爱的好孩子呀,自己都饱受惊吓了还在为我着想,虽然是任务可是我对你做出这种事也还是天理不容啊啊啊——      鼬少年牵着桐壶的小手,慢慢往她的临时住所走,两个人都不做声。      鼬少年担心小女孩受到太大的冲击——毕竟两人还算有些缘分,他对她的事多少也有些在意;另一边桐壶却在暗想刚才真是好险,要不是自己事先知道止水的能力又具有坚强的意志力(大误),万一被他的瞳术俘虏,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      ……      不知是任务使然还是被她那个文艺的眼神所感动又或者是努力要弥补初次见面的龃龉,接下去几天里止水少年很勤快地往桐壶的临时住所跑。大概是因为她念念不忘阿斯玛的请客承诺让人误认为她以食为天,止水少年每次来都带着不少小吃。开始桐壶还总提防着他的三勾玉,可是一来二去的渐渐也就习惯了他的出现。不过桐壶在他面前始终谨慎,保持着六岁小童该有的习性;他从桐壶这儿得到的信息也不比砂隐村的人来得多。      警务队长也确实践行诺言让止水带她去见了阿斯玛,相见甚欢无须详述,重要的是她在自己的人身安全方面稍稍放下了心。      可是鼬少年一直没有出现过。      一天下午,忽然有忍者过来通知桐壶说火影大人有请,这边厢梳洗干净穿戴整齐地被领到火影楼一看,满屋老头老太济济一堂,这算啥?三堂会审?桐壶心里犯着嘀咕,加倍地小心谨慎。      “哦呵呵,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孩子么。”三代火影对在场唯一的年轻人阿斯玛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细细打量桐壶,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目光炯炯。      将来龙去脉陈词滥调重又描述了一遍之后,火影捋着胡子问:“小姑娘,你觉得我们木叶村怎么样呀?”      桐壶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拉面很好吃。”      “哦呵呵,昨天止水的父亲XX跟我说想收养你做女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XX?那是谁?桐壶歪着脑袋想,管他是谁,只要是姓宇智波的,就绝对不行!根本是一种自杀行为嘛。      她还没开口,屋子里的老头老太已经坐不住了,名叫小春的老太太冷冷道:“这个女孩子是辉夜一族的后人,辉夜一族虽然已经绝迹,却也是声名显赫,何况现在外面有各种谣言,就算不加理会,可是宇智波一族要收养她,也难排众议!”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满。      桐壶知道木叶高层一直打压宇智波族的势力,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讨论的内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由谁来收养她的问题。      你们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被收养?桐壶心中颇有些恼火;但平心而论她算是自由之身,在木叶认个合适的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算有个靠山,也更方便融入忍者圈,既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也便于调查各种秘密,木遁忍者,哼哼哼……不过真得要“合适”才行,怎么也不能给君麻吕丢了面子不是。      长老们讨论认为应由日向家完成这个光荣的使命,理由是他们身为名门望族、为人勤勉、待人和善等等等等。      桐壶心中冷笑,若说这些,宇智波一族有哪一点比不上?做日向家的养女,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想让她处于白眼的监视之下。      她皱着小脸盯着阿斯玛。      阿斯玛看出她不愿意,大大咧咧地一拍手,说干脆让桐壶当他的女儿算了。      众人愣,然后开始交头接耳。      桐壶愣,乍一想似乎还行,可是往深层次想想……      “我要做阿斯玛的妹妹!”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做阿斯玛的妹妹就是三代火影的女儿了,阿斯玛揉着她的头发说你还太小了还是做我的女儿吧,别看我这样我自信也能当个好爸爸的。      桐壶BS地瞥了他一眼:“风影叔叔说,拖家带口的男人找不到老婆的。”      众人默。      阿斯玛想想砂隐村的风影好像确实是个年轻的鳏夫一直没有再婚,不由得承认刚才的想法似乎的确冲动了一点。      桐壶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当阿斯玛的养女算啥,万一以后剧情到了阿斯玛不小心哔了(天地良心我可绝对不是在咒你,我会努力帮你的)那我岂不是地位不保,而且有这么大的养女,把人家大美人夕日红也衬得老了不是?更重要的是,我还没见到大萌物卡卡西啊啊啊!万一我对人家一见钟情了,万万一人家跟我两情相悦了,万万万一人家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非常在意两人之间辈分的鸿沟那可怎么办呢?我还年轻,要为将来打算的啊啊啊!      (木叶众小强泪目:虽然不是想跟你有什么瓜葛,可是我们这些待嫁的年轻的花朵都被自动屏蔽了么?)      “哦呵呵,既然这样我就收养你吧。”      桐壶看着火影爷爷(大误)沟壑层层的老脸,忽然有点感慨万千。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完就发上来了…… 下一章应该会有个重要人物出场…… 咱努力不写无故事的章节。 交易   “真是的,鼬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桐壶在与阿斯玛、止水一起吃烤肉的时候,第N次提出这个问题,那两个人也第N次笑而不语,同时心里在想,为什么女生都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连六岁的娃娃都是!      请想象一下五年后佐助同学的受欢迎程度,应该八九不离十。      桐壶进入忍者学校已经一个月了。她压根儿就不想上学。比起跟着一堆小鬼听伊鲁卡讲木叶的历史,她宁愿火影老爹开小灶教点实用的忍术。可是老爹不肯。      好吧,这老爹其实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关系并不紧密。      这也难怪,对于村子来说桐壶其实还算半个外人,所谓收养只是为监视找个幌子,她现在还没渡过见习期呢,精明到牙齿的三代火影怎么可能老眼昏花这就把看家本事倾囊相授了。      所以她现在也就是学学基本的忍术。不过由于早有基础,悟性也算不错,学得比谁都快。她的体术也没有落下,一直在林子里独自修行来着。      这天,桐壶正对着人形桩挥汗如雨,突然感到背后有微风袭来,正欲转身,竟被一柄冰凉的利器抵住了后颈,登时不敢动弹。      “嘘,别回头。”那人说。      桐壶一听他的声音,顿时急火攻心——面具少年!      “好久不见了,小姑娘。”      桐壶冷冷道:“我可没见。”      那人轻笑了几声,道:“女孩子家脾气不可以这么火爆,不然长大了没人要。”      “废话少说,君麻吕到底在哪?”      “原来你还惦记着他,那就好说话了,我就是为了他来的呢。”      “他怎么样?”      “很不好,生了严重的肺病,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唉,真可惜。”      桐壶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人又笑:“怎么样?我做件好事,让你去见他吧?”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是呀,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啦,那就忘了他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跟着你过去,你能保证我们平安离开吗?”      “哎呀这怎么可能,我们舍不得放君麻吕走的,倒是你,你可以自便。”      “这个交易不公平,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还平白的一堆麻烦。”      “你也可以选择不来啊。”      桐壶低头沉吟。为了君麻吕,即使这是个陷阱……      “今晚子时,到这里等,会告诉你路线的。”      “……你以为我会乖乖地跟你走?”      “我当然不那么想了,我觉得你会找个机会通知你的火影义父,带足人马前来抓我的。”      “……”      “所以呢,规则要先说清楚,不论你以任何方式告诉了火影,我马上就会消失,消失得一点儿也找不到呢,再友情提示一下,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哦……”      桐壶猛地转身,他已经不见了。      桐壶坐在林子里默想。      关于君麻吕的情报,应该是真的,否则不会对他的身体状况有如此了解;所以,去是一定要去。至于自己,那人虽然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从他千方百计要隐瞒火影的情况来看,他对老爹颇为忌讳……      桐壶打定了主意。      当晚,她背着一只药箱如约来到林中。      月光皎皎,树影幢幢。      面具少年没有出现,正当她等得焦灼的时候,一只银灰色的蝴蝶翩然落在她肩膀。蝴蝶在她面前翻舞了一阵,又径直朝一个方向飞去。桐壶跟了上去。      蝴蝶飞得很快,桐壶寸步不离;就这样疾行了大半夜,穿过最后一片丛林,到了月光下的一小块开阔地。中间立着面具少年雕塑般的身影,蝴蝶落在他的指尖,消失不见。      “欢迎欢迎,”少年说,“请跟我来。”      房间在地下。      一路没有看到其他人。桐壶随着他通过蜿蜒扭曲的地下走廊,最后到了一个充满药水味道的房间。      昏黄的小灯在壁角摇摇欲坠。      大大的床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伴随带着喉音的急促呼吸微微起伏。      君麻吕……      桐壶冲了过去,却被面具少年一把握住了胳膊。      怒视他。      “小心脚下,”他带着笑音,“踩着输液管就不好了。”      地面很不平整,大约是因为地下室的关系没有好好打理,到处盘亘着粗粗细细的小管子。桐壶心里如针刺似的,用力甩开面具少年的手就扑在君麻吕的床前。      他锁骨中间有一个印记。      三颗犬牙的形状,构成一个圆。大蛇丸的咒印。      那一瞬间她忽然有晕眩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蜿蜒的过道,阴暗的密室,面具少年,罪恶的黑手,就像揭开帷幕的皮影戏,一下子都清楚起来。      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一直那么努力避免的君麻吕的遭遇,竟然还是兑现了。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改变过什么呢?      面具少年——多半是药师兜——自然不知她内心的变化,见她呆望着君麻吕胸前的印记,笑道:“那个么……是一个礼物。”      桐壶不去与他争辩,也不理会,只用手指轻轻描摹那个咒印的形状。它是皮肤上的一点凸起,漆黑的颜色在昏暗中显得宁静而骇人。      她想起咒印发作的痛苦,还有君麻吕屈服于咒印时的形象,心中对大蛇丸和药师兜的恨意就如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理性。但是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      大概是因为高热,或者抗生素的作用,君麻吕仍在昏迷中。桐壶默不作声地为他检查身体,用她独有的手段治疗。      面具少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看他一眼。      治疗结束的时候,外面已近天黑。      桐壶极度疲乏,却仍然握着他的手,等他醒来。不知木叶那帮监视她的人是不是正忙得团团转,她在心中冷笑。      “……桐壶?”      君麻吕悠悠醒转,看见她时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喜色,继而又是惊惶:“快走!快离开这里!”      “啊啦,这怎么可以,你们不是有好多话要说吗?”面具少年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      君麻吕瞪视着他:“你们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      桐壶扶住他的肩膀:“我没事。那个戴面具的,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面具少年摊了摊手,离开了房间。      君麻吕马上拉过她,细细上下打量:“你有没有……”      桐壶知道他在找什么,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记。”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两个久别重逢的同伴紧紧抱在一起。      “你瘦了……”桐壶说。      “我绝食来着。”君麻吕凄惨地笑。      桐壶吓了一跳:“可千万别!要吃饱了才能快点长大,才能把坏人都打倒。”      “我觉得,他们听得见。”      “哼,听见就听见。”      桐壶把自己目前的情况拣大致的讲给他听,反正大蛇丸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不怕隔墙有耳。君麻吕则告诉她,自己被捉住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他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面具少年,另一个是面具少年的主人,那人面色如纸,舌头很长,从长相到声音都很变态;他们想要打听关于辉夜一族的秘密什么的,后来发现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又死皮恬脸的邀请他加入他们,他自然不肯,那个变态男人就在他身上咬了一口,留下这个劳什子印记。      “这个……印记,有什么特别的吗?”桐壶试探。      “刚被咬的时候全身都很疼,好像要死了一样,后来就变成这么一个疤,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桐壶沉吟了一下,对他说:“你也知道了,凭我们的实力根本逃不出这些人的手心,所以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好好吃饭,以后的事慢慢再从长计议。”      君麻吕表示抗议,桐壶按住他,一边说“听话,这样才能活得久,我们只是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一边在他手心画了几个字。      “那好吧,可是我想见你,他们不会放我走的,怎么办?”      “那个戴面具的说我可以常常来看你,真好,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才不好,”君麻吕撅着小嘴,“这里什么玩儿的都没有,我好想和你继续在外面跑啊~”      “说真的,”桐壶严肃地看着他,“那个变态除了咬你,还做了别的什么没?”      “……没啊。”      “可是,怎么会咬在这种地方?锁骨中间……太高难度了吧!”      桐壶盯着他的胸口,越看越觉得可疑,左右歪着脑袋想试试怎么才能咬出这么XE的角度。君麻吕红着脸拉开她,嗔道:“你别乱想了,就是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搞的,脖子伸得老长,跟蛇似的,就咬在这里了。”      桐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小君的……清——白——啊——!!”被PIA飞。      返回木叶时,已近破晓。      桐壶独自一人。      她连续两天不眠不休,赶路,为君麻吕治疗,与大蛇丸的人周旋,赶路。好累。      此时坐在林中的小溪边,她用冰凉的水冲了冲脸,呆望着自己映在幽暗的溪水中的苍白面孔,与君麻吕的如此相似。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      前方是木叶,这个养育出了大蛇丸,也养育出历代火影,背叛了宇智波,也努力维护着和平的地方。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浸润着先辈们的爱恨恩仇。      天明的时候一定要赶到那里,不带一丝痕迹。      君麻吕。君麻吕。      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我该怎样才能救出你?      我们还这么小,这么无力。      ……      桐壶捂住嘴,压抑地无声地哭泣,并未发觉林中有一个身影,戴着暗部的面具,一直望着溪水的方向。      她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连翘三天课,伊鲁卡挥舞着黑板擦愤愤地表示桐壶是继鸣人之后最让他头大的学生。      火影老爹捋着胡子说:“哦呵呵。”      桐壶回来的时候特蛋腚地说自己两天前在森林追一只魔兽一直追到川之国了,“真对不起,以前流浪时候习惯了,一跑就停不下来,以后我会注意的。”她这么说,然后打了个哈欠:“啊——好困,我要去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她吃了点东西又来到林中的修行场。我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她对着人形桩猛击。      身后又有人出现。      她沉着脸转过身,却发现是一个满身绷带的老头子,两边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暗部。      “身手不错么。”团藏说。      “伊鲁卡老师说这差不多是我唯一的长处了。”      团藏哼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么?”      “绷带怪人。”      “我是暗部首领。”      “哦。首领好。”      “我是暗部的首领,说明暗部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你好厉害。”      “辉夜小姐又何尝不厉害呢?瞒着木叶的人,和叛逆勾结。”      “我没有。”      “呵呵,我已经说了,暗部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桐壶摊摊手:“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她转身继续拍人形桩。      团藏靠近她,在耳边说:“大蛇丸给了你什么好处呢?让你重振辉夜一族?还是说,嗯,很多金银财宝?”他又笑笑,“也许是全天下的美食?”      桐壶嫌恶地往旁边挪挪,道:“大蛇丸是什么?一种丸子吗?”      团藏后退一步,淡淡地说:“也许我可以把他做成丸子的,到时候,你也不能保全。”      桐壶一面拍打着人形桩,一面心生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有点小复杂,还特地写了提纲,自觉还算比较满意。哈哈!继续期待吧! 掉包   桐壶停下来,仍背对着团藏。      老头子本来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又站住。      “我可以相信你么?”桐壶用极低的声音说。      “要看是什么事。”      桐壶慢慢地蹲坐下来,蜷成一团,把脑袋埋在双膝中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团藏走近她,弯下腰,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说给我听。”      “我哥哥……我哥哥被那个人抓走了,”桐壶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忽然抬起头,发红的大眼睛盯住团藏的老脸,“我只是想要我哥哥回来!”      老头子不为所动:“大蛇丸么?”      “我不知道,”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没见过那个人,也没听说过那个名字。我哥哥病了,病得很重,只有我能治,一只很大的蝴蝶带我找到了他。那里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可是,只让我给哥哥治病,不让我带他走。”      “但是他让你走了。”      “他说,不让我走的话,木叶的人会起疑心,而且……哥哥的病,也还没全好。”      “那个人为什么想要你哥哥?”      “我不知道,那人没说。”      团藏半眯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又不认识你……”      “你告诉三代了吗?我是说火影大人。”      “没有,我跟他不……”      团藏满意地眯了眯眼睛:“我可以帮你把你哥哥救出来。”      “真的?”桐壶激动地抓住他的长袍,可是又黯然,“那人说,如果我带人去,他们马上就消失。”      团藏高傲地斜睨了一眼身后的两个暗部:“你们被小看了。”      “在什么地方?”      桐壶摇摇头:“说不上来,不过我记得路。”      团藏又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三代火影。”      “为什么?”小女孩一脸茫然,“我是说,你们……不都是木叶的大人吗?”      团藏扬起鼻孔:“你无须知道。”      “哦。”小女孩唯唯诺诺地戳戳手指。      团藏又看了看她,大概是觉得对一个小孩也不用太严厉,淡淡说道:“你再去的时候,无须告诉我,只要从这个林子出发就行,记住,你从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      “嗯,”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犹豫着说,“拜托你,要派最厉害的人去救我哥哥。”      团藏笑了笑,与那两个暗部一同不见了。      桐壶呼出一口气,盯着人形桩仔细回想这个计划。刚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其实还有很多破绽,可以说是兵行险招。这个计划的前提是大蛇丸在暗部高层没有亲信。面具少年对桐壶说的是“不能告诉火影”,是故意留了这个破绽呢,还是他没想到她会与其他人合作呢?后者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她来木叶不久,根本就没什么人可以信任。      从动漫的印象来看,大蛇丸安插的间谍不算很多,药师兜是最得力的一个;另外团藏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是暗部背后的阴影,这样的人对于亲信一定是非常敏锐的。      此外,这个计划还要考虑到暗部的实力,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押他们至少对付得了面具少年,不然可太丢人了。人家现在还只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少年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已经基本可以保证了:君麻吕说那个变态男人最近似乎不在火之国。      团藏的条件是不要告诉火影。桐壶冷笑,她怎么可能告诉火影?别说他身边可能已经被盯梢,就算有机会告诉他,三代火影也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对自己的那位爱徒心软,不像团藏这么心狠手辣好办事。      至于团藏,她当然不会幼稚到相信他真的是慈心大发愿意为她救人,甚至连代价都没有提出来;既然没提,就说明代价已经在行动里。结合种种情况来看,最有可能就是君麻吕。桐壶没有忽略团藏眼中那一道光,也许,不能告诉火影的其中一个原因就在此。      面具少年十有八九是药师兜,桐壶估摸着他这时应该还是蝎和大蛇丸共有的双面间谍,那就应该不会很拼命。      所以,与团藏的合作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放火,至于后续……在细节上还有一些必要的小安排。      桐壶苦笑,凭自己的情报和智商,暂时也就能订下这样的计划了,不论是好是坏都听天由命吧,我不是鹿丸呀。      行动的这一天,桐壶特意到店铺街上好好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吃的玩儿的打包回来。当晚,拎着挺大一串纸包,她走进了林子,沿着上次的路线轻松前进。做样子也要做到位不是?      不过,身后应该有暗部跟来吧?      桐壶暗自嘀咕,身手的确不错,她完全感觉不到……这样最好,就算没人跟来,也千万别来个大大咧咧的。      桐壶的感觉其实很敏锐,这与修行什么的关系倒不大,主要是因为长期在外漂泊培养出的反射神经。虽说以前鼬会神出鬼没的让她吓一跳……好吧,又有几人能有鼬的本事?      面具少年正站在入口处。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桐壶做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心里在想:“废话,我白天就是逛给你看的。”      她皱着眉看了看四周,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面具少年笑:“知道,他在里面。”便欠身引她进去找君麻吕,然后知趣地退到别的房间。      君麻吕的精神好了不少,不过身体仍然有些虚弱。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低声说笑,而桐壶则在他手上写写画画。      深夜。      两人收起了棋盘,靠在一起打着哈欠,外面传来了些微响动。      面具少年忽然出现在门口,桐壶忙挡在君麻吕身前,惊惶道:“你想干嘛?夜袭么?”      少年扶额笑:“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小桐壶,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外面那些人,不是你招来的吗?唉,我还真想杀掉你呀。”      两个小孩互看一眼,摆出了防御的阵式。      面具少年摆摆手:“下次吧,下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这时他身后有一柄角度极为刁钻的苦无飞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面具少年忽然化作白烟不见了,原来是影分?身。      霎时屋里进了一个暗部。      桐壶见到他,高兴地叫道:“终于来了!不会就你一个吧?”      那人不说话,掠过她直接抓向君麻吕。      两个小孩大惊,桐壶忙扑上去格挡,被手持骨剑的君麻吕重重推开:“快走!别碍事!”      桐壶还欲再扑,见君麻吕已经舞动骨剑与那暗部周旋起来,咬咬牙蹬地而出。      屋里不知何时又进来一个暗部,却站在一边观战。      君麻吕大病初愈,体力不支,却仍勉力支撑,硬是不肯缴械投降。与他缠斗的那人似乎并不想伤他,只是想令他束手就擒而已;君麻吕看出这一点,有时遇险就索性迎胸撞上去,倒把那人逼得有些没办法。      “哼……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木叶的人果然不可以相信!”君麻吕一边游走,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      两个暗部对望了一眼,观战的那个摸了摸后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能不能停下来跟我们回去呢?”      君麻吕朝他吐了吐舌头,脚下突然爆发出旋风式的步法,同时剑刃向内,直直朝着缠斗的那人冲去,那人一愣,又不敢格他的手臂,竟给他撞到一边,眼看就要冲出门去——      这时观战的那人竟已瞬身到君麻吕身后,一个手刀就卸了他的骨剑;君麻吕已如游鱼般滑出他的掌控,居然又被他按住左脚——从出手到制住他恐怕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好一个厉害的角色!      屋里那个暗部这时刚刚赶到门前,对出手那人低声道:“队长……”      那人竖起一只手指止住他的话,低头对君麻吕叹气说:“别让我为难啦。”      君麻吕瞅准空档,一个翻身欲向他胯?下踢去——好吧,这的确不是什么光明的招数,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谁想空中这只右脚也被他克制住。暗部队长似乎有点不高兴,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你这小孩真不听话,看我木叶体术奥义——”      君麻吕看他结印时已经大惊失色,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让他猛地扭身护住PP,只听喀喇一声脆响,手骨已然折断,登时痛得他哼出声来。      暗部队长的“千年杀”三个字犹未念出,见他激烈至此,一时有点呆住,忙将他手脚放开,低头查看。      君麻吕吃痛不已,牙齿将唇瓣咬出血来,立时一声脆响,竟变成了桐壶。      暗部队长仔细看看她的脸,不禁惊讶,低声道:“糟糕!”马上瞬身而去。另一个暗部看了看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消失在房间中。      “居然对我用千年杀……”      桐壶撑在地上扶着手腕,断骨的剧痛让她沁出一身冷汗,然后黑暗中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喊声:      “——卡卡西!我诅咒你终生不举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咱一直想找个机会这么大喊来着……哈哈哈! 两面   夜风微冷。      桐壶,其实是君麻吕,在黑暗中御风而行;素色的裙裾翻飞,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甚至她(他)身上也有一股极淡的莲花香,与那个充满药水味的地下室根本是云泥之别。      其实忍者的身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如果这样问她的话,她一定会笑嘻嘻地说:“人家还是小孩子嘛。”      可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身上,不应该是一股乳味么?      反正她从来都与一般的小孩子不同。      就像现在,她居然变身成我的样子与那两个忍者周旋,为了给我争取时间。      多么出色的变身术啊,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绝对不会看出破绽。可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可不像我能用血继。要是刚才留下来陪她就好了。不,她一定不会同意的。她虽然任性,在有些地方却是执著得很。而且她的主意,一向很不错。从小就是这样,就算有时候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君麻吕心中充满忧虑,脚下却仍是一刻不停。桐壶告诉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三代火影,千万别和人打斗。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办?      那个男的是谁?为什么朝我打了个招呼就跳过来跟我很熟的样子一起并肩跑了?      君麻吕瞥了他一眼,看见黑色的乱发和在暗夜中闪闪发亮的红色眼睛,顿时凌乱了。      嗷嗷嗷为什么又是一个红眼睛的!木叶很流行这种吗?      止水一边疾行一边有些奇怪她怎么不说话:“桐壶,你怎么了?去哪里了?我听说你又不在村子里就过来看看——”      他伸手想摸摸桐壶的脑袋,被她一把推开,正在惊讶,却见她忽然停下跪伏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忙过去扶住她。她似乎要躲,却没躲掉,索性就让他扶着了。      君麻吕大病初愈,先是连夜疾行呛了凉风,又被陌生人接近,不由得气血上涌,这才止不住咳嗽。      “桐壶?你不舒服么?我们去医务室?”      君麻吕抬起眼帘,见那人似乎确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微微蹙眉道:“我要去见火影。”      那人有些疑惑,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头道:“我陪你一起去。”      ……      桐壶,就是桐壶本人,用仅能活动的一只左手撑住地面,努力把身体翻到一个正常的角度。      刚才她伤到的不仅仅是右手腕骨,为了全力护住PP,两条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扭伤,唔,痛得这么刺激,也许是脱臼了。卡卡西那招太狠了,今天她才深刻体会到“奥义”这个词真没用错。      腿关节简直比断骨还痛,她死命地咬住唇,血珠渐渐往外渗,可就是不愿意叫出声,即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不叫,这大概可说是某种古怪的坚持。在一片寂静中,只有她深深的喘息。      维护尊严的代价可真大——想到这里,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又被抽气盖过。      有人影出现在黑暗中。      桐壶侧头望去,见是一个暗部,心中有点惊讶,居然还没走?又或者是……扫尾工作?      这人身形不甚高大,倒似个少年。      “你要杀我灭口么。”桐壶也不看他,淡淡地说。她现在全身痛得跟死掉也差不多。      那人瞬到她身前,轻轻按住她一条腿,低声道:“忍着点。”然后喀喇——      桐壶差点把舌头给吞了,哇地一声叫出来,忙又收了半截喊声回去。      那人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怪不得阿斯玛和止水避而不谈,原来鼬已经进了暗部了。      她忽然放松下来。      又喀喇了另一条腿之后,鼬转到她身后,让她靠着他的身体,一边为她接断骨,一时间屋里哼哼唧唧的。奇怪的是,看见鼬之后,她比较能喊痛了。      正为她固定手腕,鼬忽然冒出一句:“真惨。”似乎还带了笑意。      桐壶立时火冒三丈:“真惨?真惨?你知不知道我碰上的是谁?哎哟、哎哟……”      鼬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挺精神的嘛,乱动小心骨头长错位,说不定还能把血继开发出来。”      桐壶张口结舌:这个……这个……鼬居然会开玩笑!!      他似乎自己也有些诧异,呆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你能动吗?”      桐壶龇牙咧嘴地动了动。      鼬无语,轻轻抱她起来,瞬身湮没在夜色中。      “那个……鼬哥哥。”      鼬心中一震。他早该知道的,她这么敏锐,当然能猜出他是谁。      “怎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木叶。”      “我知道,我是说,去见谁,团藏么?”      他听着她直呼暗部首脑的名字,居然并不感到惊讶,但他为这样的自己惊讶了。      “……我只送你到木叶。”      “哦。”      “那个……鼬哥哥。”      “嗯。”      “谢谢你。”      “……”      “鼬哥哥。”      “嗯。”      “今晚的事,你不问我吗。”      “……”      然后桐壶开始慢慢地、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其实鼬都猜到了,即使有些细节不是那么准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关注她。也许他知道,只是这种感觉太怪异了,要正视它实在很难。桐壶带给他的感觉,足以令他忘记她是谁,有时甚至忘记了他自己是谁。      是的,他是一名忍者,为任务而生,为组织的利益而死,不论他有多出色,不论有多少人在赞赏他,称他为宇智波族的希望,这个本质都不会改变。但是桐壶与他说话时的神气,看着他时的表情,都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应仅仅是个忍者那么简单。不,那不是倾慕的目光,不是一直以来女孩子们看着他的那种目光;也不是任何一种爱,不像佐助朦胧的喜悦,不像母亲带着期盼的温柔。她看着他,眼中就好像有时光流动,他在那流动的时光中看到了自己丰满的人生。所以她看着他时坦然,似乎可以直视他所有冲动、叛逆、不合群的想法——所有与忍者无关,却与自我有关的东西,而且她似乎全都接受。      她本身也是非常任性而叛逆的,虽然有时装嫩装的自得其乐。她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      所以在她身边的时候,会觉得非常放松。      但是,她只有六岁!      每次想到这一点,都让鼬觉得恐怖不已。甚至看着她时,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因为她的气质完全不像幼童。      越与她接触,便越是被吸引,她身边的一切都很奇特。有时他觉得自己对她的关注有些过了头,毕竟她不是佐助。也许他是又给自己找了个小妹妹。      那晚在林中看到她坐在溪边无声哭泣。更加证实了他的想象。      她的裙摆散落在溪水中,银紫色的长发映着水光。      就算不是幼童,谁会有那么多压抑的情绪呢?即使有,又为什么要掩盖哭声?他想,也许他能理解她内心的骄傲。      今晚也是。      没有任务,他就在她附近遛达。结果碰上了意外事件。      有两个暗部跟在她身后,其中一个甚至是暗部队长旗木卡卡西。她遇到麻烦了吗?鼬忍不住也跟了上去;见两人躲藏起来,他便也隐在一边。      这个小基地是什么地方?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卡卡西突然发难。她从地下冲了出来!      素色裙衫,极淡的莲花香,是她没错,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犹豫着不想跟上去,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遗漏。      地下有人,已经在交手。缠斗得挺久,说明对方身手不错,又或者根本志不在战?      忽然他们停下,两名暗部一前一后地冲出去追逃走的桐壶——里面的人怎么样了?他正犹豫,忽然听见一声大喊:“卡卡西!我诅咒你终生不举啊啊啊!”      ——是她!      不过……鼬少年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没从树上掉下来。      她应该……不是很明白那句诅咒的意思吧……大概……      不知暗部队长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她如此愤怒,鼬连忙跑进去。      从来没见她伤得这么惨不忍睹;他看出那些应该只是外伤,所以也并不怎么担心,不过,她一定很痛。      她为什么不肯叫出声呢?小小的唇都已经咬破了。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居然还能发笑,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状态。      他终于忍不住显出身形。她看到他时先是有点惊讶,冷冷的,后来在他瞬身过去为她接上脱臼的时候,脸上忽然有了奇妙的变化。      “啊——!痛死了痛死了!哎呀哎呀!”……      终于肯承认了。他觉得刚才一直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以内心描写为主,可能有人会觉得沉闷,希望不要引起反感。 “初恋”   止水少年觉得心灵受到严重的刺激。      他很关心的——虽然是任务,可他确实也很关心——差点成为自己妹妹的小桐壶,在半个晚上对他爱理不理之后,忽然啪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两人闯进火影办公室后不到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天刚刚破晓,三代火影正捧着茶杯捋着胡子笑呵呵翻着新一期的《泳装特辑之青春美少女系列》,看见俩人进来不慌不忙地拿过手边的《五大国最新战略速递》盖在杂志上。      “你就是火影?”君麻吕无视旁边凌乱的止水,傲然向老人发问。      “是的,你就是桐壶的哥哥?”      “哥哥?”君麻吕想了想,“算是。”      “听说桐壶又不见了,大概是去找你了吧。”      “关于这个,要等她回来再说。”      然后他袖手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桐壶嘱咐他,见到火影后什么也不要说,也别提暗部的事情,虽然大家多少知道,可是无所谓搬上台面,暂时不必逼迫团藏那样有实权的人,行事低调就可以了。      凡用兵之道,当示之以柔,而克之以刚。以他们俩现在的根基实力,应该韬光养晦,以图将来。      卡卡西与另一个暗部,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桐壶”与止水一起进了火影楼,知道任务已然失败,便不再追;他想起桐壶还受着伤,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看看,转身却见她已经进了村,左手握着右腕,一个人慢慢地走。他心知一定有人帮她,眼下只当作不知,便与部下瞬身离去。      等桐壶走到火影楼,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等着,团藏也在。      解释的工作,她让团藏去做。那人说从桐壶这里得到她哥哥的消息,便很有人道主义精神地派暗部相救,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告诉火影,但是两个小孩未能同时归来,是因为被敌人打乱了计划,中途拦截,是他的失误云云。桐壶和君麻吕一起点头,表示当时太黑了也没看清敌人长什么样子,不过他们很坏心地折断了桐壶的手腕,她哭丧着小脸把手腕举起来给大家看看,埋怨团藏派的暗部太菜了,没能搞定全部敌人,居然漏掉几个,才殃及了她这样的无辜人士。      团藏点头:“我的确有欠考虑,轻视了对手,害得桐壶小姐受伤,对不起了。”      桐壶估摸着他多半话里有话,于是改变话题问起君麻吕的归宿。      君麻吕不愿被收养,但又无处可去,而且他是被大蛇丸绑架并且留了印记,木叶村自然有责任收留他。于是火影安排了他与桐壶一同吃住,一同上学,不过以他的水准,估计考一考文化课就可以毕业了。这方面基本上皆大欢喜。      桐壶不知道的是,其实团藏并没掌握全部的信息。卡卡西没告诉他以桐壶当时的状况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木叶,因此他不知道有人相助。团藏这个人太理性,又太骄傲,并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女孩能玩出多少花样,所以当她说没看清敌人的样子,他就信以为真了;他认为如果桐壶发现了自己的阴谋,绝对不可能沉住气,一定会向火影告状的。至于桐壶和君麻吕交换了身份才导致自己的计划破产,他承认这两个小孩的确有些机灵,尤其看好君麻吕,毕竟他是大蛇丸想要的孩子。      桐壶也不知道,卡卡西在这次任务之后就递了辞呈退出了暗部。理由,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团藏命令他绑架八岁的君麻吕灭口六岁的桐壶超出了他的底线,也许只是因为他在暗部呆得太久了。      于是木叶村的大街上出现了新的风景。      衣袂飘飘仿如谪仙且一贯冷冷冰冰对旁人不假辞色的君麻吕赢得了低年级女生的一致赞誉;在他的光芒照耀下,人们渐渐忽略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小身影。      还有就是某个蒙面的银色扫把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手持一本18N小书旁若无人笑得很没节操,不好意思我太含蓄了,其实那叫猥琐。      当风景相遇时,两边差不多都是同样的状态。      也许有人认为,卡卡西当街看书从不撞人与流川枫睡觉骑车从不车祸是一样一样的,那叫萌点;桐壶则磨牙霍霍地说,你们都被骗了,扒掉他漂亮的外皮,他就是一无良大叔,跟某市镇街头搬个小板凳坐等美女走?光的中年谢顶大肚腩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好吧,她还在险遭菊花残的惊惶中忿忿不平,完全忘记了曾经还幻想跟人家两情相悦来着。      对付无良大叔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在气头上的桐壶心说我就算身手不如你不能把你推倒在地先哔后哔也要整的你找不到老婆连小手指都没戏,这叫软实力。      她充满诅咒气息的火辣目光被君麻吕同学读解成了热情。      “看什么啦,女孩子要矜持!”君麻吕同学回归之后就总是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还振振有词地说这是桐壶自己承认的,“那种蒙面的人一定是被毁容过啦!不要看了,会伤害人家的自尊心!”      君麻吕声音不大,不过卡卡西突然歪了一下就把目光投向两个辉夜小孩,继而定在桐壶身上,眼中有一丝波动。      桐壶心里想着nice work不愧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吐槽功力明显高于常人,嘴上却接道:“你懂什么那叫残缺美,我就喜欢这一型——”然后用貌似非常花痴的眼神盯住前暗部队长仿佛用微波炉加热一般。      可是卡卡西忽然就不见了,真遗憾。      没关系,来日方长。      接下去一段日子里每次遇到卡卡西,不论是在大街上还是店铺里,不论他是单独一人还是另有同伴,桐壶都满脸陶醉状定点投递旁若无人的星星眼,甚至放话出去非他不嫁就算不嫁也要使劲儿诅咒嫁他的女人——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桐壶还是红了脸的,后来说着说着也就百毒不侵了。      于是大家都知道小桐壶情窦初开迷上了copy忍者卡卡西,阿斯玛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妹妹就拜托你了虽然她还不到七岁但是过个十年八年应该还是有看头的未来还是光明的,阿凯则震惊于他异于常人的时尚感俘虏了幼?齿少女使其在二人竞争上的差距越来越大于是见缝插针地缠着他进行新一轮比赛,也许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自从他每天出门都要担心忽然听见某个软绵绵的小声音特真诚地喊着“残缺美大哥等等我——”,纵然脸皮厚如卡卡西也有了欲哭无泪的冲动,他开始觉得退出暗部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木已成舟只好往积极的方向去看,至少最近遁形类的忍术越发精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小手指在日语里与恋人发音相似。 诱拐   雷之国来了一些忍者,据说是来签同盟协议的。      这天入夜桐壶一个人在林子里修行,忽然从天而降三个蒙面人,手中架着一张网兜——      桐壶叹气,你们也太实在了,都说要绑架了,就不能整点儿有技术含量的?一个侧身贴地滑出,与三人缠斗起来。      这三人应该起码有中忍的实力,桐壶渐渐不支,这时忽然从树上闪出三道寒光——三支苦无,同一时间,射向不同的三人,两人当场中标,还有一人正欲后退,那苦无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微划出一道弧线,下一秒仍是刺中了他的身体。      众人望向暗器飞来的方向,无人现身,他们知道在那人手下得不了便宜,忙瞬身离开。      停了几秒,桐壶笑道:“这就要走了吗,残缺美大哥?”      树叶微动,卡卡西扶着后颈跳下地来:“能不能差不多别这么叫我了?我可是刚救了你呢。”      “那谢谢你了,残缺美大哥。”      “……我真的得罪过你吧。”      桐壶定定地看着他:“你说呢。”      卡卡西望了她一会儿,露出的一边眉毛微挑:“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小女孩摊摊手:“这里不是没别人么,而且我平时已经很低调了。”      卡卡西眼睛微弯:“这倒也是。那我跟你道个歉,我们就算扯平了。”      “不行!”桐壶跳起来逼近他,卡卡西向后仰,“我差点就被你用了那么XE的招数,你道个歉就算完?士可杀不可辱听过没?”      “XE?”卡卡西歪着脑袋,好似认真在想。      “木叶体术奥义的那个!”桐壶一边磨牙一边挥舞着小拳头。      “原来是这样……”卡卡西扶额,“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害你伤筋断骨……不过,那一招根本就没用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桐壶看向一边:“看见村里有人这么用来着。”      “哦,”卡卡西微眯眼睛,这招可是秘传,需要相当的脸皮和幽默感,才不会有一般人使用,但他决定不去拆穿她,“那你想怎样呢。”      桐壶一阵坏笑:“呼呼呼……不如让我看看你面罩下的脸吧,我真的很好奇。”好奇了两辈子了。      “可以呀。”      “面罩下面还是面罩的话不算。”      卡卡西黑线。你知道得太多了……      “那真的不行。”      “为什么?”      莫非你是木婉清,谁见了就得嫁谁?反正不会是彩云国的黄凤珠,面具底下是一张倾城容颜。      卡卡西有些无奈地笑,却不答话。突然他眼中波光一动,拉住桐壶瞬到树上,同时警惕地扫视周围。      唉,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这么一拉,桐壶一个踉跄栽进他怀里,小手随便一抹就把卡卡西的面罩扯到一边,露出大半张面孔——      “我真不是故……”说不出话来了。      彩女也就算了,怪不得连彩女她爹都眼冒红心……桐壶内心呐喊:嗷嗷嗷不枉此穿了!      卡卡西见她发呆,重又把面罩戴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桐壶犹在脸红冒泡,这才定了定神,向周围看去,只见黑暗中似有一些蛛网状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卡卡西在她手心上写字:“窃听”,桐壶想了想,灵机一动,用口型对他说:“配合我。”接着就探过脑袋在他胸口蹭蹭蹭,一边嘻嘻嘻地笑得相当志得意满。      卡卡西想推开,又不知她要干嘛,只得僵住不动。      “卡卡西桑~”她用撒娇的声音叫他。      卡卡西无语望天。你才几岁大,怎么会这些,而且你就算蹭我半个小时人家也不会觉得我跟你有什么,只会觉得我是个变态而已。      桐壶也确实没有类似经验,什么腻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又叫了一声“卡卡西桑~”。      卡卡西黑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我送你回去吧。”      “嗯~”然后伸过小手让他牵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往林外走。      过了一会儿卡卡西松开她:“已经走了。”      “嗯……”桐壶低着头不响。      卡卡西探询地看看她,小女孩忽然抬头:“卡卡西桑,你这样脸上不会有明显的黑白分界线么?”      卡卡西默。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吧。”      “别想这个了……刚才那个人,跟之前偷袭你的很可能是一路,他们可能还会再行动,你最近小心点比较好。”      桐壶眨眨眼睛:“卡卡西桑要不要24小时贴身保护我。”      卡卡西无语。      “只是开个玩笑,我要是跟你走得太近了那些人怎么下手。”      “你刚才……”      桐壶笑:“与其随时等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偷袭者,不如给他们指点一条明路,所以在那之前,你可千万别出现。”      卡卡西会意,也微笑起来。      两天后的入夜时分,桐壶仍在修行,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是卡卡西,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      卡卡西微笑:“桐壶,跟我到那边去走走吧。”      “好~”她迅速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卡卡西似乎一愣,却回握了一下,两人朝林子深处走去。      桐壶叽叽喳喳地讲白天在学校的事给他听,卡卡西但笑不语。      “对了!”桐壶忽然叫起来,“我白天特意做了醋栗饼带过来,亲手做的哦!卡卡西桑尝尝看!”      “我不……”他欲推辞。      “要吃要吃!”桐壶鼓起了腮帮子。      “好吧,那就吃一个。”卡卡西似乎无奈,接过一个慢慢吃下去。      “好不好吃?”桐壶眼睛亮闪闪。      “好……”他脸朝下栽了下去。      桐壶满意地看他倒下,两手叉腰,撇嘴道:“桐壶特别加料版蒙汗药醋栗饼,瞬间见效,当然好吃啦!”      他倒下去就嘭地变成另一个人,桐壶也不以为意,看了看四周,拖着那人死猪般的身体到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暗处,便开始上下其手——      “……你在做什么?”      一个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桐壶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是一宽心;回头见是戴着暗部面具的少年一人,直起腰笑道:“鼬哥哥,你来了正好,帮我搜他的身!”      鼬看了看那人,有些惊讶:“是这次来木叶的云忍头目?”      “啊?就是他么?”桐壶面露喜色,“运气真好,云忍莫非都很菜?”      鼬叹气:“你把木叶的客人弄晕了是想做什么?”      “哼,前天他们还想绑架我来着。”      “绑架?”前天他正好出任务,不在这里。鼬有点担心地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      “三个云忍围攻我一个!”桐壶夸张地摇了摇头,“不过没事,卡卡西桑救了我。”      “卡卡西……桑?”鼬微笑道,“不叫他残缺美大哥啦?”      桐壶白了他一眼,想到卡卡西面罩下的真容,忽然脸上一红,兀自振振有词道:“发现他不够残缺,不符合我的理想,唉,颇为失望。”      鼬没有做声,俯身下去检查那人的身体。      “没有东西,身上也没有明显记号。”      “嗯,果然是这样,”桐壶从树底下掏出一些工具,“我要开始变魔术了!鼬哥哥,帮我望风——”      ……      真是惊人的手艺。      鼬看着她用凝聚了查克拉的小手术刀将那人的脸部皮肤切开,软组织、血管、肌肉、骨骼,分开一些,切除一些,填充一些,很快那人的容貌似已完全不同了……他正疑惑,只见她在那人的脸上拍拍弄弄,竟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这是做什么?      桐壶朝他眨眨眼睛,促狭地笑。      辉夜一族医术的精髓就在于对骨骼及其附着组织等人体结构的掌握,拖血继的福,他们清楚知道骨骼等的构造可以怎样变化,怎样是致命的,怎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就说是人体的傀儡师也不为过。      “大功告成,”桐壶擦擦手,收拾好工具,“我用了特制的麻药,这人醒来也不会发觉被免费美容过,只会觉得自己大概被揍了,hohoho!”      鼬想问她打的什么主意,桐壶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拉着他离开了密林。      次日深夜,桐壶在睡梦中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便起身查看。      一堆人围在火影楼周围,云忍们气势汹汹,旁边停放着一具尸体,正是被她免费美容又被日向日足秒杀的云忍头目。(都说你们很菜了……)      “交出凶手!否则我们雷之国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云忍嗷嗷叫。      “血口喷人!”日向族人气得长发乱飘,“明明是你们潜入宗家,意图劫持大小姐在先!”      “你有什么证据?你们大小姐不是好好的?XX却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      “身为云忍,怎么会出现在日向宗家的后院?”      “你们都是木叶的人,自然众口铄金!哼哼,我看也不必废话了,若是不交人的话,就在战场上见吧!”      云忍以战争相威胁,木叶村人怒极又担忧,这时就听一把嫩嫩的声音高喊:“你在这里!”只见桐壶费力地拨过人群跑近,一头扑在尸体上——      “呀!你怎么死了!你死了谁请我吃肥牛巴比Q啊啊啊——!!”      突发状况让周围的人一阵骚乱,有些人在想“这小孩和那死掉的云忍认识?”,还有些人在想“巴比Q是啥?”      三代火影捋捋胡子:“桐壶,你认识这个人?”      桐壶抹抹眼睛:“本来是不认识的,前两天这人找到我,说邀请我去东边的海上做客,还请我吃肥牛巴比Q,运气好的话还有两条尾巴的猫咪吃,我不喜欢吃猫而且又不认识他当然不相信,他就说等他把肥牛带过来,我就跟他去东边……”      “胡说!”一个云忍已经坐不住了,“XX是我们云隐村的上忍,怎么可能叫你跟他去东边!”      雷之国在北,东边是波之国、水之国等等的地盘。      “我怎么知道!”桐壶朝那人做鬼脸,“大概他在云隐呆太久了想回家了?他说很快就能去东边了!”      众人大惊。      一个云忍沉着声音问:“小妹妹,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肥牛有八条尾巴,烤起来很好吃……”      八尾人柱力奇拉比是雷影的弟弟,二尾人柱力也是云隐村的忍者,人柱力的秘密并非世人皆知,居然从这个幼?齿小儿的口中说出,云忍都是大惊失色。      但是他们仍在怀疑:“凭他能抓住肥牛……哦不,八尾?小妹妹,这些话会有人信么?”      “都说了我不知道了,”桐壶歪歪脑袋,“其实我也觉得他不很厉害的样子,大概会有很多人一起抓肥牛吧。”      “不可能!”静默了一会儿,一个云忍叫道,“XX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别国的奸细!”      桐壶不理他,又开始摇晃尸体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肥牛——”      云忍大怒,正要把她拎开,忽然见到尸体的面孔晃动发生变化——      像变魔术似的,分明变成了另一张脸,再抖动,却不变了。      这下变故横生,云忍们终于确认了XX不知何时已被陌生人假扮,而且很可能是来自东边的某国忍者。      他们沉默不语。三代火影道:“哦呵呵,看来这中间有误会。”      云忍拧着眉头。麻烦大了,雷之国已经被别的国家盯上了,再不能以战争威胁木叶,否则岂不是坐等被人收渔翁之利?      “……闯进日向家的这个人不是XX,他一定是另有所图,咳咳,望木叶不要计较我们一时冲动,还是先查清这个人的来历比较好。”云忍勉强道。      “那肥牛怎么办?”桐壶叫起来,众人瞪了她一眼,她撇撇嘴道,“什么嘛,要不是他被日向大叔打死了,说不定就有肥牛吃……”      众人心中一动。      “哈,哈……多谢日向族长出手……”云忍尴尬道。      “哎呀,不如我们还是继续进行此次前来的主要工作,这个同盟协议……”      大家又叽叽喳喳地就协议细则讨论开。      桐壶见已没她什么事,便悄悄离开。    初恋   桐壶慢慢往住处走。君麻吕已经是下忍,这几天被派了任务跟着阿斯玛在外面。      她从来无意出头,对于拯救他人也没什么责任感,何况日向家的人她也不熟。宁次成绩很好,对于她这样差不多跟漩涡鸣人一个水准(在让伊鲁卡头疼方面)的问题学生向来不屑一顾;桐壶对雏田倒是印象挺好,只不过看着她在鸣人面前半句话都说不完整的模样,真让人干着急。      云忍的事情,本来她没想这么多的。      只不过他们居然欺到了自己头上,咱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她仔细回想似乎日向家的血泪史里面有这么一茬,于是当时心中就有了计较。像这种蓄意挑事的对手,单单杀掉是没用的。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么?      住处墙边靠着一个人,脸孔隐藏在黑暗里。      “很精彩嘛。”那人说。      “啊啦,我什么也没做呀。”      “八尾和二尾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嘛~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桐壶笑:“都说了是那个云忍告诉我的呀。”      那人也笑:“算了。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吧?”      桐壶想了想:“没有可疑的人知道。”      那人扶额:“真不知该说你是大胆还是谨慎,总之你自己小心吧,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真的可以吗?我还以为你又要见到我就逃了,残缺美大哥——”      那人叹气,从阴影中走出来,银灰的发在夜色中显得异样朦胧。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嗯?”      “我的脸,别告诉我那也不算。”      桐壶的小脸侧到一边,月光般皎洁的皮肤浮上一层红晕:“我又不是故意的……”      卡卡西走过来,弯腰靠近她:“那我们扯平了?”      “嗯……”桐壶回过头,正对着蒙面的大脸,吓得后退一步,“太近了太近了!……”一边挥着小手。      卡卡西眼睛微弯。这孩子太有趣了,前两天还在他怀里蹭蹭的人是谁?      “你真的只有六岁吗?”      桐壶微僵,白了他一眼:“你在鄙视我么?”      卡卡西笑:“怎么会,”他看了看天,“你还是快点休息吧,我先告辞了,晚安。”然后就不见了。      桐壶呆了几秒,开门,进门,关门,靠在门后,捂脸。      天哪,卡卡西……他居然那么温柔地跟她说话,还主动提出来需要帮忙可以找他……刚刚一瞬间,他离得那么近,桐壶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得难以置信,那么他一定也听到了,天哪,好丢人……      她自认不会一见钟情,也不是那种只看颜的肤浅派,前些天扯掉他的面罩的时候,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有突然心动的感觉。可是,现在是怎么了?这种小鹿乱撞、脸红心跳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由于她的特殊身份,身边的男生在她眼里多半是孩子,顶多算是少年;虽说穿过来后入乡随俗一切都变得活泼了,恋爱的心情却始终没有出现过。当你看过一个男生穿开裆裤到处跑或者因为顽皮闯祸而被大人训斥又或者哭着说“你欺负人我要告诉伊鲁卡老师——”,至少未来十年内你是很难对他产生什么浪漫的幻想的。甚至两个宇智波,也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但是卡卡西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如今不过刚满二十,说起来比她曾经的年龄还要小一点点,可是卡卡西十二岁就成为上忍,又做过多年的暗部队长,拥有足以令她仰视的心理高度。果然男人就是要更强么?      可是,自己还诡异地处于第二性征尚未彰显的阶段……老天啊!      在动漫里,卡卡西年近三十仍然是令人向往的单身,可是再过几年谁也不知道。想到这里桐壶有些郁卒,她希望自己能有豆蔻的年华、玲珑的身段、娇俏的面容,而不是这等与君麻吕极为相似的模样……也不是说不好看,只是这模样放在君麻吕身上那叫美少年,放在自己身上怎么就如此的MAN啊啊啊——!!      如果我有傲人的美貌,或者显赫的家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想追求的人,即使被拒绝了,也不会遭人取笑。      ……别做梦了,像卡卡西那样的人,是不会看上我的。还是平平安安长大、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存点钱、买份保险,然后周游列国去吧。      潮红已经褪去,桐壶松开手,轻叹一声,朝床铺走去,总之还是睡个儿童觉先。      房门外,一道人影如惊鸿般掠去,无声无息。      ——我是桐壶那颗忐忑不安的少女之心——      云忍在与木叶签订了一些并不占上风的协议之后离去,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与热闹。好吧,其实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再也看不到某小女生伸长了脖子手臂作白娘子状高喊“残……”什么的了。如今桐壶遇到卡卡西,多半面色无波,有时与他的视线对上了还会自动转开;卡卡西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对于她的突然转性,阿斯玛还好生奇怪了一阵,后来大概觉得小孩子恋情来得快去得快实属正常也就不再深想,只不过看着卡卡西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惋惜。      这一年的春天,七岁的桐壶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她原本的确是贯彻着低调这一基本原则的,可是眼看着君麻吕成为中忍后成绩越发突出……好吧,其实与君麻吕无关,她只是有些急于长大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指导上忍居然是那个名叫旗木卡卡西的男人。      其实这根本就是三代老爹的阴谋吧……听到分班安排的时候,她几乎要跳起来,而且绝对不是因为高兴。      自从那个月夜以来,她从未与卡卡西面对面说过话;不过说到这个,和其他人也是一样。她已经很久没跟鼬交谈过了,有时在林子中修行,会感觉到他在附近,但是几乎都没有现身过。      言归正传,让她郁闷的还有另一件事。据说卡卡西在佐鸣樱三人组之前从未让人通过他的第一场考试,那么自己岂不是前途堪忧?在等待“老师”出现的教室里,桐壶略带遗憾地看了看和自己分到同一组的另外两人。      那两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大孩子,正用鄙夷的眼神悄悄看着她。对于他们来说,桐壶这种原本表现一般却能在最后以旋风般的速度获得毕业资格的学生一定是受了火影的包庇,而且她在学校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卡卡西众望所归地姗姗来迟,另两个孩子原本在抱怨,这时笑脸迎上去,桐壶在原地微微鞠了一躬。卡卡西毫无表情地点头示意,四人找了个旮旯开始谈论人生。      “先各自介绍一下吧,”卡卡西双手抱胸,“喜好啊,梦想啊,特长什么的。”      “我叫冲野俊彦!我最喜欢学习忍术!最讨厌那些拖后腿的……我的梦想是成为跟卡卡西老师一样厉害的上忍!我听说卡卡西老师会用上千种忍术?不知道卡卡西老师曾经跟多少忍者交手过……”      卡卡西按住额角:“下一个。”      “欸?我还没有说特长……”冲野俊彦的声音低下去,怨念地看了一眼旁边人。      “咳咳,”另一个孩子清清嗓子,“我的名字叫樋口次郎,我的哥哥是木叶中忍樋口一郎,我决心要超过哥哥的成就,比如进入暗部,嗯,(他自己点了一下头)我喜欢认真严肃的人,讨厌轻浮的人,还有那些没有实力却喜欢说大话的人,我的梦想么,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是成为暗部一员,平时修行之余我喜欢看看书,因为我认为作为一个忍者,广博的知识也是很重要的……”      卡卡西眼睛都快闭上了。      “……我还擅长书法,还有钓鱼的技术也很不错。”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介绍完了自己,卡卡西朝桐壶点了点头。      桐壶微低着头:“我叫辉夜桐壶姬,喜欢的……不想说,”(卡卡西挑了挑眉,另两个孩子撇撇嘴)“不喜欢的……重要的人被伤害……梦想啊……不想说……”      冲野跳起来:“你在鄙视我们吗?!”      卡卡西伸手挡在他们中间:“嘛~嘛~”      樋口出来打圆场:“卡卡西老师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么?我的名字是旗木卡卡西,喜欢的东西和不喜欢的东西……不想告诉你们,将来的梦想嘛……兴趣也是多种多样的……”      三个孩子默。      桐壶心说果然,可是大哥你也不能因为是经典台词就一说再说啊!莫非你其实是卡卡西的人型复读机?      接着他又说了一些关于选拔考试的话,然后要三人明天早上在林中某空地等他,还有不要吃早饭什么的。      桐壶叹气,明天又会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想问问亲,你们喜欢桐壶吗? 老师   虽然知道那个人会迟到,桐壶还是按约定的时间早早到了地方,不过她可是吃了早饭的。另外两个孩子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时微微点了一下头就把脸侧开。      快到晌午的时候,卡卡西拎着便当盒慢悠悠地来了。介绍之下,果然又是抢铃铛。桐壶打了个哈欠。您老还真是不思进取。      她见那两个大孩子瞬间就跳开躲进林中,犹豫了一下便也遁去隐藏了身形。      她无意去抢那人腰上的铃铛,而是一直在关注两个孩子的动向,看着他们偷袭不成,心想索性给他们指条明路好了,不过她可是不会剧透的,靠走捷径通过考试的忍者,以后也会给同伴带来麻烦,于是她在那两人肩上一点:“跟我来——”      两人虽然不情不愿,可也想知道她究竟打什么主意。      “你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仅凭自己是抢不到铃铛的,”桐壶开口,“所以我们应该合作。”      冲野哼了一声:“你不会数数吗?他只有两个铃铛诶!我们有三个人!谁放弃?你吗?”      樋口却在沉吟。      “谁也不能放弃,就算是三个人,如果有谁抱着放弃的心态行动的话,成功率也是很低的。”桐壶平静地说。这样的反应她并不惊讶,反正原本就注定了是无法通过考试吧。      “你说的好听!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自己抢不到,所以想来利用我们?”      樋口却说:“俊彦,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啊?”      “就像桐壶姬说的那样,我们通力合作才有胜算,最后如果有谁抢不到铃铛的话,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怎么样?”他朝冲野微微使了个眼色。      桐壶叹气,你使眼色也别当着我的面啊,当我瞎的不成?不过她还是假装没看见,反正是自己提出来的,而且闲着也是闲着。      制定了计划:由桐壶在卡卡西周围各个方向制造混乱,他们两个的□也会时不时出现插上一脚,然后在卡卡西晕头转向的时候,埋伏在他附近的冲野和樋口两人发起突袭——多么烂的计划啊,得到了两个大孩子的一致赞成,他们甚至郑重地对桐壶说:“等我们制住他,你就可以出来拿铃铛了。”      这就是那两个孩子讨论的结果。桐壶真是一点想帮他们的心情都没有了,就笑笑说好吧然后就退到林中了。      她用影分?身去制造混乱——真不明白这么大众化的一个忍术为毛会被列为禁术,放眼望去是个人就会用,她早就向君麻吕学来了——本体坐在一棵树上,透过枝叶的罅隙观望卡卡西的方向。      他们开始行动了!四手四脚在那人面前占不到一丝便宜。      身边气流微动,桐壶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卡卡西挥手:“哟!”      “你不是——那边是——影分?身?”桐壶又看向远处,只见那边的三人混战已经变成了两个孩子的缠斗,“原来是幻术么……”      您老可真懒。      “你怎么不去抢铃铛呢?”      他就在身后,呼吸近在咫尺,传来微微热度。      桐壶不看他:“我打不过你。”      “你可以智取啊。”笑。      “我抓不到你。”      “我就在这里啊。”      桐壶身体一僵,扶住树干,同时觉得大概耳朵根也红了,但还是坚决不看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被你耍。”      “……你这么急着毕业,我还以为你会很积极地挑战呢。”      “那也要看对手是谁啊。”      卡卡西眼睛微弯:“也就是说,如果对手不是我的话,你会来抢的?”      “应该吧。”      桐壶仍保持姿势盯着两个小孩缠斗的方向,忽然觉得怀中多出一样物事,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铃铛,禁不住抬头看他。      “你通过啦。”卡卡西低头朝她笑。      “怎么……怎么通过的?”张口结舌中。这与AB的历史不符呀。      卡卡西叹气:“考试是为了选拔那些我不熟悉的学生,至于你,我大概比谁都清楚。”      桐壶的脸腾地红透。大哥,你这……应该……不是……骚扰吧……      “那他们……”      桐壶刚开口,只见他已经朝还在互相纠缠的两个孩子走过去了。      卡卡西打了个响指解除幻术,那两个孩子连忙分开来,惊疑不定地看看对方,又看看他。      “还有一个铃铛了,”他懒懒道,摇摇手中的物事,发出一串丁零声,“谁想要就过来拿吧,不过也得你们拿得到才行。”      两个孩子见状大惊。冲野朝樋口嚷道:“我就说不能相信那个辉夜!现在让她捷足先登了!”      樋口不语,看了看卡卡西,突然掠过冲野扑了过去,樋口见状也奔上去,两人围着卡卡西欲动手,却都怕另一个孩子占了先机而互相戒备着。      卡卡西眼睛微眯,手中的铃铛已收回,转身道:“够了。你们回去吧。”      两个孩子:“那么我们是……通过了吗?”      卡卡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们明年再来吧。”      “……我们失格的话,那个辉夜难道能通过?她抢得到?”      卡卡西一顿,回过头冷冷道:“与其嫉恨她,不如想想我为什么不让你们通过,等你们想明白了才有资格评论别人。”      然后在两个孩子的呆望中,他走掉了。      这边桐壶有点晕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卡卡西从身后接近。      “怎么,合格了好像不开心?”      “也不是,”她咬咬唇,“我以为必须要三人同进退的,卡卡西……san……s……”      卡卡西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吧。谁说必须三人同进退的?成为中忍后执行任务一般是这样没错,但这是选拔下忍,固定三人的话,不是很容易埋没人才么?”      桐壶呆。其实确实是这个道理,可能AB重点描绘的小队们给人误导太大了。      “那……卡卡西桑现在带几个下忍?”      “就你一个,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怎么了?”      “没什么……”      要和他“独处”么?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再现桐壶那颗忐忑不安的少女之心——      不得不说,卡卡西真是一个严厉的指导老师。      桐壶跟着他学习有快一个月了,每天不是修行就是任务,总之都要弄得脏兮兮累趴趴。每当她用极度怨念的眼神控诉他的时候,卡卡西总是一笑,说这是因材施教。      去你的因材施教!我哪里看起来像是李洛克了你把我往死里操练!况且我还在长身体啊你这样高压政治会影响我的发育的!      桐壶决定罢工。      现在她就趴在修行场上装死。      卡卡西手肘撑在膝盖上蹲在她旁边,用从甜丸子到盐烧秋刀鱼的所有木叶名产对之进行利诱。      “没用的,卡卡西桑,”桐壶听得烦了,从地面上把脸颊侧露出来,“就算你把死亡森林的所有魔兽都抓来切片做花色拼盘外加满汉全席我也不会起来的。”      “这就到极限了?”      “恭喜你答对了。”      卡卡西坐下来,望着天空:“你说过,不喜欢重要的人受伤害。”      “嗯,不过我重要的人都比我厉害,不需要用武力去保护他们。”      卡卡西笑:“原来你重要的人还不止一个。”      桐壶不做声。      他又开口:“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话,对于重要的人来说也是伤害。”      桐壶看着他放在膝上的手——那是一双漂亮的手,修长,有力,指腹上有薄薄的茧——慢慢地说:“变成很厉害的人,变成像卡卡西桑甚至火影老爹那样的人,就能保护自己甚至保护别人了吗?”      卡卡西不语,手指微微一动。      她轻声道:“要伤害别人或者保护别人,伤害自己或者保护自己,有时不需要很厉害就可以做到,有时即使比任何人更厉害,也还是掌握不了全局……不过,”她微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就比如说,如果我被坏人抓住了,君麻吕没能救我,我是绝对不会怪他的,因为我更在乎他的安全,这一点,我想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都是一样的。”      卡卡西望着她,露出的一只眼睛看不清表情。      她又咧咧嘴:“我会尽量管好自己,不过有时候人衰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听过一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什么事都非得弄得清清楚楚,那还活不活啦。”      卡卡西笑,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太没志气啦。”      “不,真能这样也挺好。不过,下个月的中忍考试,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忍考试中会发生大事件~ 危机   这次中忍考试恰好轮到在木叶举行。      第一场考试本来大概是有点难度的——在规定时间内找到第二场比赛的场地、入口,弄清基本规则什么的。桐壶下意识地就往死亡森林那边查看,于是大成功。摊手,谁让木叶的人从来都玩不出什么花样呢?好容易长了这么一大片森林总是忙不迭地向各国人民显摆。      她对死亡森林原本就是熟悉的,迅速到达终点不是难事,难的是要一路找出隐藏的线索加以分析,才能得到第三场考试的资料。      入夜。她正蹲在自己找到的第三个图案前思考下一步,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接近,忙侧前跃开,只见是一个高挑身材的年轻男子直直地站立着,勾着嘴角看着她,手无寸铁却给人很强的压迫感。那人的面容在枝叶中透过的天光下显得斑驳而又诡异。      “真是意外呀,还有这么小的孩子来参加中忍考试吗?”那人说着,向前一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桐壶不由得后退。直觉让她不想与这个人纠缠,她想要退避,却被那人先一步踩在了遁逃的路线上。      “这可不行呢,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分,就陪我玩玩吧。”      那人呼啸而来,桐壶只得动手,但那人非常厉害,缠斗了十几分钟始终游刃有余,甚至一直面带诡异的微笑。      桐壶知他未用全力,心下大为惊惶。这人的水平决不是中忍考试的考生所能达到的,起码也是上忍级别,难道是比赛中的一个环节吗?      她绕圈在那人周围疾行,一边试图寻找他的特异之处;那人却气定神闲,突然间爆发出的冷冽气息让她马上退后了几米,心中慢慢腾起一个恐惧的想象,他的实力可能超过卡卡西——这个想法让她战栗。超过卡卡西的人?      “你是什么人。”桐壶努力让语气平稳。      那人勾勾手:“为什么不过来,自己找出答案呢?”      桐壶定住不动,那人舔了舔嘴唇笑道:“你不过来的话,我只好过去了。”      他慢慢地向她走来,在忽明忽灭的月光下,眼角勾勒出紫色的阴影。      大蛇丸!      桐壶猛地转身夺路而逃——开什么玩笑!这变态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五六年后才会来找佐助吗?难道木叶一举行考试他就来插一脚?      她用最快的速度往森林边缘狂奔,胸中的恐惧让她恶心欲吐;一分钟后那人的声音竟在耳边:“为什么要跑呢?我可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这样我多伤心呀……”      桐壶一个激灵转向继续狂奔——决不能受他挑拨停下来,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停下来就完了。      可是大蛇丸早已等在路上。      桐壶点地,正欲转身,他已出现在她脚边,踩住了她的衣带。      嗷嗷嗷为什么要跟君麻吕一起穿什么民族服装的?      “我真惊讶,”他蹲下身,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知道我是谁吗?”      桐壶侧过眼睛不看他,脑中闪过无数逃跑的计划,每一个都和眼下的实力差距一样不切实际。      “你不说,我就当是默认了……”大蛇丸轻笑,冰凉滑腻的手指摩挲她的脸颊,“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我一直没这个机会呢。”      桐壶一阵恶寒,突然奋起踢向他的脸,被他侧身化解,她又将平日所学全都一一招呼上去。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出破绽、让她能逃走的机会。      大蛇丸笑着化解,一边道:“嗯……听说你在卡卡西手下还不到两个月,他已经教了你不少嘛……不过只有这些吗?君麻吕可比你强多了……”      听到君麻吕的名字,桐壶气息不稳:“你想对他怎么样?”      “呵呵……我已经不需要再对他怎么样了……如果我要他,他会自己来找我的,”大蛇丸的脸猛然贴近,“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呀。”      桐壶大惊:“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也看到了,我是很弱的!”      “呵呵……”大蛇丸轻笑,猛然按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在树上,“不,你很特别,我的人已经告诉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湿热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肩窝,桐壶浑身颤抖,他要下咒印吗?      “嗯……不一样的味道……在这里好不好?……还是你想和他一样,在这里呢?”      上帝啊圣母啊安拉湿婆南海观世音菩萨——让人发现吧让人救救我吧——      他伏在桐壶身上正要下口,忽然一阵劲风逼来,头部后仰,刚好避过了一柄银色苦无,暗器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入木极深。      大蛇丸的几丝断发飘落。      这一下绝处逢生,桐壶冲了出去,救了她的那人瞬身在她旁边。      桐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沿着他的身体往上看,见他戴着暗部面具,不禁心安。      是鼬,几个月不见,他身形突然高大了不少,从远处看也许会认不出,不过气息是不会变的。      鼬俯身查看她的状况,桐壶低声道:“我没事,我们快走——”      但是鼬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见大蛇丸抚了一下头发微笑着走过来,微微抬手做出了攻防的架势。      桐壶大急,拉住他:“快走!”      但是已经太迟,鼬与大蛇丸已经对上,两道身影在月光明灭的森林中此起彼伏,有如鬼魅。      桐壶不肯先撤,焦急地按在远处一丛矮树边观战,心中担忧。      动漫中大蛇丸说过他不是鼬的对手,但那是几年后的事,如今鼬只有十二岁,且没开万花筒写轮眼,现在是否能及得上卡卡西还很难说,怎么与大蛇丸这种多年生的怪物抗衡?      目前乍一看鼬在体术上似乎并不吃亏;几分钟后鼬停在桐壶身边,也并没有受伤,大蛇丸后退几米,忽然结印召唤出了大蛇。      大蛇向他们疾驰而来,口中蓄势喷出紫雾,鼬瞬间揽起桐壶跃到高处,动作流利。      “真是漂亮,”大蛇丸笑道,“今天的收获真不小,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鼬不做声,手中以桐壶看不清的速度结印,大蛇丸呆了几秒,忽然大笑:“刚才……那是幻术吗?”      鼬似乎诧异对手这么快就解开他的幻术,侧脸看看桐壶,便拉开面具露出真容。      清俊的脸上,腥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缓缓转动。      比上次见到时长开了一些,仍然是她见过最俊美的脸之一。      大蛇丸惊讶过后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写轮眼……宇智波家的吗?……哦……”具体语气请参考西索大人欲求不满时的味道。      他一边结印一边直冲过来,鼬向前跃去,用火遁将他烧作一团,本以为已将他止住,没想到那变态从火中突刺而出,身上还烧得一片焦糊,口中探出的草薙剑竟刺入鼬的身体!      桐壶顿觉脚底冰冷,热血冲上脑门,猛地飞身跃向受伤的鼬,心中念着:拜托是幻觉,拜托千万是幻觉!      ……但是,为什么触感如此真实?      ……为什么听到了刀剑刺入又抽出的声音?      ……为什么鼬惊讶的脸上有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他按住伤口的指缝间有腥红的液体滴落?      ……为什么?你不是幻术的高手吗?你不是应该已经变成乌鸦消失了吗?      桐壶耳中嗡鸣,隐约听到他冲自己喝道:“别过来!”      她牙齿颤抖着磕响,眼睛大睁,看着全身焦黑的大蛇丸从口中抽出剑,笑吟吟地朝鼬走过去——    依靠   眼前的一切太清晰。受伤的鼬,强势的大蛇丸。      在那一瞬间,桐壶脑中根本没有想过什么逃的问题,虽然在鼬出现之前,那是她主要的心思;此时她也没有想到君麻吕,或者自己,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落在大蛇丸手里!”      看着人蛇向他走去,桐壶忽然大喊:“大蛇丸!”      人蛇停下,转身,笑着看向她:“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她向前走了一步,鼬低喝她:“回去!”      桐壶不理他,仍向着那条人蛇,语调出奇地平静:“放过他,我跟你走。”      鼬震惊地盯着她,继而大急。人蛇却大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桐壶姬,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比对宇智波更有兴趣呢?”      桐壶盯着他,慢慢且清晰地说:“我不知道你刚才是为什么看中我,不过,我的确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人蛇不掩一脸的欲望。      她一字一句地说:“放他走,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鼬低低喊:“桐壶!”      人蛇微笑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我听说你是个善于说谎的小东西。”      桐壶脸上露出一丝笑:“是不是骗你,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反正……我横竖也在你手里。”      “怎么和刚才判若两人了?啊……我知道了,”人蛇忽然眼中一亮,“这个宇智波小子,是你喜欢的人?”      另外两人不禁一愣。      她承认鼬在她眼中很特别,可是……喜欢?      我靠大蛇丸,你这么BT的人就不要用这么清纯的词好不好?      桐壶正在困惑加黑线,人蛇却笑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有他在,不是比你在更加保险么?”      眼中射出兴奋的光,人蛇转身向鼬走去,桐壶则先他一步飞身过去挡在鼬的身前。      “哎呀呀,这可不是划算的买卖,”人蛇勾起嘴角,“人家说这叫什么?买一送一?”      桐壶感觉到鼬的身体微颤,知道他中了草薙剑的毒,现在恐怕已行动困难,让他独自逃走不太可能,忍不住伸手向后,很快被他冰冷汗湿的手掌握住。      桐壶勉强朝人蛇笑道:“男人的血没什么好喝的,你咬他不如咬我,或者我们可以互咬一番。”      鼬握住她的手猛然绞紧。      人蛇大笑起来:“果然有趣……不过别急,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      桐壶看着他走近,胸中的恐惧膨胀到了极点;而鼬在身后,也用手臂紧紧环住她——      ……大哥,你抱得太紧了,我都想吐了。      不光想吐,而且头痛欲裂,桐壶极力保持着清醒,却发现眼前开始发白,连人蛇的脸在一片白光中都有些模糊了,但他兴奋的眼神却始终诡异地清晰。      白光强烈到极点,桐壶觉得自己大概又晕过去了,最后记得的是白光边缘的几道虹纹。      然而差不多在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身下的坚硬和冰冷,类似岩石或者地面——已经被绑架了?还好,鼬似乎还紧紧地箍在身后。      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桐壶不顾强烈的不适,伸手摸索他的手臂:“鼬?鼬哥哥?你还好吗?”      鼬不答话,温热的血浸湿了桐壶背后的衣衫。      桐壶大惊,连忙转身撑住他的身体;同时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却见这里并不陌生——空无一人的破败石室,月光隐隐从门廊照射进来,似乎是原先关押君麻吕的地下基地。大蛇丸把他们带来这里了?不,不像。这个地方自从上次被暗部破坏之后,里面仅存的材料大概被团藏洗劫一空,已经成了废墟,而且一直有暗部留意附近,大蛇丸不太可能再回来。      在桐壶内心深处,她想起了夜叉丸临死前所说的话,关于他们在风影楼上发现自己,以及空间扭曲的事情。难道说,当时的高人再度救了自己?又或者……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鼬中了草薙剑的毒,还在失血中,桐壶的身边却没有任何药物,只能勉强徒手医治。      她觉得自己从不曾这么焦急过;当下把鼬放坐在墙边,动手想撕开他伤处的衣服,不知是因为手发抖还是暗部的衣服弹性太好,扯了几次都没能扯开,正急得想哭,手腕忽然被他轻轻握住,抬眼一看,他已经醒来,红宝石般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鼬……哥哥,”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干涩带着哭腔,把她自己也吓一跳,“我要……看你的伤口。”      鼬似乎犹豫了一秒,终于还是就着她的手沿着剑创撕开腰腹处的衣服,只见创口处缓缓向外渗着黑血。桐壶马上用查克拉吸附,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他体内的毒总算清得七七八八,流出的血转为红色,而桐壶的查克拉也耗得差不多,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血仍然止不住,鼬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桐壶想也没想地抽出苦无往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纵然虚弱,鼬惊讶之下仍是握住了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虽然很失礼,”桐壶朝他一笑,“可是还是将就一下吧,保命比较重要呀。”      “我不是……”鼬看着她动作,不禁一呆。      她把血液融合了仅剩的查克拉滴进鼬的创口中,只见那伤口似乎在以肉眼能够觉察的速度缓缓愈合。辉夜一族的血液和淋巴液与人体组织作用具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每天拆骨才不会拆得鲜血淋漓。      但是脱离人体之后,这种天然药物的愈合效果差了许多,只能配合医疗忍术勉强使用。桐壶自然不必说得这么清楚,她注意着两边创口的情况,自己手臂上的伤很快愈合了,便又用苦无以鼬阻止不及的速度划开,如此三四次,他的伤口终于愈合。      桐壶疲惫已极却又满心欢喜,抬起眼来朝他笑:“暂时没事啦,我厉害吧。”      鼬看着她,手指轻触她的脸颊。桐壶一震,才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敷着一层水露。      “哈,哈……”她有点尴尬,大概是刚才太焦急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示意是因为这个伤才很没出息地掉眼泪:“嘿嘿,其实我就是有点害怕,并不是很疼。”      鼬望着她的手臂,哑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本来想帮你,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反而害你受伤。”      桐壶一呆:“鼬哥哥,如果那时候不是你出现救了我,我肯定已经被大蛇丸下了咒印,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鼬眼中波光微动,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水渍。      桐壶脸上微红,转头看了看门廊透过来的光亮,道:“这里离木叶还有段距离,我看一时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就在这里养养精神再回去吧。”便在他身边倚着墙坐下,合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桐壶发现自己很狗血地枕着人家鼬少年的腿,同时很不狗血地微张着嘴巴——      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直保持静坐的姿势由着她枕。      大汗,急忙爬起来。希望没有流口水吧……应该……      “哈,哈……早啊……”      “早。”鼬微笑。      桐壶朝门廊那里一看,昏黄温暖得明明是夕阳西下时的天光,不由得黑线。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请告诉我这是第二天吧,一定是第二天吧!上次在砂隐村,可足足睡了快一个星期!想到这里,肚皮也不失时宜地咕咕作响——      鼬起身走到门边:“我们去附近找点能吃的东西,天黑了就回去吧。”      “你的伤没事了吗?”      “嗯,完全好了,多谢你。”      他在门边微笑,仍嫌苍白的脸上映着淡淡的余晖,让桐壶一瞬间有些恍惚。      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一条溪边烤起了鱼……      这条小溪直通向木叶村。鼬望着溪水发呆。      桐壶不去打断他的冥想,只是时不时地翻一下烤鱼。      鼬重又望向她。眼中映了溪水而显得潋滟。      “手臂上的伤……还痛吗?”      “啊?完全没事!”桐壶咧嘴笑,“说到这个,鼬哥哥……”      “嗯?”      “你身上的剑伤,我觉得还是再看一下才能放心……”她盯向他的腰腹。      鼬一愣,下意识挡住她的视线,似乎耳朵根也红了:“……真的没事。”      但是桐壶已经爬到他身边,用很怨念的眼神瞅着他:“不许拒绝医生的复诊要求。”      “呃……”鼬有点狼狈,眼睛看向别处,冷不防被她扑住向后仰,又不想推开她,便由得她去了。      “灭哈哈哈——”桐壶摁住鼬,笑得小人得志;鼬无语ING。      掀起他的衣角,只见肌肉紧绷的腰腹上,原本的创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淡化到几乎没有留下伤痕;桐壶第一次认真地对穿过来后的血统感到非常满意,自己点了点头,又把他的衣角放下。      鼬似乎松了一口气,把她扶坐好,两人开始面对面啃鱼。      “鼬哥哥……”桐壶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叫他。      “?”      “我的血的……这个能力,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鼬一愣。      “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逼我和君麻吕定期去抽血什么的……”想到这里,桐壶哆嗦了一下。      鼬大概想到类似的事,皱了皱眉,又朝她微笑:“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关于你的事。”      “嗯……还有一件事,当时……你是怎么会在那里的?”      鼬突然不看她:“只是日常巡逻……”      桐壶啃了一口鱼,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是有人让鼬哥哥你来监视我。”      “不是的!”鼬脱口而出。      负责监视她的人,是止水。鼬只是……不想让她从视线中消失。      桐壶朝他一笑:“我相信你。”      想了想,她又说:“其实,如果真有人监视我的话,我倒宁愿那个人是鼬哥哥你。”不等鼬反应,她又接着啃鱼。      两人又谈起那次诡异的空间转移。鼬当时的感觉跟她差不多,也是眼前白光大盛,头晕目眩。桐壶告诉他以前在风之国也发生过一次。鼬没听说过类似的事,得不出什么结论,两人也约好了暂时保密,至于怎么解释逃脱大蛇丸的魔掌,就汇报说两人死命地逃、大蛇丸也没有很执著地追好了。      吃饱了上路的时候,鼬忽然道:“中忍考试……”      “啊!”桐壶一呆,“我完全忘记了……”接着又摇摇头,“算了下次再说,我可不想再碰见什么变态了。”      鼬抿抿唇:“你为什么……那么急呢。”      桐壶看看他。      “我有个弟弟,佐助,比你小一岁,还在忍者学校里,不出意外的话还要上好几年学呢。”      “我知道佐助,我见过他,”桐壶笑,“他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让人不记住也难。”      鼬也微笑。      “至于我,”她深吸了一口气,衣带在手指间缠绕,“卡卡西桑说,不能保护自己的话,就等于伤害了重要的人。其实不单是这样,我只是……想快点长大。”      鼬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微笑道:“那个男人……卡卡西桑,你在他那里开心吗?我是说,以前他在暗部的时候还是挺冷面的。”      “冷面?”桐壶想起那人抱着《亲热天堂》春意盎然的模样,不禁黑线,“哈,哈,还好吧……不过他定的修行量实在太没人性了……”      鼬笑:“已经受不了了?”      桐壶可怜巴巴地瞅了他一眼,鼬想笑,清了清嗓子盖住,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道:“好好学吧,至少逃跑的功力要加强。”      桐壶心说难道我是韦小宝么要是卡卡西知道我勤奋学习是为了更好地逃跑一定会气到吐血,不,他不会吐血,他会翻翻眼睛说那今天就练到你能逃出这个场地为止吧。      不过自己现在还是太弱太弱了,回去缠着他让他教通灵术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昨晚在word上写的几千字没保存在原稿上,本来以为惨了终于又在系统临时文件夹里面找回来灭哈哈~~ 通灵   回到木叶,桐壶描述了在死亡森林的悲惨遭遇后开始用眼神杀死卡卡西,很快君麻吕也加入了她的行列,只不过这两人的目的完全不同。当然此次事件引起了木叶高层的重视,先后派出三四组小分队对死亡森林及村子内外进行了地毯式排查仍然毫无所获,接下去的第三场考试也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出于对低调的热爱,桐壶和鼬在叙述中大大淡化了鼬出现后的一些情况;她也没有特意前去看望自己的护花使者,鼬恢复得很快,倒是他在林中修行场上现身的频率更加高了。      对于教桐壶通灵术这件事,卡卡西显得并不是很积极,他囧着眉毛说以她现在的查克拉量要学通灵术还太勉强,可是终于拗不过她还是召唤出了帕克开始进行教学。      帕克出现后与桐壶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对卡卡西说道:“她就是桐壶么,怎么还是个没发育的孩子?”      桐壶PIA之。我现在才七岁没发育怎么了卡卡西都没说什么关你一条忍犬P事啊!      帕克躲过桐壶的火焰拳继续说:“你真的要教她通灵术么?我看她连我最小的儿子都召唤不出来。”      桐壶怒,帕克伸出前爪给她看:“我也是实话实说你就别生气了,来给你摸摸我的脚掌吧,很软的哦……”      卡卡西看着这两只,有些无奈地摸摸后颈对桐壶说:“我还是先教你基本法则吧,如果不行再想办法。”      通灵术有时是只针对个人的,有时也可以通过在家族卷轴上签约的方式添上名字与人共有。八忍犬目前是卡卡西的专属召唤兽;其实他答应教桐壶通灵术就做好了把她名字签进自家卷轴的打算,毕竟她还太小,不大可能召唤出独有的灵兽,所以帕克才会这样说话。      桐壶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有样学样地割破拇指,结印召唤,冥冥中竟似有了一些感应,这一下卡卡西和帕克都很惊讶,爆响之后只见地面白雾散去就出现了——      一根骨头。      一根骨头?!      周围三人,不,是两人一犬,都对着中间那根白白的骨头发呆。⊙﹏⊙‖∣      最先动作的是帕克——它啊呜叼住骨头,转身就跑——桐壶马上奋起直追:“把我的骨头还来——”      卡卡西站在原地,望着她和帕克在四周你追我赶,一边歪着脑袋思考:你到底想召唤什么?      帕克动作灵活,桐壶几乎追它不上,卡卡西喊了一声“帕克!”,忍犬首领马上跳回他脚边,把骨头放在地上。      “我才不会啃呢,这是人的骨头。”帕克十分遗憾地说。      卡卡西把它捡起来看看,似乎是人的臂骨,硬度和密度看起来也很一般。他转过头,看见桐壶一脸囧样,安慰她说:“嗯……至少能召唤出独有的东西……多试一段时间也许就能成形了……这算是好事情。”      “卡卡西桑……”桐壶哭丧着脸,“你听说过有什么召唤兽是从骨头开始的么?”      卡卡西心想我只知道骷髅大概与人骨有关,但我就不吓你了,于是眼睛微弯摇了摇头。      桐壶想起来还不知道君麻吕的召唤兽是啥应该回去问问他也好做个参考。      话说君麻吕,他如今只有九岁却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中忍,大家都很看好他能赶超当年卡卡西创下的最年幼上忍记录。      他仍然很黏着桐壶不过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身为大哥的重担又或者只是青春期到了所以常常显得很严肃。上次的大蛇丸事件和上上次的云忍事件他都因为出任务等等原因没能留在桐壶身边,可是这两件事都跟卡卡西有或多或少的间接关系,再加上每次桐壶提到他时的诡异表现,因此他对此人是相当不满。      当被问及召唤兽的时候,君麻吕意外地显得有点扭扭捏捏,说他现在还召不出像样的灵兽。桐壶跟他说了自己的情况,又现场演示给他看,结果这次竟然什么也没出现。君麻吕安慰她说这是正常的正常的,以后查克拉量大了就能得心应手了,但是桐壶还是很沮丧。      为了不给自己丢人,她总是一个人练习通灵术。说来也奇怪,她独自练习的时候多少总是能召出骨头,有时是臂骨,有时是腿骨,有一次甚至召出了连着手掌骨的一整条左臂骨架,可是每当她觉得自己有点进步,跑去演示给君麻吕看的时候,通灵术却总是失灵。卡卡西也没法解释这种排斥现象。桐壶只好不再与君麻吕交流通灵经验;渐渐地,她召唤出来的骨头越来越多,已经有点像一个骷髅的模样了。可是始终不会动,也不知能有什么用处。      时间在充实与空虚的消磨中缓缓流过。      桐壶八岁这年的春天,鼬成为了暗部最年轻的分队长。止水很开心,鼬自己似乎也很开心,可是桐壶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距离“那个事件”还有多久?她不知道,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这份不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日子照样过,任务照样接,但她不肯离开村子太久,所以接的任务总是D级或者C级,当天去当天回。每天帮人家给花园拔拔草、找找走失宠物,虽然心不在焉倒也极少抱怨,从不要求级别高一点的任务,卡卡西心中奇怪但什么也没说。      一个无星无月的夏夜师徒二人在外面帮人摘了西瓜回来,刚走上一条小路,便听见附近传来某女颇为戏剧化的叫声,接着看见一女三男的对峙:      “我爱你~请跟我结婚吧~”(“老大,你好帅!”)      “不要~”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还是很有钱的~”(摸出几枚铜板)      “不要~”      “怎么这么冷淡~”      “不要要要~~~”      卡卡西看得津津有味,桐壶在一边黑线,索性原地坐下等着他出去英雄救美把那三个烟忍吊在树上,然后站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该女眼冒桃心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像要进教堂什么的,忍不住又是黑线。      卡卡西桑,我们真的要用这种散步的速度回村么?      桐壶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发现卡卡西其实对女人很有一套,虽然早就猜到他不是纯情派的,胸中还是有些郁卒。      好啦好啦,那个谁,说你呢,大晚上的整个人都要挂人家男的身上了,没看见这儿还有个儿童吗?      还有你,别看你整天捧着《亲热天堂》傻笑我不说你,就给我来现场版的?我告你性骚扰啊!看什么看,没看过腹诽中的人类呀?      桐壶翻翻眼睛,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你们继续”就头也不回地先行遁走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意外地看见止水少年正在门外徘徊。      “啊你总算回来了!”止水见到她就迎上来,桐壶觉得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我去摘西瓜了,有事吗?”这阵子只要见到宇智波家的她都紧张。      “西瓜……”止水黑线了一下,“不是我,是鼬……”      “鼬哥哥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不太对劲,”止水咬咬嘴唇,不看她,“下午就说要找你,但是你一直不在,能跟我去看看他吗?”      鼬要找我?桐壶有点糊涂,鼬要找她从来不会让别人知道,不过她还是点了一下头跟着止水走了。      他们穿过树林,往河堤的方向走。      桐壶心中疑惑:“鼬哥哥在哪里?”      “……就快到了。”      止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轻轻一挥手,桐壶便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最后的时候她听见止水说。    离别   桐壶是在两个人的对话声中醒来的。      她听出来了,一个是止水,一个是鼬。      “不可能。”鼬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止水说,“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请求。”      “止水!”鼬的声音激动起来,“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会有转机的!”      “有没有转机,你和我一样清楚。”      “你知道我做不到。”      “不,你能做到。”      “你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我做到?”      “正因为我做不到,你才必须做到。鼬,你是我的好兄弟,所以我才能厚着脸皮让你承担一切,我宇智波止水不会死在其他人手里。”      “他们不会……”      “他们不会吗?他们让我监视你,说如有不对就杀了你!你是富岳的儿子!他们连你都可以杀,为什么不会杀我?鼬,杀了我你就可以开万花筒写轮眼,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东西,求你了,我不想哪天糊里糊涂地死在什么地方,至少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想做的事做完,让我死得明明白白的!”      桐壶暗暗心惊,原来所谓鼬为了万花筒写轮眼杀掉好友止水的真相是这样的吗?她想动,却浑身麻痹,也发不出声音。止水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里?      “止水,”鼬的语气温和,“告诉火影,也许就能在动乱之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哦!”止水的声音充满嘲讽,“那个人又能怎么样?现在有一半以上的实权都在暗部和长老那里,宇智波是不会罢手的,我们……我们筹划了很久了,不死不休,我不会活着看这一切发生,我到死都是一个宇智波。”      “我难道不是?”      “你……不一样,你不会只看着我们的姓氏,所以你会比任何人更痛苦,所以你要活到最后。”      “我不会任由你死的,止水,你要打,我就陪你打,打完了我会把你送到火影那里。”      “来不及了,”止水笑,忽然瞬身从树丛中扯出了不能动弹的桐壶,“要么你在这里杀了我,要么我杀了她。”      “桐壶!”鼬大惊,“止水,这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      “在这里的不是佐助你已经应该庆幸了,”止水冷冷道,低头看着桐壶,“怎么样?我这个木叶的叛徒,你的鼬哥哥是不是应该杀了我?”      桐壶瞠目。咩咩的我话都说不出来你还问我?      止水又转向鼬:“你看,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说,你也要杀她灭口?”      “桐壶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会杀她。”      “呵呵,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可疑人物那样监视她了,对我来说,她就是案板上的肉。”      “用她威胁我没用的,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辉夜小女孩对你刀剑相向?”      “对于这一点我可不像你那么笃定,”止水手中忽然出现一柄苦无,嗖地划过桐壶的脖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鼬的眼睛突然睁大。      “下一刀可不会这么浅了。”      “止水!”      “呵呵,”止水忽然笑,“我已经说了我一直在监视她,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年来你几乎每天都在她附近偷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那些小约定?我没向上面汇报,不表示我没看到,我是不知道你对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感情,不过要说拿谁来威胁你,除了佐助,我肯定会选她。哦对了,我在她身上施了我的独门瞳术,她现在恐怕呼吸困难呢,要不要杀了我解开?还是你要再想一想?”      鼬的脸绷紧:“如你所愿。”他的写轮眼缓缓转动起来。      ……      鼬抱着止水的身体,不住颤抖。      已经恢复的桐壶爬过去,看见他泪流满面。      “对不起啦……”止水挣扎着说,“让你们经历这些……”      鼬不语,只是无声落泪。      “……别在女孩子面前哭啊,让桐壶看你的笑话……”他看向桐壶,“对不起,对不起……”      桐壶拉住他的手,止水微笑:“看来你不会恨我啦……太好了……”      “请……尽量照顾他。”      ……      按照止水的要求,鼬把他的尸体扔进了南贺河,并把他的遗书压在河堤一块石头下。      “我对族人失望,也厌倦了任务,不想再违背我的忍道了。”他是这样写的。      ……      鼬静默地站在堤上,面对着汩汩的河水。桐壶站在他身边。      忽然,鼬痛苦地蹲下身,双手几乎要嵌进脸去,桐壶急忙拉住他的手,只见他的双眼血红,急速转动,黑色的三勾玉不断膨胀、变幻——已经开始了吗?      他从紧咬的牙关中发出哼声,眼角流出血来——桐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试着注入医疗查克拉缓解他的痛楚。      过了许久,开眼的狂乱渐渐平息下来,桐壶听到他的一声抽噎,忙抬起他的脸,见上面满是血水和泪水。      “我杀了他……我杀了止水……”他颤抖着哑声说,把脸埋在桐壶臂间。      桐壶环住他,伸手轻轻抚他的背。      ……      卡卡西看着修行场中埋头苦练的桐壶。      她很反常。这几天大家都很反常。      距离宇智波一族的灭门惨案已经有一个星期。从大家见面时的沉重和欲言又止来看,谁都没从这一惊人事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是谁都不开口谈论,不提那个木叶第一名门的一夜覆灭,不提所有混乱的始作俑者——号称天才的暗部分队长、十三岁的宇智波鼬。      活口只有一个,鼬七岁的弟弟佐助,据说那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崇拜的大哥杀了父母,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木叶。      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也许叛忍的内心世界都是无法理喻的。哦是的,宇智波鼬现在已经是整个忍者世界通缉的S级叛忍。      桐壶还在不停地拍打人型桩,啊,断了,今天的第四个。      一个星期前接到消息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应该说是面无表情,然后一直到今天,还是面无表情,而且始终一言不发。她修行的时候,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一下一下,每一击都用足了力气,不停下,不休息,因而更加显出一种平静的疯狂。她的手和脚早就受伤了,但她的恢复能力异乎寻常地好,因此外人也看不出来多少异常。      对了,当初“接”桐壶到木叶来的人就是鼬,上次她在死亡森林遭遇大蛇丸的时候,鼬还救过她。也许他们之间不止于此?      她越来越不像个八岁孩子了。      不过我们这些人,小时候都跟别人不一样。      够了。      卡卡西走过去,拉住桐壶的手臂,忽然觉得入手黏腻,低头一看,竟然全是血斑。愈合的速度都赶不上磨损的速度了吗?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心惊。她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桐壶现在内心充满对木叶的愤怒,连带了木叶的忍者,即使那个人是她一直暗暗倾慕的卡卡西。      “休息一下吧,”他温言道,“我请你吃甘栗羹。”      他不喜欢吃甘栗羹,桐壶却很喜欢。好吧,这样也算是有诚意了。      不过她轻轻抽出手臂,继续一下一下地击打第五个人型桩。      卡卡西眼波微动,忽然一把将她夹在腋下,飞奔而去。      木叶大街上的人如果仰头,也许能看见一道不规则的人影呼啸而过,风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喊声:      “……放开我!……卡卡西你这个混蛋!……我TMD晕车!”      卡卡西夹着自称晕车的桐壶一路狂奔了很远,穿过村子和树林,最后在地理位置相当隐蔽的一处泉水边停下。桐壶从他臂弯中滚落地下,跪在泉边正欲喘息,突然整个人被他抛进水里;她呛了几口水扑腾几下想要爬上来,竟又被他一只手按住——      你TMD想杀了我吗?      桐壶怒火攻心,在水下同他那只手扭打起来,但溺水之时没有力气,便拉住狠狠咬了一口,水中现出丝丝血痕。卡卡西吃痛撤回,桐壶也跃出水面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地,雨点般疯狂不知轻重的拳脚便落了下来。      他仰面斜倚,用手臂稍作格挡,也不反击;桐壶浑身湿透,长发纠结,往他身上胡乱踢打了十几分钟才脱力,掩着脸跪坐在旁边。      卡卡西坐起身,看了她半晌,将她掩着脸的双手轻轻拿开,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盈盈却硬是不肯落下,便张开手臂将她拢进怀里,也不说话。      桐壶的眼泪这才如决堤的湖水一般奔涌出来。      ……      这天晚餐的时候君麻吕看着她说:“我们离开木叶吧。”      桐壶盯着盘子不说话。      “我去跟火影老头说,让他给我个长期任务,不给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拦不住我们。”      君麻吕对木叶的感情原就一般,当初留下也只是因为桐壶在这里安了家,如今虽然不知详情,却也能感觉出木叶让她难受,那还不如两个人继续流浪,走得远远的。      “桐壶?”他走过来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桐壶回抱他,“还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君麻吕抱得更紧了一些:“傻瓜。”    传说   “……在雷之国西南部的山脉中,有一种会制造闪电的怪鸟,体型巨大,具备攻击性,土之国的大名以五万金求一对……这什么呀?五万金求一对怪鸟?这大名脑子坏掉了吗?会制造闪电的怪鸟,有我的坐骑充满艺术吗?”      金发少年手持一张卷轴在念,不时大呼小叫,室内的其他几个人该干嘛干嘛,谁也不理他。      “……嗯……水之国北部海域的食人鲨,波之国的巨商以四万金求一对……欸,看看这个,在水之国东部的海域中,传闻每年夏季中的几天,会有渔民目击到海中凭空出现白色的小岛,并有白色美人鱼出没……美人鱼诶!……风之国的大名以四万金求一条,如能捉到一对,奖金加倍……这个好!我们去水之国吧!我早就想看看美人鱼了……嗯。”      旁边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瞥了他一眼,立时就有另一个梳着灰色背头的人跳出来冲着金发少年嚷嚷:“你白痴啊!没看到上面写的是传闻、传闻!跑过去找不到不就是白去了?当然是雷之国的怪鸟比较保险!”      金发少年十分BS地看了他一眼:“飞段兄,你财迷得越来越像角都兄了。”      “我才不是财迷!我是让你别做无用功啊笨蛋!”      “你太务实了,太务实的人毫无艺术可言。嗯。”      “你找死吗?”      “好了,”一个鼻梁边挂满环扣的男人说,“飞段和角都去雷之国捉怪鸟,鼬和鬼蛟去水之国捉食人鲨,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捉到几条美人鱼。”      “那我呢那我呢?”金发少年问。      “你和蝎有别的活儿。”      ……      水之国。      鬼蛟责无旁贷地承担了食人鲨的捕捉工作,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为毛有种送自己的徒子徒孙上菜板的感觉啊啊啊……      于是当他散发着怨念的气息与那位从不散发任何气息的同伴一起来到水之国东部海域的时候,他是很期待能遇到传说中的美人鱼的,似乎再多一些受害者就能抚慰一下他那被刮了几下的敏感心灵。      身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两人立在一条小船上,在漫无边际的黝深水面上飘荡。      夜半时分,宁静的海上送来微微的风。      他的同伴忽然全身一震,侧头盯着一个方向。鬼蛟往那边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小船又无声地向前驶了片刻,鬼蛟突然看见了。      不可能的景象。      白色的小岛,漂浮着的、珊瑚堆积成的摇篮,两条白色的美人鱼,一条在摇篮里,一条半身在水下,安静地休憩。      不,不是美人鱼。坐在摇篮里的那一条……不对,那一个,白色的裙袍下露出了形状优美的小腿,还有脚丫。      他们也在瞬间发现了不速之客,水中的那一个忽然腾空而起,落在摇篮里同伴的身边,做出了戒备的架势,原来是个男孩子。      但是原本坐着的那一个此时站了起来,惊讶地望向鬼蛟。      月光映出了她细致美丽的容颜,是个女孩子。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认识我么?嘛,我当然知道我很有名,不过很抱歉,八万金我就不大意地拿下了,诶?奖金加倍的话是不是就变成十二万金或者十六万金了?那老头拿得出来吗?嘛,无所谓,反正年终奖有着落了……      但是身边戴着斗笠的同伴忽然流露出陌生的气息,他死死盯着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也探究地盯着他。      “鼬……哥哥?”她小声说。      鼬摘下了斗笠:“好久不见了,桐壶。”      ……      在白珊瑚托起的浮岛上,桐壶幻想着爱情。      她已经十二岁了,四年闲云野鹤的生活和苦心孤诣的修行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一点。银紫色长发在柔软的腰间蜿蜒,身形和脸庞渐渐显出一种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妩媚的混合,然而面对着日益美丽的君麻吕,桐壶不可能陷入孤芳自赏。有她这个超级医生在身边,君麻吕不用受到顽疾的侵扰,十四岁上的年纪已经成长得如梦幻般端庄,远远超过动漫中的模样。他比当年面罩下的卡卡西或温润如玉且锐利如刀的鼬更加美丽;不过君麻吕似乎希望自己更男子气一些,所以他充分发掘自己的战斗天分,并且拒绝被除了桐壶以外的人用“美丽”这个形容词来描述自己,当年不肯让桐壶看他的召唤兽,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最终桐壶还是看到了。她仍然记得初次目睹时的震撼。珊瑚,如同森林一般的白珊瑚,在宁静的海上蔓延,恍如仙境。珊瑚如果在陆地上,多半就和装饰品无异,桐壶第一次问起他的时候,君麻吕已经能召出一株大珊瑚,他不肯说,是怕这样显得太娘。      然而珊瑚一旦出现在海中,就是有力量、有灵性的生物。君麻吕的召唤兽是珊瑚而不是珊瑚虫,无数微小生命的集合体自有他的智慧,就像无数微小细胞集合成了植物、动物和人类一样。说到这个,桐壶也发现了自己的“契约者”。      由于她的通灵术诡异地与君麻吕相斥,她不得不在君麻吕不在身边的时候小练一阵,随着年龄渐长,查克拉量日益充沛,两年前一个春风拂面的夜晚,她泡完了温泉就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咬破手指结印,白雾散去后没有出现一堆骨头,竟是头顶毛巾两眼迷茫保持着擦身姿势的君麻吕,PS,基本全?裸的,那个“基本”是为了照顾被莫名其妙看光的君麻吕童鞋的自尊心。      虽然是没有其他人在场的天然野地温泉,羞愤交加的美少年还是暴走了,后来在桐壶貌似镇静的一句“君麻吕,你还米有穿裤裤”中突然瞬身不见,然后一晚上都没再出现。次日,两人貌似心平气和地认真讨论了这一严肃事件,并经过反复实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桐壶很诡异地可以召唤他。      君麻吕深感无力,但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自此他沐浴泡温泉都不会再全?裸了,甚至换衣服也要先套一件罩衫再从里面脱。      桐壶也很善解人意地不再使用“召唤兽”这个具有影射性质的词汇,而改用听起来比较帅气的“契约者”。      除此之外两人相依为命的流浪生活还是温馨而有爱的。      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这种奇特的联系,在君麻吕的指导下,桐壶渐渐也能召唤出珊瑚,甚至不需要结印,但她不能与珊瑚直接交流,而且数量上也远没有君麻吕能做到的那么壮观。不过这些年里她也发掘出了一些独特的能力,比如召唤水母,甚至能影响潮汐——都是一些上陆就有些鸡肋的能力,该说不愧是水之国的居民么?      当年三代火影给了他们一个“绘制地图”的所谓长期任务,两个孩子便义无反顾地携手出了村子。      他们先回了水之国。对于忍者世界中流传甚广的所谓辉夜一族的秘密,他们也想弄清楚,这一调查竟有了意外的收获。      根据水之国各地岛民之间流传的不同版本,可以归纳出的一个传说是这样的:在辉夜一族迈向末日之途,辉夜姬将重返人间,如果能逃过最终的劫难,日月之子的神智和血脉就永不会断绝,或者,另一种说法是,拥有辉夜姬的那一族将永远不灭。      第一种说法的源头已不可考,这第二种说法却远远流传了出去,在局势动荡如履薄冰的忍者世界中,可以想见它的诱惑力。      辉夜姬的神话古已有之,她是月亮的女儿,从竹子中出生,最终也要回到月亮上去,这个神话也是辉夜氏或竹取氏的起源。但神话不过是神话,暴虐而单纯的辉夜族人除了保留古老的传统把所有女孩子起名为某某姬之外,并不会花更多的心思在她们身上,他们在男人的战斗和荷尔蒙中得到了满足。      辉夜一族覆灭之后,尚有血脉留存的消息与第二种传说一并从水之国的中心流传出去,各国各族的阴谋与争夺不仅造成了彼此的伤害,也给两个孩子带来危险。不论最初散播消息的是谁,那人的用心一定很险恶。      桐壶和君麻吕得不到更多信息,便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大约出于对故乡或者海洋的依恋,每年夏天都会回水之国住一段时间。由于外貌特征比较明显,他们总是避开人群,远远地飘在海上。      每到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月光洒在宁静的海面,环绕四周的是望不到边的幽深天际,茫茫天与海之间只有她和君麻吕两个人,这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奇特的寂寞感便会袭来。      于是她开始幻想爱情。      四年的时间,足以令她消磨掉当初对卡卡西的那种朦胧的、无望的倾慕,这让她的情感世界更加空虚。空虚似乎与君麻吕就在身边的这个事实并不相悖;她熟悉他的声音、气息,熟悉他身上静静的张力,熟悉他说话的习惯、思维的方式,熟悉他的眼神。她完全爱着他,就像爱着兄弟,也像爱着一位神祇。动漫中的形象早已远去,在她面前和心中的只是她的君麻吕,再没有比他更像月神之子的人了,虽然有时还是会让她很囧。他在她身边,她感到安全,没有一丝情?欲。也许他也是如此。因为他们如此相似。      当初是因为宇智波灭门让她深深厌恶上层人物的权力倾轧,不愿成为阴谋的棋子,这才远离争斗的中心,远离人群,但是现在热闹的景象又时常在眼前盘桓,生动的面孔,生动的言语,还有恋爱的可能性。虽然就身体而言也许还有点早,但她仍然有些焦虑。      这些事君麻吕是不知道的,他们之间不会谈论情感话题。桐壶曾经踌躇过要不要对他进行青春期教育,后来还是作罢了,她相信在这一点上男孩子总是能够无师自通的。      哦,而且他总是那么克己而又清冷。    叛逆   “怎么?遇到旧识了?”鬼蛟很兴奋地看看这两只。      “是你!”君麻吕蹙眉挡在桐壶身前,他不清楚宇智波灭族的内幕,“你来干什么!”      “没关系的,小君。”桐壶碰了碰他的胳膊。      君麻吕并不让开。鼬也不做声。      “哎呀?旧识里还有人不怕你呀,”鬼蛟搓搓手,“要打吗?男的归我。”      “闭嘴死鱼脸,”君麻吕冷冷道,“这里没你的事。”      “你这小鬼看清楚!我这是鲨鱼脸不是死鱼脸嗷嗷嗷!” 鬼蛟暴怒,一边叫着就要解下大刀,君麻吕也抽出了骨剑。      鼬伸手挡住鬼蛟,对面桐壶也拉着君麻吕:“不要跟他打,你也看见了这人长得这副德性,在海上打肯定不划算。”      “嗷嗷嗷什么叫这副德性我这叫个性——”      “鬼蛟。”      鲨鱼脸不说话了。      “鼬哥哥,你的同伴真有活力呀。”      鬼蛟默。鼬抿了抿唇:“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君麻吕黑着脸。      “差不多吧,我们两个现在居无定所。”      鼬知道,佐助和桐壶的情况,他一直留心着。      “你长大了。”      桐壶笑:“你也是。”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今差不多完全长开了,越发丰神俊朗,站在鬼蛟旁边就像夸张的整容广告——before、after。你真的不是因为外型上的成就感才加入“晓”的吧……      君麻吕继续黑着脸。      鼬似乎一愣,又抿了抿唇。      “你呢?过得好吗?”      鼬瞥了鬼蛟一眼:“一样。”      “话说回来,能在这里遇到,真是巧啊。”      “嗯,”鼬淡淡地说,“我们有点事情,不过已经办完了,你呢?”      “只是消夏。”      “听说这一带有白色美人鱼出没,风之国的大名以四万金的高价悬赏,这里会变得很热闹吧。”      “哦?”桐壶笑,“我们还没见过。”      “多半也只是谣言罢了,”鼬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鼬哥哥也是。”桐壶挥挥手。      他微微欠身,重又戴上斗笠。鬼蛟看看两个孩子,不说话,招手让鲨鱼群推着小船漂远。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桐壶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发呆,君麻吕忽然转身重重地坐在她身后,珊瑚浮岛被撞得在水中轻轻打转。      桐壶探过去,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海水,忍不住凑过去捏他的脸。      君麻吕避开她的手,哼道:“恭喜你们都长大了,哼,你才十二岁,哪里长大了?”      桐壶讶然:“你怎么了?”      他继续哼之:“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家伙,对你还真好,说什么美人鱼?难道人家看不出他是来干什么的?”      桐壶摇摇头:“灭族的事,不能怪他,背后有高层的阴谋。”      “他说的?”      “不是,我一直都知道,只是牵涉太多,又与我们无关,我才没有告诉你。”      君麻吕抿抿嘴,侧过脸不看她:“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桐壶笑,扭扭身子坐下:“那可多了——”      按照习惯还以为他会扑上来打闹一番,可是却半晌没动静,桐壶正好奇,忽然听到他轻声道:“你喜欢他吗?”      “诶?”      “我问你喜欢他吗?”君麻吕转过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应该不。”桐壶稍微想了一下。天地良心,她发春归发春,动真格倒还不至于,再过四年,剧情大神镰刀一挥,鼬帅哥就死翘翘了,她对自己改变历史的能力可没什么自信。就说君麻吕吧,绕来绕去还是被大蛇丸那个BT给咬了;去年他们去砂隐村看望我爱罗,他有了哥哥姐姐的关心,虽然比动漫中的状况好些,可总体来看也还是挺惨的。鼬是个病秧子,又为了佐助一心寻死,就算不死还有万花筒写轮眼失明的危险,这么多的麻烦想想就头大,虽然他是很迷人,可是她还不打算年纪轻轻就守寡啊啊啊——扯远了,话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要说有什么历史是她宁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改变的,就是君麻吕的命运。      小君,看我多爱你啊,还对我那么凶,呜呜呜。      君麻吕的表情松动了一下,又问:“那你……有幻想过他吗?”      “啥?”桐壶刷地红了脸,小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open了,哦天哪,当年的小豆丁已经长大了么?      “就是,幻想……”君麻吕脸色微红,“我不信你不懂!”      “……才没有。”现在是桐壶侧过脸不看他。      他盯了她一会儿,冷冷道:“下次说谎的时候别脸红。”      桐壶跳起来:“你也脸红了!而且偶尔幻想一下又不算什么!我又不是只YY过他一个!”      “哦?”君麻吕斜睨,“还有谁?”      桐壶大窘,扭头趴下:“不理你了我要睡觉了,这一带磁场不好你也变得怪怪的,我们明天就离开。”      君麻吕不做声。桐壶感觉到背后他的呼吸靠近又离去,似乎没直接睡。      白珊瑚的浮岛轻轻摇动,她很快睡着了。      ……      两人去了波之国。      这是一个民风淳朴的贫瘠小国,只要不靠近中心地带,是可以生活得很惬意的。      他们住在海滨的一个小渔村里。      桐壶利用潮汐为当地渔民带来了不错的收获时节,食物充足自然情绪就好,所以这里的日子过得相当祥和。      不过君麻吕还是怪怪的。      他已经十四岁过半,快到十五岁,距离动漫中初次出场的年龄不远,没受到大蛇丸的变态影响,是个正常的、身心健康的少年,所以大概是进入叛逆期了。      桐壶少女有点忧郁。      她不知道该怎么与叛逆期的孩子相处,据说他们很容易一个言语不合就离家出走的。她很怕他跑掉,而且又是在这么危险的剧情时间段。      她只能一如往常地悉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给他做好吃的,打理一切。      然后一件意外的事发生在这天早晨。      桐壶进了君麻吕的房间准备拿他换下来的衣服去洗——自从进入叛逆期他就强烈要求跟她分房睡了,这小孩真难伺候——却见到他坐在床上发呆,虽然粉颊微酡香肩全露很有些小性感,可是君麻吕少爷我这全职女仆都伺候到您脚边儿了您好歹给个反应,至少帮我把床里头那坨扭曲的布料递过来行不?      桐壶叹气,走过去自己拿,君麻吕见到她突然红着脸大叫:“别过来!”      桐壶又惊又囧,一下子没站稳,右手撑在床上竟摸到一大片黏湿,吓得手一滑几乎趴在他身上。      桐壶大窘,也许从来没这么窘过,比她上次来月事的时候被君麻吕误以为她受伤大呼小叫了半天还要窘。      哦,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很纠结到底该怎么跟他谈,因为少年现在脸红到爆正处于炸毛的边缘。      要跟他说“男孩子都会这样别往心里去”么?      还是说“哦呵呵呵小君你睡觉流口水真多”,不过他会不会当场就暴走了……      终于桐壶决定啥也不说也不看他低头拿了换下来的衣服转身就走,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别走。”      桐壶一僵。      “别走。”他低低道。      他的身体很热,脸轻轻埋在她的背上。      “哈,哈……我去洗衣服。”桐壶莫名地感到紧张,声音打颤。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桐壶有点疑惑,忽而明白了,他是在担心,担心她看到这样的他会嫌弃他,甚至离开他。      她顿觉心头一暖,转身抱住他:“傻瓜,谁说要离开你了,我要去洗衣服啊洗衣服,你赶快把床单给我换下来。”      君麻吕红着脸松开她:“那你去外面等着,我收拾好拿过去。”      “嗯。”桐壶抱着脏衣服走出门外,这才揉了揉脸。      ……      接下去的几天里两人都不提这个,不过却是各怀心事。      桐壶想着君麻吕好像瞬间就长大了不禁有些惆怅,也许他快到恋爱的年纪了过几年还会娶妻生子,那就不能两个人再这么逍遥自在地生活下去,他怀里会有别人,会对别人心心念念,吃别人做的饭,赚的钱也要交给别的女人……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小小君麻吕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嫉妒,啊啊啊这样是不对的,君麻吕要爱上什么人的话她应该祝福他才对,不能变成奇怪的婆婆(喂!)或者小姑子啊……      不过咱好不容易才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就这么便宜了莫名其妙的女人实在还是有些不甘心……桐壶望望天,决定君麻吕的女朋友一定不能是AB都没画过的无名之辈,怎么也要知根知底才行,可是从木叶到砂隐她喜欢的女生都是有官配的,嗷嗷嗷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带着他穿到别的漫画里去么?比例尺怎么样?露琪亚多么有爱啊……不过就算君麻吕小宇宙爆发打得过黑崎一护朽木白哉阿散井恋次阿西多等等一干人马(好长!)以后结婚了不会被家暴吧……      她正在心猿意马天马行空渐行渐远,忽然听见君麻吕闷声道:“我想,单独出去走走。”      桐壶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散步吗?不是刚回来?”      “不是的,”君麻吕有些目光闪烁,“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大概……会觉得很无聊吧……”他苦笑了一下,“不过你随时需要我,我都会在的,只要召唤我就可以了。”      桐壶呆呆地望着他。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家出走了?现在是危险时段啊!该死的叛逆期!      “桐壶?”君麻吕惊讶地看着她,瞬身过来似乎想抱她,却停住了。      桐壶看着他欲迎还拒的手,悲从中来——他现在连抱都不肯抱我了,这就是所谓男大不中留么?呜呜呜……      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君麻吕连忙抱住她,手忙脚乱地擦脸:“对、对不起……我只是说说而已……”      “是我让你烦了么?”泪眼婆娑着问他。      “不是!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我觉得,分开一段时间或许会比较好……”      “为什么?”      他苦笑:“所谓的烛台照远不照近?我只是希望这样你能多想着我一些。”      桐壶瞠目:“我不够关心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小君,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      “我知道,可是……”他咬了咬唇,“……以后呢?”      桐壶犹豫了一下。      君麻吕眼中一黯,忽然微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小心被人欺负。”      “不在我身边?”      “是啊,”君麻吕放开她,“我总要……结婚啊什么的吧。”      桐壶黑线。原来你想的这么多。      君麻吕笑,捏捏她的下巴:“我又不是你,小孩子。”      “你才比我大那么一点点。”      “是大很多。”      桐壶鼓起脸颊:“两岁也叫很多?……总之你不走了吧。”      “你要我走吗?”      “当然不要!”她把脑袋埋进他胸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可以离开我。”      “嗯,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为什么走向变成这样了了了?挠脸中~~ 莫非这就是所谓近水楼台防不胜防?这叫作弊啊啊啊~~~ 打劫   桐壶不是笨蛋,以她对君麻吕的了解,又怎么会完全猜不出他那些话的涵义,不过她并没感到太困扰。男孩子到了青春期,常常会对身边的女孩产生朦胧的幻想,这很正常,并不总是会发展成真正的恋情,等他再成长一些,这种冲动就会自然消退。      其实,被重要的君麻吕喜欢,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一点高兴的,就算嘴上她坚决不肯承认。      不过,为了君麻吕的身心健康,还是多与同龄人接触比较好。桐壶考虑着要不要暂停二人世界,回趟木叶,或者索性在普通人的社会定居,不过后者很有难度,他俩形貌不比常人,只要不改头换面,走哪儿都受人关注,一定要隐藏自己与人接触的话,又怎么能交到真心的朋友呢?      关系微妙的两人现在当然还是分房睡,像那天早上那样的尴尬事件没再发生,有时他会半夜偷偷起来洗衣服,桐壶也全当不知道,她不愿猜测他是否在幻想自己,毕竟她还不到十三岁,而且她不觉得自己与洛丽塔或者马蒂尔达有什么共同点。虽然在这个世界,这个年纪的贵族女子已经可以通婚,甚至在原本的辉夜族群中也差不多(为了增加人口),但具备现代人观念的桐壶并不着急。      如今两人中分明还是君麻吕比较迷人吧,有一天出门的时候竟然被调戏了。调戏他的是个脑满肠肥的陌生中年人,原本在护卫的簇拥下恨不能横着走,忽然见到了路边与桐壶散步中的君麻吕,立时眼睛都直了。      君麻吕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便只是皱皱眉,无视地走过。那猥琐男朝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派个喽啰拦住了两人去路。      “小子!我家主人叫你问话!”      君麻吕面无表情。这种货色他向来懒得理,而且如果杀了什么人的话就得换个地方住,有点麻烦。      “蠢货!对人家怎么能这么失礼!”猥琐男摇晃着走过来,“年轻人,我看你是个好苗子,不如跟着我混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几乎流着口水将君麻吕从头到脚瞄了一遍,桐壶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叔你长成那样还想搞BL,完全侮辱了“耽美”啊。君麻吕不做声,桐壶却知道他正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这不长眼的东西砍了。      路人都畏畏缩缩地看着这边。      不知自己命在旦夕的欧吉桑又瞟了瞟桐壶的胸口:“放心,你妹妹我也收——”      他话还没说完,喉咙已经被骨剑抵住,君麻吕冷冷道:“你敢再吐一个字,就别想走出去半步。”      这下周围大哗,护卫们也不敢动,猥琐男吓得连连点头。君麻吕放开他,他后退几步,喽啰们很有默契地冲了上来,君麻吕一挥手,那些人瞬间全都倒下,君麻吕已经把猥琐男踩在脚底。      “大……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过小的吧!”那人语无伦次。      “我生气了,不杀你我难受,”君麻吕骨剑抽回,“踩死你好了。”      “五……五百金!”那人哭喊着,“求大人高抬贵脚……五百金送给大人您哪!”      桐壶黑线,咱的市价都四万金了,这人这么蛮横敢情自测才五百金?      君麻吕脚下刚一用力,那人杀猪似的嚎起来:“嗷嗷嗷你要是杀了我,这个村子就完了!”      君麻吕皱皱眉,看见周围的村民多了起来,都恐惧地望着他,一些老人在说:“年轻人,不能杀他呀,这是造孽呀~”      桐壶翻翻眼睛,这种东西留着才是祸害,不过跟良善的老百姓有时是解释不清的,也不好在他们面前做恶人,便道:“如果不是这些人给你求情,你知道会怎么样吧?”      “是是!是托这些好人的福!”      “如果再让我们发现你作恶,我们见一次杀一次,不知道你有几条命可以抵?”      “一条命!小的就一条命!”      “嗯,还有,五百金太少了,五千金意思一下吧。”      君麻吕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桐壶清清嗓子故作镇定。      那人哭:“小的实在拿不出五千金呀。”      桐壶黑着脸:“五万金。”      “是是!五千金,马上送到。”那人改口。      过了一会儿,君麻吕松开脚,桐壶数着钱,两人离开了村子。      桐壶见君麻吕总是看她,鼓着脸颊道:“怎么啦,嫌我财迷么?五千金又不算多,那种渣滓咱们不杀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被害得又要重新找地方住,才不算敲诈。”      “不是的,”君麻吕笑着摇摇头,“只是发现你还挺会讨价还价。”      桐壶笑:“我要是会讨价还价,就向他要五万金了,不过五千金够我们用一阵子的了,以后也会遇到恶霸的么。”      君麻吕黑线:“你打算把这个当长期职业么。”      “我们又不接任务,没有收入呀,现在不比小时候,生活品质也是要保证滴。”      过了几天,桐壶才发现,五千金其实还是太少了。      那个猥琐男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卡多,与这个名字有关的自然是桃地再不斩。桐壶一边后悔当时没灭了那个恶棍,一边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跟再不斩正面冲突。她不是怀疑君麻吕的实力,应该说是她确信君麻吕完全可以搞掂,可那个蒙面男是佐鸣樱三人组的练级专用小boss,而且,卡卡西也快来了吧?      从一组三个炮灰忍者口中套出卡多这个名字后,桐壶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们还是避避风头吧。”      “好像来不及了。”      他转身,平静地望着路尽头出现的身背大刀的蒙面忍者。      桐壶突然笑出声来。她想起上辈子见过的一个经典cosplay,一男生穿着再不斩的全套装备,骑着二手自行车在街上转悠的情景——      君麻吕疑惑。再不斩冷冷开口:“有什么好笑的么。”      桐壶正色道:“我在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给卡多卖命呢?”      君麻吕惊讶:“你认识他?”      “不,”桐壶看见再不斩额带上并无划痕,“是雾隐村的忍者吗?”      “哼,”再不斩嗤之以鼻,“本大爷跟雾隐再无关系。”      “那就是叛忍了,身为叛忍还能活到现在,可见你很有实力,这么一个有实力的人居然给卡多那种下三滥当狗腿子,就算是为钱或者为安身之地,也实在是太笨了。”      “废话少说,本大爷懒得听一个小孩子说教。”      “你参与过对辉夜氏的灭族吗?”      “没有。”      “那正好,雾隐算是我们的敌人,你又叛离了雾隐,咱们可算是同一方的。”      再不斩无动于衷:“别以为跟本大爷套近乎本大爷就会放过你们。”      桐壶叹气,这厮还真是顽固,白少年跟了你算是亏大发了,她摊摊手:“你错了,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让我们放过你。”      再不斩眼中精光大盛,桐壶与君麻吕飞身而起,三人缠斗起来。      其实桐壶根本不需要参战,有君麻吕在就万事OK,她纯粹当练级来着;另一边,君麻吕也没使出全力。过了一会儿,再不斩在夹击下有些不支,后退几步,两人也没有穷追不舍,再不斩似乎有些意外。      “啊!在那里!”一个超高分贝的叫声在远处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鲜艳橙色外套的男孩,对着再不斩指手划脚蹦蹦跳跳,正是漩涡鸣人,站在他身后的,是鼬的小号翻版佐助,一身亮粉色的春野樱,还有睁大了一只眼睛看着桐壶他们的卡卡西。哦,再后面还有一个农夫装的老人,大约就是达兹那了。      桐壶黑线地望向再不斩,老兄你原来已经跟他们碰过面了,这边还接了追杀我们的活儿?开双工?您是想拿五一劳动奖章还是怎么着?      “啊!你居然又在欺负别人!”鸣人大喊,“这位姐姐你不要怕,我漩涡鸣人会把他打倒!”      再不斩哼了一声,犹自嘴硬:“来得正好,本大爷会把你们挨个解决掉。”      桐壶笑笑,拉着君麻吕到一旁坐下观战。      再不斩怒:“你BS我么?”      桐壶冷冷道:“你都跟着卡多混了,还怕被BS么?”      再不斩气苦,一言不发地冲向卡卡西小队。      接下来的场景跟动漫大概也差不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卡卡西似乎放松了许多,也没有对再不斩下杀手;后来白出现,使出了冰之血继,强大的力量让佐助和鸣人陷入苦战,也让一直观战的君麻吕沸腾起来,他看了看桐壶,桐壶轻声道:“想出手的话,也可以哦。”他跳进战圈,很快便分出胜负。桐壶暗叹君麻吕的身体中果然流着战斗狂的血液,还好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总是会尊重她的意思,也还好他够强啊……      再不斩和白伤痕累累,总算都没死;黑心商人卡多如期出现,打算对再不斩落井下石的时候却被白用千本射中了眉心——      再不斩见所谓的敌人都无意杀他,侧过了头不响。      “啊……这样雇主已经没了,你还要找达兹那的麻烦吗?”卡卡西相当随便地问。      “哼……你们现在不杀我,以后我也可能会与你们为敌的。”      “放马过来吧!”已经恢复好的鸣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再不斩的鼻子,“你再来几次也一样被我打倒!”      小樱“梆”地敲了他一下:“别丢人了你,再说他们也不是你打倒的。”她朝君麻吕露出星星眼,桐壶黑线:这个……佐助还在旁边呢你就……      “多谢各位手下留情。”白朝他们深深鞠躬,扶着再不斩消失了。      卡卡西与达兹那交代事务中。      “那个,多谢君麻吕前辈……”小樱双手交握举在胸前,一脸红晕。      桐壶大奇,她居然认识君麻吕?不过想想也是,君麻吕是四年前离开木叶的,那时小樱虽然还只有七八岁在读忍者学校,但对村子里出名的美人应该也有所耳闻才对。      不过你知道君麻吕也应该知道我吧,虽然我跟你不是一届的,可是现在完全无视我这是怎么回事?      君麻吕看看桐壶,对小樱微笑道:“没什么。”      他他他居然对女生微笑!      桐壶又是大奇,不过大奇之后觉得这似乎也不算什么事,哼哼哼他在木叶做忍者也很久了,以前出任务估计也经常与女生搭档,自然不可能总是板着个脸。为毛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对,应该是为毛君麻吕就得时时刻刻不苟言笑,桐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同人毒害了。      见到他微笑回应,小樱激动得直冒泡,大概在想这帅哥比佐助好相处多了……      鸣人却是十分不忿(一个佐助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啊?他谁呀?”      “笨蛋!不许这么没礼貌,这位是我们木叶村的辉夜君麻吕前辈呀,八岁就成为中忍了,是天才中的天才……”      佐助轻哼了一声,双手插兜,貌似很酷地站在旁边,一面偷偷地打量君麻吕。      桐壶却暗自看着他酷似鼬的脸。      君麻吕在一边冷眼旁观。      “那这个姐姐呢?”鸣人指着桐壶。      她微微颔首:“我叫桐壶。”      “啊!我叫漩涡鸣人!”      “春野樱。”      “宇智波佐助。”      君麻吕看着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佐助不明所以,忍不住抖了两抖。      “哟,”卡卡西走过来,眼睛微眯,“好久不见了,桐壶。”大约是觉察到另一道目光,又向君麻吕挥了挥手,“还有君麻吕。”      桐壶用很优雅的姿势微微欠身:“好久不见,卡卡西桑。”      君麻吕只是点了下头。      “哎?卡卡西老师认识桐壶姐姐的吗?”三人组都显疑惑,鸣人直接问了出来。      卡卡西微笑,走到桐壶面前,低头望着她:“桐壶是我的第一个……学生呀。”      只不过,这个学生,在四年前不辞而别了。      卡卡西望着她,慢慢开口:“你长大了。”      ——!!!君麻吕忽然有想要吐血的冲动,你们木叶的人都是一个语文老师教出来的啊还是怎样!怎么一开口就是这句!      他眼睛微眯又道:“比以前更漂亮了。”      君麻吕黑线。我承认你比那个宇智波鼬级数更高。      同时黑线的还有被晾在一边的三人组。小樱正在跟两个男孩窃窃私语:“你们觉不觉得卡卡西老师突然怪怪的?”佐助皱着眉头:“嗯……”鸣人一脸茫然:“啊?啥?”小樱无视他:“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佐助哼之。      “你们怎么会碰上再不斩呢?”卡卡西问。      “一点麻烦。”      “嗯……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嘛~你大概也不会告诉我吧。”卡卡西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只是还没计划,”桐壶笑,“当时没有跟你告别就走了,对不起。”      卡卡西淡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已经能放开了么?”      “是的。”      卡卡西眼波微动:“我猜,你不会再做回我的学生了吧。”      桐壶笑:“我一直都是你的学生呀。”      君麻吕皱皱眉,站在桐壶身后。      卡卡西笑:“那……要不要一起回去?”      桐壶看看君麻吕。      君麻吕:“你想回去么?”      小樱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君麻吕前辈要跟我们一起回木叶么?”      桐壶脸色微僵:“你决定吧。”      君麻吕微哼:“那就回吧,”他朝小樱点点头,“请多指教。”      卡卡西看着他们,忽然几不可察地微笑了一下。    背叛   再见卡卡西,桐壶虽然已经没有四年前的多情善感,却也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平静无波。      卡卡西快满二十六岁,外貌上变化不大,不过大约是带了佐鸣这两个头疼鬼的关系,气场上似乎已经不比当年那么潇洒不羁,时常有老爹的感觉。桐壶已经不是当年默默暗恋他的那个小女孩,因为她知道他几乎没可能给她任何回应,但是看着他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如果他有心,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次轻易沦陷。      所以她刻意不看他,目光偶尔在佐助那张酷似某人的脸上流连,有几次还与他视线对上,佐助总是傲娇地偏过头去,大概心中很不屑;另一边小樱不停朝着君麻吕唧唧喳喳,他总是微笑应承,鸣人挤在旁边囧着脸基本上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一路赶得真TM郁闷。      大约是对她散发出的相似的郁卒气息感到亲切,鸣人凑了过来:“呐,桐壶姐姐,你们要回木叶长住了吗?”      “你不欢迎啊。”      “也不是啦,”鸣人瞅了瞅一粉一白的两只,“我还是很喜欢姐姐你的。”难得遇到初次见面就对他很和气的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姐姐。      桐壶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了看,淡淡说:“看君麻吕的情况吧。”      鸣人宽面条泪目。      过了一会儿他又神秘兮兮地说:“呐,桐壶姐姐,你见过卡卡西老师的真面目吗?”      桐壶一噎。      “我们几个用了好多方法都没看到,真的好想看啊~不知道是厚唇还是龅牙还是超小亲亲嘴啊~”      桐壶想起动漫中三人组对卡卡西真面目的YY,不禁黑线,同时想起当年那惊鸿一瞥,又不禁怅然。      “嗯?你们在说什么?”卡卡西的脑袋突然挤进来。      “我在问桐壶姐姐有没有见过老师你的真面目啊!老师,不会根本就没人见过吧?”鸣人很理直气壮地嚷嚷。      卡卡西看了看脸色微红的桐壶,忽然笑道:“桐壶见过,你问她好了。”      “啥?什么样的什么样的?”      这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桐壶瞠目,你是笃定了我不会说还是怎么的?还是你就想听听人家的赞美啊?      她在心中冷哼,看着卡卡西促狭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厚唇小嘴加龅牙。”      ……      说完后她自行脑补了一下那该是什么样的脸,顿时凌乱了,抱着脑袋退到一边。      卡卡西囧。三人组看向他的震惊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然后齐齐转变话题,似乎不忍心再打击他。      君麻吕望着桐壶默不作声。      回到木叶后,他们没有马上见到三代火影,据说老爷子最近非常忙。倒是君麻吕很快接到了升任上忍的通知,于是村民们又有了新的谈资,走哪儿都有妙龄少女红着脸偷看他,连一乐拉面的彩女都暗送秋波了,而当事人一反当年冷冰冰的模样,似乎还挺甘之如饴,这更助长了粉丝们的狂热,如今他出趟门都能带着很多手制便当回来,还笑眯眯地塞给桐壶说这样你就不用做饭了不是挺好的么别绷着脸了赶快吃吧,桐壶撕开便当盒瞪着里面花枝拼出来的心形图案气咻咻地说谁绷着脸了有人做饭我求之不得我还要吃两份呢呕呕呕……      君麻吕奔过来笑着给她顺气说你慢点儿吃我又不跟你抢你要是喜欢我告诉她们下次还做这样的好了,桐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水咽半天再白他一眼说你很得意么天天吃这个肯定要营养失衡不是长成大胖子就是长成豆芽菜到时候你没法见人就只能进暗部了……你笑,你还笑!      君麻吕侧过头去抖了半天才把笑容收住,转过来正色道:“有个叫井野的女孩子邀请我明天晚上一起看烟火,你想不想看?”      桐壶呆:“井野?山中井野?”      “大概吧,你认识她?”      “……你们一起看烟火,我去干什么?”      “怕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她说多几个人也无所谓。”      桐壶手扶住他的肩膀,正色道:“少年人,井野虽然也是个好女孩,不过我觉得她不是你的好对象。”      “哈?”      “据我所知人家井野喜欢的是佐助,我看她八成是没邀请到佐助才邀请你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要有品牌意识啊啊啊——”      “我还没答应她呢。”君麻吕笑。      “这就对了,”桐壶松口气,语重心长道,“就算是小樱也比井野合适一点点(怎么说也是纲手姬的亲传弟子),不过小樱现在也迷着佐助……其实我比较看好日向雏田,虽然她现在迷着鸣人,不过相信以你的实力击败鸣人还是有希望的……”      “日向雏田?那是谁?”      “日向宗家的大小姐,眼睛白白、见到鸣人就说不出话的那个,日向家的血继白眼是很不错的……”      君麻吕呆。      “就算实在不行,雏田还有个妹妹叫花火也是很有潜力的,虽然现在可能年纪小了点,不过血继是错不了的……”      君麻吕傻眼:“你是……说真的么?”      桐壶点头:“我是很认真地在为你考虑呢,人品啊家世啊血继啊什么的。”      只有最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你。      君麻吕冷下脸:“那些东西我才不管,我只会要我想要的人。”      轮到桐壶呆,她望了他一会儿,见他脸色没有缓和的迹象,低头闷声道:“对不起。”      君麻吕叹气,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两人没再谈这个话题。      第二天他终究还是没去看烟火,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突然接到火影委派的任务不得不离开村子几天。      桐壶在街上居然遇到了我爱罗三人组。      他们见到她自是很高兴,可是总觉得眼神中有点犹豫。是了,他们是奉命前来背叛木叶的,桐壶眼中一黯,全当不知道地继续寒暄。      中忍考试,大蛇丸,三代火影……      不能让她自己或者君麻吕靠近考场,最好也能阻止佐助与那变态的接触。桐壶心中打定了主意,直接去找卡卡西。      “卡卡西桑,请不要推荐佐助他们参加这次中忍考试。”      卡卡西有点惊讶,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怀疑他们的实力吗?”      “与我的想法无关,不要让他们参加这次考试。”      卡卡西微笑:“你觉得中忍考试很难吗?你七岁就参加了。”      “是,我遇到了大蛇丸。”      卡卡西轻叹,走过来手搭在她肩上:“那是意外,桐壶,从那以后你再也不肯参加中忍考试,已经六年了,应该放开了。”      “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求你了。”桐壶哀求。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在担心什么?”      “别问我,我不能说。”      “是……佐助吗?”卡卡西似乎有些犹豫地斟酌着字句:“你怕那个人唯一的弟弟遇到意外?”      “哈?”      “回来的路上,你一直注意着他,虽然你告诉我你已经完全放开了,可是……”      “与这些没有关系!”桐壶有些激动起来,“我只是求你,不要让他们参加这次考试!”      “告诉我理由,我必须知道。”      桐壶咬着唇,卡卡西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桐壶点点头。      他眼中微光一闪:“与鼬有关?”      摇头。      “……大蛇丸?”      桐壶不作声。卡卡西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不会推荐他们的,但是你……”      “我也不参加。”      卡卡西苦笑了一下:“还有别的问题,君麻吕是内定的考官之一。”      “现在还可以改的不是吗?”      “他是火影大人指定的人选,还有这个,”他拿出一份文件,“火影大人亲自推荐你参加中忍考试。”      桐壶愣:“我这次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火影老爹。”      卡卡西皱眉道:“我也只匆匆见过一面,他似乎……很忙。”      “我要见他。”      “嗯……我陪你一起去。”      火影办公室前站着两个上忍,伸手拦住了去路:“实在对不起,卡卡西前辈,火影大人有令,为公平起见,中忍考试前夕任何人不得带准考生前来。”      卡卡西眼睛微眯:“两位还是通传一下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火影大人汇报。”      那两个上忍面露难色:“您当然可以进去,可是辉夜就……”      桐壶冷冷道:“啊啊,我回到木叶以后连老爹的面都见不到了,早知道就不回来,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两个门卫面面相觑。      卡卡西懒懒道:“两位不如放松些,火影大人就算怪罪下来我也会一力承担的,反正我们今天肯定要见他。”      门卫知道他要硬来也拦不住,便让开通道。卡卡西带着桐壶往楼上走,两人都面色凝重。      坐在办公桌前的确实是三代火影本人,而且看起来也没有精神恍惚或者萎靡什么的。      “哦呵呵,你们怎么来了。”老头捋着胡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双目炯炯有神。      卡卡西摸摸后颈不语,貌似散漫地盯着三代火影。      桐壶笑:“我回家都快半个月了也没见到老爹你一面,琢磨着是不是你不要我了,这才缠着卡卡西桑带我来见你。”      三代火影笑:“都是大姑娘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身为忍者怎么能如此任性,我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没空见你,怎么不趁机让卡卡西多教教你,过几天考试的时候别给我丢脸。”      卡卡西笑:“说到这个,桐壶才刚刚回来就参加考试,会不会太急了?”      火影笑道:“我真奇怪你会这么说,卡卡西,你一直都是急进分子吧?还是说,桐壶,你会恐考?”      桐壶似乎有点忸怩:“老爹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对考试是有点怕的。”      火影捻着胡子不说话。      “希望老爹收回对我的推荐,还有对君麻吕的考官指派。”      “胡闹!”老人笑骂,“你耍小姐脾气,怎么把君麻吕也扯上了,他现在是上忍,任务岂能说撤就撤?”      “老爹,求你了,再说君麻吕的能力那么特殊,不应该暴露给别国忍者的吧?”      火影看看他们,沉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考虑的。”      卡卡西见他无意再谈,便带着桐壶告退。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      分开的时候卡卡西道:“火影大人……嘛~君麻吕的事你暂时别操心,自己要特别小心一些,我也会留意的。”      桐壶有些感激地看着他:“你是相信我的吧。”      “当然了,”卡卡西摸摸她的脑袋,“而且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对……虽然还不清楚问题在哪儿,不过我会查出来的。”      当晚,桐壶收拾了床铺正准备休息,忽然察觉门外有人,原来是白天那两个火影楼的门卫。      “辉夜,火影大人请你到火影楼去一下。”      “现在?”      “是的,”那两人互相望了望,“好像有些话,火影大人在白天不方便说。”      桐壶沉吟了一下,换好衣服与他们同去。      目的地确实是火影楼。      上去之后两人引她到火影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套间。      “请稍候。”他们说,便要离去,却被桐壶一把拉住。      她笑得一脸无害:“两位大哥,这房间周围的结界是怎么回事呢?”      一个上忍略显惊慌,却笑道:“可能是火影大人为了谈话不被骚扰,特地设下的隔音结界吧!”      “原来是这样!”桐壶笑,“我还以为是你们一关门就只能进不能出的封魔结界呢!”      两人相视一下,突然跳开。      桐壶冷冷道:“你们什么时候背叛了火影的呢?”      一个忍者哼道:“笑话,你这叛徒还想反咬一口,大人说得不错,你果然不能看表面,这周围的确是封魔结界,一个普通下忍怎么可能看得出?”      “大人?是哪位大人?”      另一个忍者冷笑:“当然是我们木叶村的火影大人,他认你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做女儿,你居然勾结外人背叛他,还迷惑卡卡西前辈违抗他的命令,火影大人怕你做出更多错事,才不得不让我们把你带来这里——”      “我勾结什么外人了?”      “你还想装蒜吗?制造了宇智波一门血案的超S级叛忍宇智波鼬,你敢说你不认识他?”      桐壶大为惊讶,居然把鼬扯进来,这三代火影到底是被什么忍术迷惑了,还是听了什么人的谣言真的相信有这回事?      火影与桐壶一直并不亲密,又四年未见,对她有所怀疑并非完全不可能,但是要让这么一个精明的老人认定她是叛徒的话,里面恐怕还大有文章。      但是要查明真相就不能困在这里。      两个上忍见她沉默,以为说得没错,不由得有些痛心,道:“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等着火影大人和暗部的问话吧。”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呢?”      “如今火影大人事务繁忙,闲下来自然会找你的,这里有食物有水,还有洗浴间,我们木叶不会虐待你的。”      “我现在就要见他。”      “那可由不得你了。”两人欲退,桐壶却已然滑到门前;他们毕竟是上忍,岂是好相与的,顿时与她缠斗起来,桐壶一时竟也能应付,但时间一长再加上室内空间狭小,渐感不支,但她决不能被困,心一横飞快以血结印,召唤来君麻吕。      君麻吕原本在村外执行任务,忽觉眼前景色扭曲,脚下失重,他早有经验,知道是桐壶召唤他,因此出现在室内立时搞清了状况;狭小的空间内突然凭空出现另一人,那两个上忍有些措手不及,三两下就被他打翻在地。      “别杀他们。”桐壶道。      君麻吕将他们捆成粽子,仔细一看发现是两个同事,不禁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话说这里是哪里?”      “火影楼的一个房间,”桐壶道,“他们说奉了火影的命令捉拿我,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那个三代老头?”君麻吕怒容立现。      “貌似是这样,但是也不能妄下定论,我们先离开这里。”      但是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正是长须飘飘的三代火影。    失控   君麻吕挡在桐壶身前。三代火影脸色阴沉,顺手带上了门。      “勾结叛逆,还打伤我直属的两名上忍,桐壶,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不愧是我的养女啊。”      “打伤他们是我做的,别把什么事都赖在她头上,还有你说什么叛逆?”君麻吕冷冷道。      “哦,君麻吕,”老人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关于你这位重要的妹妹,宇智波鼬对她的了解也许比你要多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君麻吕周围顿降十几度。      “为什么不问问她呢?问她与宇智波鼬之间有多少秘密是没有告诉过你的,问她当年是怎么舍命救他,甚至要陪他一起死,啊,她会以同等待你吗?”      君麻吕不语,他身上的张力已经绷到临界状态,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凝滞:“我决不会要她陪我死。”      “你不是火影。”桐壶突然道。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似乎露出赞许:“不,我是火影,我只是……不是三代火影而已。”      “你是什么人!三代在哪里!”      “哦呵呵……我真惊讶,那糟老头有什么好的,就因为认了你当女儿?啊,你要是缺少父爱的话,我也可以认你当女儿的,”伪火影笑道,“我冒充猿飞老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治理村子不比他差,为什么还惦记着他呢?而且你们俩,尤其是你,小桐壶,你是那么特别,木叶村里却没人注意你,把你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孩子,连你喜欢的卡卡西也把你当成孩子,啊……你真的不觉得不甘心么?”      “三代……还活着吗?”      “撒~谁知道呢……”伪火影摊摊手,“按理说应该是死了,可是猿飞老头一向命很硬,所以就算还剩着半口气我也不会惊讶。”      君麻吕突然发难,骨脉贲张向他袭去,那人利用空间优势突然转到桐壶身后卡住她,君麻吕只得生生停住——      “哈哈哈……”那人抚掌大笑,“君麻吕,我果然没看错,你真的越来越出色了,可惜啊可惜,这个女孩子永远是你的软肋,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与其一直担心她,为什么不让她变得和你一样呢?”他冰凉的手指滑上桐壶的脖子。      “大蛇丸!”      “啊……总算还不是太笨。”那人脸上的皮肤渐渐溶化,露出大蛇丸苍白的面孔。      桐壶和君麻吕大为震惊,哦,还有墙角的两个粽子也是,不过现在没人注意他们。      “小桐壶,小桐壶,”他尖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到底是怎么带着鼬从我眼前溜掉的呢?不过这一次不会了,是吧?就算你能逃出这个结界,哦,还有可怜的君麻吕,你会把他丢在这里吗?像……这个样子?”      君麻吕正欲寻找机会救她,突然胸口的咒印开始剧痛,然后身体开始不听使唤。      “君麻吕!小君!”桐壶失声呼唤他,惊恐地看着他的咒印开始变色、蔓延——七年来她亲眼所见的第一次。      大蛇丸卡着桐壶的脖子,嘴角勾起兴奋而变态的笑。      “放过他!放过他!”桐壶掐住大蛇丸的手,“别折磨他!你要我的话我跟你走!只求你放过他!”      “你……闭嘴!”君麻吕挣扎着挤出几个字,桐壶看向他,只见那些诡异的咒纹已经蔓延到手臂了,双眼也在渐渐染黑,他一定非常痛,跪在地上不停颤抖。      大蛇丸显然高度兴奋,他紧紧贴在桐壶背后,她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呼吸,甚至身体的变化。      “啊……”他喘息着,“真美丽……我的……杰作……哦,小桐壶,注意看,这才刚刚开始呢……”      君麻吕忽然哼出声音,接着浑身骨骼发出恐怖的碎裂声和撞击声,皮肤也渐渐变色。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呼吸,又像不愿让人听到似的咬住唇,血线从嘴角挂落下来。      第二阶段开始了。      “不要……不要……”桐壶心痛不已,潸然泪下,她狠命拉着大蛇丸卡住自己的手臂,“我答应跟你走,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      “不许你答应他!”君麻吕嘶声道。      “哦……”大蛇丸俯下身子,压住桐壶的肩膀,“还没有丧失意志么?我真惊讶……可是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我已经得到了你们……答应或者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长长的舌沿着桐壶的脸颊卷过,唇间露出蛇似的尖牙。桐壶浑身颤抖,只盯着君麻吕。已被咒印侵蚀过半的君麻吕决眦欲裂,更加剧了变身的速度。      “那可未必。”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众人大惊,饶是大蛇丸反应奇快,瞬间用忍术罩住了全身,左臂仍被一团黑火点燃,顿时惨呼出声,他当机立断自斩左臂,右手仍卡在桐壶的脖子上。      门前立着一个黑底红云的身影。      “哈,哈,”大蛇丸脸色惨白地看着来人,“鼬,真难为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木叶的防守居然这么薄弱,也难怪注定了会被我扫平。”      刚用过天照的鼬气息不稳:“放开她。”      大蛇丸扯出阴沉的惨笑:“宇智波鼬,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们也曾共事过……以你的身体状况,用过一次天照,现在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可是才废掉我一只左臂……你已失了先机。”      “你可以试试看。”      “哦……”大蛇丸又笑,“不过还是不对,这么一小团火就让你累成这样,以前把我踢出晓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弱……啊,卡卡西……你刚才遇到他了?”      鼬只是盯着他,红与黑交织的万花筒写轮眼看上去惊心动魄。      “那孩子看似机灵,其实很顽固……这也是我刚才不杀他的原因……你……”      大蛇丸忽然定住不动,看来很可能是中了鼬的瞳术。      桐壶不等结束,转身以苦无刺入他的左胸,再将他从肩到胯斜斜劈下,用了全力,大蛇丸的身体从中断开,软软滑下。另一边鼬也闷哼一声向前倾倒,桐壶忙扶住他,只见他眼中流血,是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所致。      “鼬哥哥!”      鼬撑在她身上拥住她,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地上那滩血肉。      一个分不清形状的小东西从中慢慢升起,发出金属般尖锐的叫声:“啊啊啊——你们居然又废掉我这具身体……不过没关系,我还会回来的……迟早……还有小桐壶,好好享受我送给君麻吕的大礼吧……可别哭哟……”然后那东西啪地破掉了,只是一包血水。      “给他逃了……”鼬低声道,“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鼬哥哥……”桐壶有很多的话想问他,但是想起君麻吕的状况,正要转头,忽然被鼬抱住翻身贴地,只见一条长长的尾巴呼地扫过,把范围所及内的任何物件、大蛇丸的残骸全都拍在墙上,然后墙壁塌了。      君麻吕暴走了。      “小君!”桐壶惨呼。      咒印第二阶段已经完成。君麻吕肤色紫灰,布满晦暗的花纹,背上满载骨剑,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很像某种史前动物。      他的晶状体完全染黑,角膜却是毫无感情的惨白,目光朝桐壶和鼬的方向一扫,几支骨剑直直射了过来。      鼬抱着她侧身避开,眼睁睁看着一支骨剑将一个粽子穿胸而过。      桐壶大喊:“君麻吕,看着我!”一边挣脱鼬冲到他面前,试图按住他,鼬阻止不及。      君麻吕惨白的瞳仁中似乎有些迷惑。      盯着她,眼睛突然睁大:“桐壶……”      桐壶大喜,想抱住他,君麻吕脸色一变,连连后退:“别过来!”他侧过脸去,“别看我!”      他卷起尾巴,似乎想藏到身后。      “小君……”桐壶想跟他说没关系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但是君麻吕拼命躲着她的目光,忽然看到了旁边很紧张地盯着桐壶的宇智波鼬。      咒印忽如火烧般腾起,他口中发出嘶声,尾巴啪地朝鼬甩过去,将身前的桐壶重重抽到空中——      鼬飞身借力将桐壶往门外一抛,跃起的同时以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结印。      桐壶落在一个温暖且带着血腥气的怀里,胸腹的伤虽有鼬的化解仍然火辣辣得像开膛破肚了一般,但她什么也顾不上,直勾勾地盯着鼬和君麻吕。      “别……别伤他……”她哑声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她知道鼬是能听到的;之所以无法大声说出来,是因为当前君麻吕失去理智,力量又极强,鼬已经很虚弱,再刻意留手的话也许会有生命危险。      这两个人中,为保全任何一个而罔顾另一个,她都做不到。      抱着她的那人将她轻轻放下,也跃入了战圈。果然是卡卡西。      他与不知用过几次写轮眼的鼬各持一角,身上挂彩不说,精神状态也很疲惫,按照刚才大蛇丸的说法,他多半与那两人都对上过。      墙角的两个粽子只剩一个活的了,惊恐地望着对峙的三人。      君麻吕在暴走状态下杀了木叶的上忍,惨事说不定还会继续。      里面的三人,可以说全都是拜她所赐才会出现在这里,每一个都有丢命的可能。      她浑身微颤,心底却是无比清明。      君麻吕冷漠的眼神迅速扫过鼬和卡卡西,周身不详的气息更加暴戾,双臂忽然突刺出密密麻麻的骨剑——      鼬,卡卡西桑,要对抗那种骨剑的密度和硬度用手里剑是没用的。      他向前举臂。      “君麻吕!”桐壶高声道,“桐壶很生气!桐壶再也不理你了!因为你不记得她了!”      君麻吕茫然且暴戾地望着她,武器架般的双手仍向前。      桐壶以从未有过的高速瞬了过去,同时在身前召唤出了大堆的珊瑚。      珊瑚被击碎,散落在两人脚下,如同白色的沙滩,或者珠宝;一些骨剑仍然刺穿了她的身体,有多少呢?红色的血液浸染了白珊瑚的碎块,似乎有点刺目。      鼬和卡卡西几乎呆住,瞬间飞身过去;鼬托着她的身体。      君麻吕凤目大睁,桐壶的血温暖了他的手,还有些红点溅在脸上。“桐壶、桐壶——”他一遍遍叫着,咒印飞速地向胸口聚合、消褪。      “桐壶、桐壶……”本已经恢复正常形貌的君麻吕面无人色,他张着双手,想抱她却又不敢抱,那上面全是鲜血。      似乎也不是很痛。君麻吕的骨剑很锋利,吱溜就穿过去了,然后又吱溜穿回去。应该……没那么衰吧……唔,如果没有这种滴滴答答的声音就好了,听起来有点吓人……头晕……死的时候要保持完美微笑呀!      桐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容;完全黑过去之前她费力说的是:“君麻吕……存折在我衣柜正数第三个抽屉……的袜子里……口令是……CP皆浮云,唯有储蓄高……”    感应   因为浮沫子说这文还没到结尾,所以身为女主的辉夜桐壶姬又活过来了。      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鼬,她估摸着自己大概没晕太久。      见她苏醒,鼬倾身扶住她,眼中有几分欣喜。      桐壶微笑起来,却扯动了脖子上的绷带,有点龇牙咧嘴。她努力低头一看,见自己全身都被绷带裹住,活像与金字塔有关的某种东西。      “鼬……”她嗓音沙哑,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这里是哪里?君麻吕怎么样了?”      “木叶医院。他没事。”      “医院?!”桐壶瞪着他,“那你——”      “嘘,”他微笑,“放心,这里没人进来,也没人看到我。”      “那卡卡西桑……”      “是他安排的,当时也是他告诉我你在哪里。”      “三代……”      “还活着。我慢慢告诉你。”      “君麻吕在哪里?”      鼬朝身后瞥了一眼,桐壶看到屏风上面露出一对闪闪烁烁的眼睛,不禁黑线:“小君,不要cos室内灵,你毁容了么?还是趁我昏迷的时候把存款用光光了?”      君麻吕慢慢地走出来,一脸悲催加窘迫,就差俩宽面条泪目了:“桐壶……对不起……”      桐壶佯怒:“真用光了?”      “没有没有,”君麻吕使劲儿摇头,“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桐壶笑:“小事小事,我这不是没死么,说起来其实是我拖累你的(君麻吕欲争辩),听我说完,还有鼬哥哥,还有卡卡西桑,不过我们应该阻止了大蛇丸的阴谋阳谋,算起来也不吃亏。鼬哥哥,多谢你救了我们。”      君麻吕也朝他道谢,表情颇为复杂。      鼬轻轻摇头:“我没能保护你——”      桐壶止住他:“关于我的这点伤就谁都别提了,要怪就怪大蛇丸那个变态。”      鼬低声道:“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君麻吕表情黯淡,他因为咒印的关系几乎不可能打败那个蛇男。      “嗯,从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干掉他的人是鼬哥哥你,不过那人诡计多端,你千万要小心,”桐壶沉吟了一下,“我就不必说,小君要是遇到那人也要暂且避其锋芒,不能让他利用。”      君麻吕很不情愿地微微点头,站在一边。      原来那天半夜卡卡西安插的暗部(他已经不做暗部队长很多年,为毛还能调动暗部?)通知他桐壶被火影直属的两个上忍带走,而卡卡西恰恰接到派他出村的临时任务,他心中疑惑便跟到火影楼,发现那里设下了封魔结界,三代火影却在暗处观望。卡卡西言语试探发现不对劲,终于交手,但他并不知道火影是大蛇丸假扮的,他被对方限制住,大蛇丸进了结界后他才得脱束缚,却又见到鼬出现。卡卡西不知鼬灭门的真相,且不知他来意如何,鼬也不能肯定卡卡西的底细,两人又对上,鼬用了月读,两人“交流”一番,卡卡西决定信他,便告诉他如此这般,鼬赶到刚好救下了桐壶。大蛇丸受伤逃走结界自然解开,而桐壶唤醒君麻吕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卡卡西拍晕幸存的粽子,将桐壶送到木叶医院特殊病房,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留君麻吕和鼬照看她,同时召唤帕克寻找三代火影,终于在火影楼地下的密室中发现了身中剧毒且手脚尽废却还奄奄一息的命硬老人。      火影遇袭一事吸引了众人的全部注意力,至于鼬的出现,卡卡西给粽子的解释是幻术,还说当晚的战斗是幻术以及高层秘密的大集合,叫粽子还想继续当忍者就别出来乱说话,何况整件事跟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三代老头病床高卧,官方消息是卡卡西和暴走的君麻吕阻止了大蛇丸的野心,还差点赔上桐壶的性命。要不是鼬一再坚持,卡卡西实在不想背上这朵大红花。尤其是现在三代火影虽然幸存,却实力大减,木叶高层已经出现了一些要求更换火影的声音,团藏固然狼子野心,有些长老却在考虑卡卡西,不想当火影的卡卡西实在焦头烂额,这边桐壶的外伤虽然愈合,内脏却还伤得千疮百孔,他正打算外出寻找传说中的神医纲手姬救治桐壶和三代,还可以顺理成章地带回一个五代火影大热门……      至于鼬,他的那些往事卡卡西和君麻吕还是不太清楚,鼬既不肯说,他们也不问,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似乎是友非敌,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幸运的是桐壶在纲手姬出现前就苏醒了。      听了这么长一段,桐壶吁了口气:“鼬哥哥,你怎么会出现的呢?”      鼬语塞,看了看君麻吕,犹豫道:“我能感觉到你……有危险。”      “啥?”桐壶和君麻吕都像白痴一样看着他。      鼬似乎有些窘迫,又看了看君麻吕,似乎希望他能回避一下,可是君麻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鼬决定无视他,转向桐壶:“那一次,六年前,你救了我之后……可能是因为身体里有你的血的关系,我渐渐能感应到你。”      二人皆瞠目。      桐壶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表示——我靠!      君麻吕脸色刷白,艰难地开口:“你身体里……有桐壶的血?”      鼬平静地看着他:“六年前我被大蛇丸打伤,情况危急又没有药物,桐壶用她的血为我疗伤。”      君麻吕低头不语,神色莫辨。      桐壶倒只是感觉奇妙:“你说的感应……是什么样的?”      “……在你非常不安,或者有危机感的时候,我能意识到。”鼬小心斟酌着语句。      其实不单是这样;也许最初只是一种模糊的感应,可是当他发现并接受了这种现象之后,如今桐壶不管身在哪里,只要有稍微大点的情绪起伏他都能知道。      “桐壶岂不是没有隐私了。”君麻吕冷冷道。      没错,少年人,就是这样。      鼬轻轻垂下眼睛,桐壶怔怔地不响。      她忽然说:“我在什么地方,你也能知道?”      鼬摇摇头:“这个不行。”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鼬淡淡地说:“我一直注意着木叶的情况,虽然不知道大蛇丸冒充了火影,但我知道你回来了。”      而且他一直在附近转悠来着。      “哈,哈,真是神奇啊……”桐壶有点尴尬地笑,“对了,鼬哥哥,你那个死鱼脸的同伴呢?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不会不方便么?”      鼬知道她并不介意被他感应,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就打算等你醒了就走,还有,如果你们遇到跟我相同装束的人……尽量避开。”      桐壶微微一笑。君麻吕还在郁卒中。      “对了鼬哥哥……”她犹豫了一下,“佐助……”      鼬眼中一黯,低声道:“我的事……不要告诉他。你保重,告辞……”他不见了。      一提佐助他就跑,桐壶叹气,抬头见到君麻吕直勾勾的眼神。      “小君,虽然对你没什么成见,不过,上一个这么看着我的人,被我推倒了。”桐壶懒洋洋地信口胡诌,抬了抬裹满绷带的手。      君麻吕不说话,低头为她解绷带。      “话说为啥裹成这样?刚才不是说我的外伤早就愈合了?”      “是为了固定……里面。”他闷闷地回答。      “啊……不过我既然醒了,而且精神抖擞,说明里面也没什么问题了,嗯!”桐壶笑,摸了摸肚皮。      他忽然抬起脸来看着她,眼角红红,不过他本来就眼角红红。      “那个……”桐壶的两条手臂已经光溜溜了,君麻吕童鞋你再不停下人家少女就要走?光了——雅蠛蝶呀呀呀……      “哈,哈,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她咧着嘴笑,眼神游移。      他突然欺身靠近,气势迫人,让她莫名紧张,接下来的举动更令人面红耳赤——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看,忽然低头含住她的食指,同时垂着眼睛不看她。      咦?!      桐壶觉得发根冒了一层细汗,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来,却被他轻柔而有力地拉住。她感觉到手指被小舌细细舔舐,有些痒痒的;忽然指尖微痛,竟被他咬破了。      她微微抽气,见到君麻吕略带歉意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宽。      被咬破的食指在舌尖的抚弄下传来酥麻的快感。      她静静地看着他,一边小心舔吮她的手指,一边粉腮微红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自己——      “小君,我觉得,血液进入消化道以后应该没有什么作用的。”      两人面面相觑。      ……      好吧,桐壶完全没想到自己说的都那么蛋腚了可是君麻吕还是炸毛了,少年耳朵飞红,又羞又恼地瞬间划破自己的手掌,将她的小指握在里面。      他握得太紧了,有点痛。      她微微皱眉,他终于放开。      他俩的愈合能力都是超一流的,两个伤口都不见了,只剩下淡淡的血迹。      君麻吕气咻咻地,又含住她的手指,舔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再咬。      他哼道:“今天先放过你。”      桐壶笑。有时候君麻吕是会像小孩子一样。      他盯着她的身体,露出来的部分上被骨剑刺穿的伤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      “对不起……”他低声说。      “不是早说了不再提的么?而且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完全没有怪过你。”      “那个时候……我能感觉到骨剑刺进你……你浑身是血……我好怕……”他哽咽起来,脑袋埋在她胸口,“我怕我真的杀了你……我甚至不敢抱你,我怕我已经失去抱你的资格……”桐壶紧紧搂住他。      “……我看着那个宇智波鼬抱着你,我想……如果我真的杀了你,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      “傻瓜!”桐壶朝各个方向捏他的脸,“我那种做法叫有意义,有意义!你这傻瓜居然想让我白死!”      然后两人快乐的互掐也进行了很久。      中忍考试被迫推迟了两个月。我爱罗他们也回砂隐去了。      没有了大蛇丸,风之国的背叛计划也不能实现了吧,所以砂隐与木叶的同盟还在满脸堆笑地维持着。      大约是听到了木叶打算火影换届的风声,某位“油”字当头的大神人也没回来“取材”。      虽然桐壶醒了,卡卡西还是打算去找纲手姬。      桐壶与君麻吕也打算离开了。      再说君麻吕,虽然他也算背着一朵大红花,可他在暴走状态下杀了一个木叶上忍是不争的事实,验尸官也能轻易证明那人的致命伤是骨剑造成的;虽然木叶村民没法太过指责他,但毕竟心存芥蒂。      如今剧情已经偏离正统太多,佐助没被大蛇丸染指,至少目前来看还不太可能叛逃,桐壶觉得继续留在木叶忍受众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意义,于是,在一个清凉的早晨,一对美丽的少年人重又踏上了旅程。      看着桐壶美滋滋地把存折用袜子包好塞在行囊里——哦,对了,在她强势的讨价还价下,君麻吕现在是木叶上忍中的外派人员,要拿出差津贴的——君麻吕问出了一个已经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桐壶,CP是什么东东?”    尾行   君麻吕其实不是真的要给桐壶放血。他心里不舒服,桐壶知道;与鼬之间的秘密没有告诉他,她也一直有点心虚。所以每每君麻吕黑着脸缠她,她便由得他去。      有时他会拉着她的手指试探着啃啃,她虽然不叫痛,他却也极少真的弄伤她。至于是否会发展成有点尴尬的场面,那是后话。      总之在两人相濡以沫又若即若离的微妙之间,两年的时光如肉包子打狗一般不复返也——      不知不觉间,快满十五岁的桐壶已经确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了,靠近市镇的时候会受到更多人的瞩目,也会有更多的麻烦;君麻吕终于平安渡过了十七岁生日,桐壶觉得特别欣慰,他原本就是精灵般的模样,现在更加出色,气质上反而不像是忍者了。      此时正值初夏,向来远离人群的低调二人组流连在火之国北部的天然温泉区,生活十分惬意。这天夜里,桐壶正在一汪小小的泉眼里尽情舒展身体,暖风夹着微香拂面,落樱点点贴在水润的长发和裸?露的肌肤——      忽然不远处的岩石和灌木中有微微的响动。桐壶心一沉,不动声色地拿起衣衫裹好,一边系衣带一边慢慢走向一块大石边,隐去了身形;下一秒她已瞬到偷窥者身后,那人反应奇快,转眼便在数十米外,桐壶一边追一边大喊:“色狼啊啊啊!”君麻吕立马从那人逃跑的路线上冒出来,两人前后夹击将偷窥者困在中间。      君麻吕全身湿漉漉的还裹着浴衣,二话不说上去便砍;那人体型很大貌似年纪已经不小,一边躲避一边叫:“误会啊误会!我只是个小说家在为新作品取材啊啊啊——!!”      桐壶心中一动,让君麻吕住手,仔细一看,那人白发过肩,额带上果然是一个“油”字,不禁黑线。      “年轻人,”自来也在君麻吕的怒视下拍拍手站定,“看你们漂漂亮亮的怎么火气这么大,很容易早衰的!”      他眼睛还色迷迷地往桐壶身上瞟,让她一阵恶寒,君麻吕则很直接地把骨剑往他脖子上一横——      碰上自来也只能自认倒霉,打架得不了好处,结交又多了麻烦,至于被偷窥,就当吃个闷亏算了。      “你走吧。”桐壶说。      两个男人都很诧异。      君麻吕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他相信桐壶做事自有她的道理,自来也却明显会错意春意盎然起来……      “哎呀小美人真是有眼光!是不是看出大哥我的魅力了?哈哈哈……”      你五十好几的人了,好意思在我这十五岁少女面前自称大哥?      桐壶绷着脸走过去,突然爆发将之狂扁一顿,看得君麻吕在一旁发愣。      发泄完后,桐壶踩着自来也的后背走到君麻吕身边,拍拍手,呼出一口气,道:“你走吧,别再出现了。”      自来也因为发花痴被她打了个措不及防,现在大概明白人家对他没意思了,宽面条泪目:“没戏就没戏了,揍我做什么,好端端的女孩子这么暴力……”      桐壶拉着君麻吕已然飘远。      过了几天他们又“偶遇”了这变态大叔,那时是大白天,两人在某乡间轻松赶路,看见边上有个丸子屋就打算去吃点东西,谁知刚一掀开门帘就看见自来也抓着一串丸子朝他们挥手,君麻吕正考虑要不要抽他一顿,就被桐壶拽着继续走了——      她只得告诉他自来也的身份,虽然是个老不修却实在很强,又不是坏人,打起来不划算,还不如避让。君麻吕其实是很想打打看的,但又怕那厮一出现就要纠缠桐壶,所以也同意了躲开这尊大神。      可是桐壶的算盘却打错了。      就说“偶遇”吧,一次两次咱可以说是巧合,三次四次也能忍,五次六次就分明是混蛋了。桐壶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这两只这么有热情,像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样,难道是有什么目的么?拜托了,这会儿你不应该正带着鸣人修行吗?咱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也没开外挂金手指,更没打算跟着你老拯救世界啊啊啊——      想到这里桐壶更加担心了,她从来就只想低调点儿找个旮旯安稳过日子的,她对晓没什么深仇大恨,对木叶也谈不上故土情深——所以大叔,您还是省省吧。      可是自来也就像鬼魂一样,能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以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躲避他甚至变成了某种很有成就感的事。      这么一追两避,到了川之国以北的一个富庶小国,这里正在举行一年天知道几度的大型庆典,桐壶心想不如趁着人多甩掉那个讨厌的尾巴,便与君麻吕相亲相爱地游逛去也——是夜,城邦上下灯火辉煌,街上到处是奇装异服的快乐人群,两人倒显得不那么突出了。正玩得开心,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呛人的烟雾,众人赫然发现城楼失火,方才乱作一团奔走四散。      惊变只在一瞬间!从城楼上骤然腾空而降无数的忍者,明器暗器在空中穿梭,刀光剑影扬起的血雾不及落下,贵族、平民全都惊惶失色,躲避或是自卫都免不了被杀被伤,一时间哭喊声混杂着噪音充斥鼓膜,鲜血浸润着庆典留下的残骸,几乎是一片人间地狱。      “那些忍者……是被?操纵的。”君麻吕一边挥袖保护桐壶,一边冷静观望城楼那边的情况。      桐壶仔细观察,大惊。      不是操纵的问题,那些人……是人偶。      她知道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也知道谁将会创造这样一段历史。      “小君,我们快走。”      两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全速奔离,将无力扭转的屠杀抛在身后。途中他们掠过了一个直直站立着的少年。      掠过只是一瞬,他却转过头看着他们;桐壶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是一张让人难以忘记的素颜——大约十六七岁,绝顶美丽的红发少年,却有着极深邃极忧伤的眼神,而且,大概他也将永远保持那副表情了。      美少年身上黑底红云的长袍被两人擦肩而过带起的疾风掀起一角,又缓缓落下。      是夜,一国倾覆。      接下来又“偶遇”了自来也的时候,桐壶说:“大叔,你要跟着我们可以,不过生活费自理。”      ……      看什么看,AB说过,你这厮的存折上有很多个零的。      君麻吕的第一句话是:“那我可以揍他了么?”      桐壶瞥一眼悠然自得似乎并不介意一战的自来也,摊摊手:“爷们儿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出人命就行。”      于是两个男人惊天动地地打了一场,整整一天一夜。      君麻吕基本上尽全力了,看上去自来也就算有留手也不会很多,结果可以说是战平。      这个成绩是很令人振奋的——君麻吕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桐壶无限庆幸他跨过AB挖的鸿沟平安活了下来。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是试探,后来大概发现棋逢对手,越打越开心。桐壶坐在君麻吕身边为他检查伤势,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猜想他也许从未打得这么痛快过。      自来也躺在乱七八糟的草地上闭着眼睛笑,也是一副极度满足的神色。      也许她的眼神太过热切了,君麻吕微微脸红,低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桐壶微愣。自来也朝他们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不知是不是君麻吕那句“你再敢如此这般我就把你如此那般”的威胁起了作用,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自来也对着桐壶倒是规矩了许多。他自报家门是传说中的蛤蟆仙人自来也云云,见这两只都没什么反应,貌似有些诧异。      “你们没听说过我吗?”      “听说过,”桐壶懒懒道,“你是卡卡西桑手里那本小H书的作者。”      这个回答倒似让他大为感动,不过却一再强调那是一部非常严肃的作品,建议这两只也应该研读一番。      桐壶问他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自来也不肯老老实实回答,只说见他们颇有潜质,要为自己的畅销小说家生涯找一个传人云云,让两人恶寒不已。      话虽如此,君麻吕的战力在他的陪练下还是日益精进了,就算是桐壶也多少有些成长,不过他没提螺旋丸什么的。自来也又不是洪七公,逮谁教谁降龙十八掌。      大概是君麻吕个性纯真又执拗很对他的胃口,自来也总是缠在他左右,对他和桐壶之间的微妙也渐渐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大叔的猥琐本性又露出来了。      “喂,”他拣了个桐壶看不见的机会神秘兮兮地挤君麻吕的胳膊,“看本仙人跟你这么熟的份上,教你个绝招,帮你搞定你那个青梅竹马吧?”      君麻吕脸上一红,十分BS地看了他一眼。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自来也怒,“想当年本仙人也是叱咤风云,哪个小姑娘面前不是所向披靡?本仙人的经验之谈写成了畅销书,连你们木叶的旗木卡卡西都奉为宝典,你觉得你能盖过他去?”      君麻吕脸色一沉,转身便走。不过那不知疲倦的大叔总是见缝插针地给他吹风。      “……本仙人可是为你好,你那个青梅竹马,看似温和,其实才是最难搞定的类型,又生得那么娇嫩,准是个招蜂引蝶的主,你不趁着近水楼台先下手为强,等她狂风过境还有你的份儿?”      “……想本仙人年少时,也是像你这样犹犹豫豫,错过了大好时机,好端端的一个青梅竹马就拱手让了人,唉,真是悔不当初呀!”      “……说起来这两个女孩子在个性上也有些相似,对付这一型的就是不能等,一定要强硬!女人嘴上说着不愿意,其实身体顺从了,心也就顺从了……”      脸红到爆的年轻人怒斥他:“别把我跟你这猥琐大叔混为一谈!还有你再敢那样说她,我削了你!”      自来也正色道:“我承认你那位很特别,不过凡是女人,都有些共性的,比如喊着呀咩爹以大以的时候常常想的是摸多摸多……还是说,你那方面不行?(他很猥琐地将美少年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不像啊……不过没关系,就算你真的不行,仙人我这里还有些药方……”      君麻吕沉默半晌,突然骨剑伸出冲他招呼过去。      如此这般过了一段硝烟弥漫的日子,见他始终不为所动,自来也不禁摇头:“算了,既然你这么清纯,就不说高难度的了,接吻总试过吧?”      某人黑着脸不语。      “不是说跟她,是说跟别人。”      某人怒视ING。      “什、么?!”自来也瞠目,“你都十七八了还没……我记得木叶的小姑娘很热情的呀……你真是极品……”      君麻吕腹诽:你才是极品吧!      自来也叹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对你的感觉如何?”      君麻吕不理他。      “哼,算了,既然本人都不着急,仙人我就不操这个心了,啊啊啊,让某些人的暗恋就雨打风吹去吧,嗯,也是,说不定人家女孩子早就有心上人了!”      ……嗷嗷嗷你不要跟我说话!    月色   这么内幕的事情桐壶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最近君麻吕变得更加奇怪,每次见到自来也都是一副炸毛的样子,她十分担心是不是那个变态色大叔荤腥不忌对飘飘艳艳的小君有什么企图。这可不是她杞人忧天,要知道君麻吕的美貌足以把直男掰弯,一直以来冲他流口水的人多了去了,何况自来也这种素行不良的?桐壶虽然不算耽美的拥趸,不过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深深认为那种大叔写出来的东西会如此畅销怎么看都很可疑,说不定就是以男男为卖点……莫非卡卡西其实是个gay?扯远了,总之她那想象力丰富的脑袋里很快就出现了君麻吕香肩半露泪水盈盈哭喊着“救我!”或者“不要!”之类的限制级画面,马上暴萌……不对,是暴怒,连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双手捧脸扭曲做名画《呐喊》状。      于是她忧心忡忡地尽量不让那两人独处,白天多半还好,但有些时候始终是很难做到的,比如在非野外的市镇里沐浴或者泡温泉,自然都是两个男人光溜溜地浸在一个汤里,简直就是名符其实的“亲热天堂”啊!让她心焦不已。      有些事情,越寻思,越像那么回事。      这晚也是如此,女汤中的桐壶分明听到隔壁男汤里传来自来也刻意压低的暧昧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不过既然有心瞒着她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了!啊啊啊都打到男汤外面去了!肯定是君麻吕忍无可忍要为自己的贞洁而战了!桐壶大急,裹了条毛巾就跳出去喊:“小君坚持住啊——我来救你了!”      ——咦?      只见身穿浴衣的君麻吕用膝盖抵着仅穿一条小裤裤的自来也的后腰将之压倒在地,双手卡着他喉咙迫使他以很艰难的姿势贴地仰头,看见桐壶从女汤跑出来两人呆呆地望着她,且脸色都是红扑扑地。      ……我错了,我没想到小君你其实是个攻。      桐壶风中凌乱。她觉得自己受同人毒害实在是太深了,想想也是,他如今已经比鼬高挑,直追卡卡西,也早就不是当初弱柳扶风的模样了,实力又强,性子又冷漠,分明就是美型鬼畜攻的绝佳人选,呜呜呜实在不该YY他被人压的,就算是“总攻”自来也也不行。      “你……”君麻吕看着她湿漉漉水汪汪的裹着条毛巾迎风瑟瑟站在几步外盯着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色莫辨,不由得心中大乱,连要说啥都忘记了,低头一看自来也居然在流鼻血,大怒,立马使劲儿踩。      桐壶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了。      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睡。      不管君麻吕是攻是受她都很困扰。一直以来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眷恋,虽然不会太当真却也是很温暖的感觉,因为心里相信他总有一天会遇到成熟的爱情,作为一个有责任的男人,与青春期或者恋母情结(⊙﹏⊙b)无关,可是现在……      你说你压的要是我爱罗少年或者宁次少年那种美丽的,也就算了,这个自来也……      桐壶觉得自己又陷入看见君麻吕跟木叶女生相见甚欢时的那种莫名怅然中了。      她在走廊上看星星,深深呼吸着夜间夹带着花香的微凉空气,试图让脑袋不那么昏昏沉沉,忽然听到君麻吕房内传来几不可闻的微弱喘息,顿时全身一震。      她不敢靠近,只在原地屏息倾听了一会儿,确认是君麻吕的声音没错,似乎还有竭力压抑着的呻吟……      瞬间脸红到脖子,桐壶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攻有必要哼得那么克制么……!!莫非傍晚时候温泉的那出是个假象,其实他根本就是个强受来的?!      为谨慎起见,她迈着太空步溜到自来也的房门那里瞅了一眼,果然空空如也。      这么说……      那……那他是自愿的么?      桐壶踌躇了,到底要不要看个究竟?万一人家是你情我愿,咱大咧咧地横插一脚未免太没意思;可是万万一小君正在欲哭无泪求告无门……话说回来他们有这层关系为毛不告诉咱?是怕咱理解不了还是受人胁迫?      桐壶泪目,在走廊里徘徊了半天终于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把他房门一脚踹开,脸上是英勇就义的表情。小君,就算你会怨恨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啊啊啊——!      滴——答。      桐壶转身,退出,关门。      不可以尖叫。流鼻血也不可以。一切都是幻觉。色即是空,即是空,空……      可是她刚迈出右脚就被人从后拦腰抱起丢在床上压住。      啊啊啊——!!      她内心的呐喊只有自己能听见。周围只有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在几厘米的距离内融成了一种声音。      其实所谓自掘坟墓欲哭无泪求告无门说的是自己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那么脑残,恨不能自抽之,也许只是牵涉到他就变得丧失了应有的理智。      黑暗中君麻吕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晶亮,明明白白地燃烧着欲望,忐忑,央求,还有压抑的痛楚。      她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他的心。也许不单单是少年人的冲动,也许还有更多、更深、更执著的意志。      我想我真的错得离谱了,但是……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状态,顿时头皮发麻,得说点什么打破眼下这种尴尬的局面才行。      “那个……自来也到哪里去了?”      君麻吕仍旧痴痴地盯着她,半晌才低声开口:“嗯?……他不在自己房间里么?”      “不在。”      “……那大概又去花街之类的地方喝酒了,别管他。”      他想起傍晚时候自来也因她流鼻血,不禁怒气上涌,将身下柔软的桐壶压得更紧一些,又想起她当时的模样,越发难以自持,盯着她的眼神更加灼热,额头抵着她的,身体似乎比刚才还要难受了。      桐壶听到他益发粗重的喘息,心中万分惊惶,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在他的禁锢下毫无生还可能,反而引出了更压抑的呻吟,吓得不敢再动。      “桐壶……我的……桐壶……”他像梦呓似地低喃,左手轻轻缠绕她的手指,右臂却用力把她搂得更紧,想让她每一寸柔软的曲线,完完全全,契合他的身体。      “小君……”她浑身僵硬,用仅能活动的一只手抵在他腰腹间,想要尽量留出一点距离。      手碰到他几乎赤?裸的肌肤,似乎有电流通过。他猛地抽气,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用极低的声音说:“好难受……每天晚上……这样想着你……都好难受……”      桐壶全身叫嚣着想要逃走,眼睛却陷在他的注视中无法离开。他说着这样不合适的话,眼中却充满不安和乞求,让她心疼,她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离开,他也未必就会强要,可是他会很受伤,而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愿伤害的人。      “给我……好吗?”      见她犹豫,君麻吕咬咬唇轻声问,忐忑到了极点。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他在怕。      “这样不好,”桐壶小心地看着他,“我们……”      我才十五,不想现在就订终身,而且我还没考虑过你……我需要再想一下……      他眼中失望,忽然又有一些愤怒,他想起了自来也说的那些话。      “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桐壶有些茫然,目光飘移开:“我不知道……”      “旗木卡卡西?”他哼了一下,左手握紧弄痛了她,“还是,宇智波鼬?”      这两个名字都曾在她心中泛起美好的想象,她脸上拂过的一丝温柔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让他心痛难当,却急急地说:“我会比他们更好的,我会比任何人更爱你——”      “小君,”她打断他,“我不是在等什么人,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他凝视着她,有些欣喜,又有些忧伤。他把脑袋埋在她颈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我能……抱着你吗?”      桐壶犹豫了一下。以他这状态……      但是君麻吕已经松开手臂,侧身躺在旁边,看着她,眼中的火热并未冷却半分,便又闭上眼睛。      桐壶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他。他美丽的脸显得隐忍而又魅惑。枕上两个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他衣衫散乱,漆黑的印记旁边有汗水闪烁着微光,近乎赤?裸的胸腹剧烈起伏,再下面她拒绝描述。      他完全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空气中,桐壶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君麻吕身上相似却又不同的体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还有来自这季节以及两人身体的热力,蒸腾出一种与夜色极为相衬的诱惑。      她审视着他,冷不防他忽然睁开眼睛,盯住了她的,眼中有比欲望和痛楚更深的东西流动,伸手揽住她,身体重又压上来。      “别……”      桐壶欲言又止,见他眉头微皱,似在忍耐,一时心软便失了言语。他的手指轻轻勾勒她的脸庞,唇瓣,低下头欲把唇压下来,被她下意识地躲开,却吻到了耳朵,惹得她身体一阵轻颤。他似乎领悟,钳制住她的手脚,用舌尖轻轻舔舐她的耳垂。      桐壶在他身下发抖,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她怕看到他受伤的表情,怕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怕承认自己内心的混乱。一种陌生的情潮从她脚底开始蔓延,又似不是脚底,似是胸口,或者被他爱抚着的任何一处。      与此同时,川之国的某个小城里,一个身着黑底红云长袍的缓行中的人忽然停住,退到附近一个阴暗的巷弄中,靠着墙壁不停喘息,他的手握住胸口:“……桐壶?”      在紧箍着的怀抱中,桐壶听着君麻吕的呼吸声渐渐绵长而平稳,她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一切她记得很清楚,心中却仍是茫然。      他舔吻她的耳垂,眼睛,脖颈,终于还有唇舌,她挣扎了,但是无力逃开。他的手摸索进她的浴衣,生涩而颤抖地扯开她的衣带,让她几乎暴露在昏暗的斗室中。她不说话,双手双脚都用力阻挡,锤打他,却被他固执地压下。他们彼此凝视着,互不相让。      他用生涩而轻柔的方式挑弄她,似乎希望能让她放弃坚持,而他也确然一直忍耐着;桐壶不是没有被诱惑,不是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坚持,为什么一定要顺从身体的意志呢?      他始终无法让她答应,焦灼得发痛,用力而急切地爱抚她,终于发现她有些润湿了,正在开心,却见她睁大的眼睛也是一片雾水濛濛。      他呆了一会儿,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把她埋进自己怀里。他的怀抱很紧,身体却有些颤抖。也许他也有想哭的冲动。      自来也果然是骗人的。      真的……好难受。身体和心都是。      桐壶安静地趴在他怀中,听着他压抑的仿佛哽咽一般的呻吟,还有终于忍不住在她身上轻微的磨蹭,以及那恍惚的一瞬。      腿上湿湿热热的,她仍是不动。君麻吕试探着看她的眼睛,那里是一贯的温和,还有些疲惫。他有些黯然,她却笑了一下:“帮我擦干净。”      他红着脸低头用手巾细细擦拭,然后轻轻抚摸。抬头望向她,她正看着自己,眼中神色莫辨。他想开口说什么,被她轻轻抬手堵住,“睡吧,”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困死了。”然后她转身背对着他,不过是在他的床上。      他心里忽然有些雀跃,过去抱住她,一边吻着她的头发,还有赤?裸的肩。她没有躲开。      渐渐地沉入梦境。      桐壶轻轻地滑出他的臂弯,拾起散落到地上的浴衣裹好,就着月光看了看他的睡颜。      她悄悄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被举报吧? 面壁去了。 以为桐壶被君麻吕OOXX了的童鞋也给我去面壁~ 钓鱼+选择   已近后半夜。市镇里仍然热闹。      微醺的酒香和着人们慵懒的笑语在灯火绰绰的长街上飘摇。这里不像那个月光下的走廊,扑面的微风都带着世俗的味道,桐壶不知道该说更熟悉又或者更隔膜。      刚才她回房换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所幸没有碰见自来也,那家伙也许要到清晨才肯离开花街。      她找了间茶室坐下,啜饮着杯中的苦涩芬芳,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      君麻吕的触感和体温仿佛仍然留在皮肤上,她并不觉得讨厌,可是心中却有止不住的空虚感,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爱他吗?自然是爱的,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这爱中有多少是他希望的那样呢?如果是在昨天,她会觉得基本没有,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他的表白,让她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这样被爱着,忧的是,她不确定可以回报他多少。她从不愿伤害他,哪怕伤害自己。可是,自己的心意真的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为他,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命,但是她却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些不可以撼动的东西。      她有些害怕再见他,不是因为害羞,却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也许刚才的事会让他对第二天充满期待,那么自己真的可以不负责任地给他一个掺水的承诺吗?      好郁卒。      好疲倦。      在她意识到以前,桐壶已经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她在一张不是很舒适的床上醒来。好吧,其实那是木板。陌生的环境和全身可疑的虚弱感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谜题一下子就解开了,有人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背着光。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身上黑底红云的长袍,红色的乱发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      桐壶心中狂跳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蝎用平板的语调说。      “不。”      “为什么不问我。”      “我想我见过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不错,你记性很好。”      桐壶不作声。她在估计形势,不知道蝎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君麻吕能不能胜过他。这个男人很冷酷很谨慎,是远程攻击型又是用毒的高手,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冒险。说到这里,君麻吕和自来也他们怎么样了?      蝎不说话,桐壶只得开口:“这里是哪里?”她想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便坐在木板边,“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地方。大概十八个小时。”      十八个小时!那么现在是第二天傍晚。肯定是被下药了。      “你是救了我……还是绑架了我?”      “我在茶水中下药迷晕你后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桐壶默。大哥你太直接了。      “我没钱的。”      蝎完全不理会她高深的幽默感,继续用平板的语调说:“自来也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      “他说要培养我们做他写小说的传人。”      蝎又默,过了一会儿,道:“联系你哥哥,叫他到这里来。”      桐壶瞠目,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她能召唤君麻吕这件事,还是说这个世界已经出现“摸白耳缝”了?      “……怎么联系?”      蝎走过来,用他那张绝顶美丽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办得到。你在木叶遇见大蛇丸的时候不就办到了么。”      原来如此,药师兜你这个天杀的双重间谍。那么,他也知道鼬的事吗?      “那一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桐壶盯着他,“可能是他担心我所以中途就跑回来了。”      “瞬间出现在结界里么。”      桐壶摊摊手:“他可是上忍,我哪懂那么多。”      蝎俯下身,绝美的眼睛距离她只有几公分:“那就让他再出现一次。”      “你要见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他本人?还要绑架我这么麻烦?”      蝎沉吟不语。      “你想对他做什么?”      “放心,我只会让他更完美。”      “以前大蛇丸也是这么说的。”      蝎的面容松动了一下,桐壶惊奇地发现自己似乎在他那张扑克脸上找到了一丝BS。      “不要把我和那种没有格调的家伙混为一谈。我可以赋予他永恒,让他永不衰老,永无病痛,永远保持在最完美的阶段。”      桐壶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缓缓升起。他想把君麻吕做成人傀儡。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念头的,说不定早在药师兜向他汇报大蛇丸情况的时候就在暗暗盘算了。      蝎一定多少了解君麻吕的能力,并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于采取绑架自己这么迂回的手段,估计一是为了避开自来也,二是为了胁迫君麻吕。所以,绝对不能召唤他。      桐壶装作不知道,笑:“这怎么可能呢?而且我哥哥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他很美丽,而且强大,我喜欢兼具这两种品质的人,”他看了看她,手指在她脸颊边虚虚勾勒了一下,并没接触,“你也很美丽,如果你怕他寂寞,我也可以让你和他一样,虽然麻烦了一点。”      桐壶压抑住内心的咆哮,淡淡地说:“永不衰老真的那么好么?年长也有年长的魅力。”      蝎歪歪脑袋:“女人不是都希望能永葆青春么?再过二十年,也许二十五年,色相已衰,曾经把你视若珍宝的男人将不再看你一眼,而是被别的年轻女子吸引,这样不是很悲哀么?”      桐壶打了个寒噤,却笑道:“会为那种男人伤心的女人才悲哀呢。”      “这么说来你是不会的了。”      “应该不会。”      “你有心爱的人吗?”      她想了想:“要看怎么算。”      “除了你哥哥。”      “……没有。”      “很好。”      蝎自然知道鼬曾在大蛇丸手底下救过她,不过那也可能只是鼬与大蛇丸的私人恩怨,顺带而已,毕竟这两个人早些年就有过交情。他绑架桐壶的时候就考虑过如果被鼬知道会不会有麻烦的问题,所以没打算杀她,但是凡事有万一,还是多了解情况比较好。现在看来她跟鼬恐怕也就是泛泛之交,事后如果她没死,又如果鼬想要这个丫头,就送给他好了,否则就杀掉。      “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用的,这里到处是我的眼线,你跑不掉。”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让哥哥去哪里。”      “你可以联系他了么?”      “我在努力。”      “怎么做的。”      桐壶白了他一眼:“心电感应。”      蝎语气平平地说:“随便你,不过我只给你两天,包括你联系他以及他赶到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可能就失去兴趣了,对待没有兴趣的东西,我一般的做法是毁掉。这里是川之国的白石城,还有,你身上的药效是二十四小时,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动了。”      桐壶闷闷地应了一声,脑中开始计算。川之国国土狭长,她被放倒的地方属于北部边境,中部以下是雨隐村的势力范围,也是“晓”的总部所在地,桐壶从不敢去,这个叫什么白石城的之前没听说过,估计也距雨隐村不远,是相当危险的地带,再加上蝎毫不担心她身上的药效消失,可见要逃出生天……很难。      两天么,桐壶躺在木板上漫不经心地想,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如果一死有用的话倒还好说,可是像这种情形,如果她死掉,君麻吕说不定会跳出来拼命的,正中蝎的下怀。      那么能借助谁的力量吗?鼬不知最近身在何处?他说她有危机的时候他能感应到,哦,很好,从一睁眼看见美人蝎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有危机感了。可是他也说了,感应不到地点的。桐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在脑子里反复喊了几遍“鼬哥哥,能听到否?我被蝎抓到川之国的白石城啦,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逃跑?”,似乎没有回应……      她又想起那两次莫名其妙的空间转移——      “不管是天上地下的某位高人,还是冥冥中自有的特殊能力,请让我回到小君那儿吧~”      她在心里默念,没反应。      “请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哦不,我是桐壶——”      “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们……”好像不对。      这种带着大字报的动漫咱看得不多呀。      她拼命幻想昨晚所在的那个市镇,红色的灯笼,青石板路,路边卖各色小吃的店铺……就是不行。也许是距离太远了?      她又挣扎着爬起来,趴在窗口把外头的景物一个劲儿地左右看,尤其盯着那些比较容易认出的建筑物,拼命地瞪,拼命地瞪……      累瘫了。      原本就是四肢无力的状态,现在简直连爬上木板的力气都没了,索性就这样吧,反正感觉也差不多。桐壶靠着窗台,望着远处一座高高的白色石塔,心说这会儿就不抽风了,睡一觉起来恢复了体力再想个越狱计划,话说那座塔还真是阴森,莫不是战国时代的产物?她胡乱想着,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白——来了!大神,带我回家呀!      大神当然是任性的。白光过后,她发现身处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漆黑、寂静,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桐壶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尘土和蛛网,好在没有人。难道是个什么废弃的仓库吗?      至少应该是逃离蝎的掌控了。她半倚在尘土中,浑身酸软动也不想动,罢了,还是缓缓劲儿再侦查地形吧。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痒痒。嘴唇痒痒。      挠。      脸上痒痒。      ……老鼠?!      桐壶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竟赫然发现自己被什么人抱着,刚才还被摸了……脸?      她吓一跳,正要挣扎,忽然看见那人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红色眼睛。      “鼬……哥哥?”      已经两年多没见了。她在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出他的轮廓,确然是他。他的气息和温度,桐壶是决不会认错的。      “桐壶。”他轻轻应她,声音有些低哑。      她看看四周,还是那个废旧仓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感觉到你……有危险,”他似乎有点闪烁,“然后我看到奇怪的景象,我觉得我看到了奇怪的景象……先是有红灯笼的商业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后来又看到这里,白石塔,我是见过的,所以我就到这里来查看,结果发现你倒在这里……”      桐壶越听越觉得神奇,便把之前自己那些努力讲给他听,鼬也很惊讶。      想不到自己的血还真能当可视电话使,真是……人才啊。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在人家怀里,有些尴尬,想爬起来,却又跌回他身上。      “哈,哈,我被蝎下了药,现在药性还没褪,不过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解开了,大概……”      鼬轻抚她的头发,温声道:“别急,这里太脏了,地上都是灰尘。”      她又把被捉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鼬蹙眉沉吟。      桐壶见他面色不善,笑道:“只是绑架,除了下药他也没虐待我。”      鼬微笑:“这不是人质该有的态度吧。”      桐壶撇嘴嗔道:“还能怎样,人家是你的同事,我还能拜托你替我出头么?”      鼬不语,只是极温柔地看着她,桐壶脸上有点发烧,侧过头去,忽然觉得他抱着她的手臂猛地僵硬,有些奇怪,转回来发现他正盯着她的领口,面上瞬间像罩了一层冰霜。      桐壶不明所以,伸手想自己摸摸,却被他略微生硬地格开,心中忐忑不安。      “……鼬哥哥?”      毫无征兆地,他突然将她领口一撕,露出整个左肩,甚至更多。桐壶大惊,忙挣扎抬手欲挡,却被他按住。      她惶惑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锁骨,停在左胸上方不再往下,用平静到冰冷的声音说:“是谁。”      桐壶心中一动,低头一看,果然是昨晚留下的吻痕,其实经过了一天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有些极淡的粉红色,也只有鼬那种眼力才看得出来,如今在他的注视下更加灼热起来,皎洁肌肤上嫣红的印记煞是乍眼。      她脸色微红,咬着唇不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嗷嗷嗷君麻吕你也太不知轻重了这样让我怎么见人?!还有这个气氛怎么这么诡异为毛我要向鼬解释这种事为毛我还感到心虚好像偷情被捉奸啊啊啊——      “呵……”他突然轻笑,桐壶抬头望他,却见他眼中毫无笑意,“你还记得……我说过当你有危机时我会感应到你……其实我说谎了……”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事实上是,你有任何发自内心的感觉,我都会感同身受。”      桐壶瞠目。      他勾起一个悲哀的微笑:“昨晚……我本以为只是一场春梦,原来……是你的第一次么?”      桐壶的脸色瞬间刷白。      “鼬哥哥……”      “鼬……哥哥么?”他嘲笑似的哑声说,“原来你真的一直把我当哥哥么?那另一个你叫做哥哥的男人呢?我知道了,是他么?”      “你在……生气么?”      他似乎有点惊讶:“我只是失望……我觉得我不认识你了……你一直都是那么……”      他低头笑笑,摸了摸额角,忽然将她放在地上,尘土中,单膝跪在旁边俯视她:“你真的喜欢吗?”      “什么?”      “被男人碰,”他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锁骨,让她起不了身,“昨晚……我知道,你很享受。”      他说着那样冷酷的话,眉间轻蹙,却透着隐隐的悲伤。      桐壶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喜悦,却伴随着愤怒,还有痛楚。      “我应该是怎样的呢……”她轻声道,“你过来救我之前,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那时你为什么不介意呢?为什么在知道有人碰我之后才这么生气?如果只是春梦的话,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就没有改变了吗?”      鼬盯着她不语。      她挪开他的手指,努力撑起身与他对视:“你真的能感受到我内心的任何情绪吗?昨晚我是很享受,小君说他爱我,会比任何人更加爱我,我为什么要拒绝?就算我不能确定心意又如何?就算我其实更喜欢你又如何?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我又不是你的人!”      昨晚,她一直在犹豫,虽然不知道在犹豫什么,而君麻吕确实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直到今天,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为什么犹豫……是因为鼬,也许她早就喜欢他了,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      如果你不那么生气,如果你不那么悲伤,我想我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鼬大为惊讶,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我不……”他犹豫着说。      “不喜欢我么?”桐壶微笑,眼泪忽然滚落下来,她用一只脏兮兮的手挡住脸,笑着流泪,“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我也不喜欢你。”      她侧身向一边,离开他的视线。      他浑身一震,忽然拉住她挡在脸前的脏手把她锁入怀里,看着她诧异的眼睛,一个极尽缠绵的吻就压了下去。      ……      那是一个极深、极长、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吻。      比昨晚另一个人更加狂热,桐壶觉得口中都有血腥味了。      鼬紧紧箍着她,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也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鼬像遭了雷击似的,猛然松开她后退几步,一只手掩住眼睛。反冲作用让桐壶差点摔出去,扬起的尘土呛得她咳嗽起来。      “对不起……”他压抑着声音说。      桐壶不说话,只是看着地面。      “我……没有喜欢你……”他挡着眼睛说,“我只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刚才……对不起……”      桐壶对着地面微笑。      “桐壶……君麻吕说的,也许是真的,他也许的确比任何人更爱你,你也一直很在乎他……”      她抬起笑脸看着他,鼬站在几米之外,黑暗中仅仅是一个轮廓。      “鼬哥哥,你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要回去他身边了哦,”她笑着说,脸上还带着湿润的痕迹,“我是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同时爱着两个人的。”      鼬不做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昨晚,其实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我也并不是很爱你,也许我可以很快忘记,不会再回头,我会爱上君麻吕,从此只有他一个,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真正的希望,与佐助无关,与你的身份无关。可是如果,你说你爱我,那我也会以同等回报你,只用这样的心对待你一人,哪怕,要受很多罪也无所谓。”      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鼬轻声道:“对不起。”      桐壶像是料到了似的微笑:“我明白了。”      他们保持这样的距离,这样的静默。      桐壶坐在尘埃中,她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黑暗中的一朵白莲花,她怎么会知道呢?她也并没有垂着脑袋,没有再哭,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黑暗中的某处沉思,也许只是发呆,脸上的泪痕已干,似乎又恢复了某种淡然的、安逸的神情。她在想什么呢?      鼬隐藏在几米外,是伸长手臂也无法触碰她的距离,但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纤毫毕现。她睫毛的阴影,眼角的红痕,柔软红唇上微微的水光。衣襟已经理好,看不见她身体上的红印。她十指相对搭在膝上,彼此推来推去。      唇齿间还有她的味道。      不可以过去。      已经结束了。不可以。      不论曾经幻想过多少次,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结局在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她知道么?      也许她知道,所以才故意说了那些话。她会原谅吗?也许根本谈不上原谅,也许她很快就会忘记,会在爱着她的那个男人怀中,忘记其他一切,昨晚那样的事,会一再地发生。可是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她会只看着我,只爱着我,只为我一人所有,就像……不会的,她不可能放下辉夜君麻吕,即使不是以恋爱的方式,我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可是也许,我可以把剩下的生命交付给她,也许不久了,至少……不行,这是太自私太混账的想法,就算她会原谅,我自己也决不能容忍。但是……      “鼬哥哥。”她忽然望向他。      不要,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向我微笑,不要看着我。我的意志太薄弱,我怕我会轻易放弃所有的坚持。      “我想我已经差不多了,”她伸伸四肢,站了起来,微晃了一下,在他冲过去之前稳住了身体,“我们怎么出去?”      “你的变身术很好吧。”      桐壶笑了一下,她大概想起了什么,和我想的是同一回事吗?      “带我走吧。”她说着,鼬心中一震,却见她结印瞬间变成了一柄银色苦无。      “请拿着圆头,谢谢。”苦无说。      鼬微愣,走过去拾起塞进怀里,离开了白石塔。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放送,加长版。 阴阳   出了晓的势力范围两人就分开了。      桐壶向鼬微微欠身致谢,笑着挥手道别,让他有一瞬又回到从前的错觉。然后她瞬身离开了。鼬望着空荡荡的夜路发呆。      前方。      白色的身影一路疾行,然后忽然在一棵行道树边停下。桐壶用双手掩口,想把所有情绪都紧紧压下去。      还能如何呢?      他做出了他的选择,我也只能做出我的。      那么就要不回头地走下去。可以吗?      心痛是当然的吧——才刚刚发现爱上,就结束了,和卡卡西那时候很不一样呢……也许其实她并没有很喜欢卡卡西?好吧,也许那只是憧憬,反正是已经抛诸身后的过去,怎么说都可以。好混账。好混账。      我是这么无情的人么?君麻吕,我怎么配得到你的爱?也许我该彻底消失的。      现在的心情,鼬都知道么?      不能,不能,不能再想他。      我要继续赶路,不远了,君麻吕……在等我,也许很焦急。要不要索性召唤他?但是这个样子……      桐壶找到一条小河,跪在岸边稍事清洗,又漱了漱口,把残留的鼬的味道忘掉,让河水冲走。      她望着向前奔流的河水,心里空荡荡的。      什么都不能想。      她以血结印。      君麻吕出现在身边,几乎在看见她的同一瞬间就抱住了她,非常紧,他还在微颤。      他摩挲她的身体,捧起脸察看,一边剧烈呼吸一边哑声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你知不知道我……”      桐壶默默看着他明显憔悴的脸色。      “是因为昨晚吗?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他轻轻哽咽起来,“对不起……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的,”桐壶忽然觉得心脏像被揪紧了,“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      他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刺得她心中一阵痛。桐壶踌躇了一会儿,靠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轻轻用唇贴了一下。      他身上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深深的喜悦和情意让她几乎想移开视线。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他勾起的嘴角溢出轻微的笑声,捧起她苍白的脸让她看着他,“太好了……太好了……”他闭上眼睛微笑,额头抵着她的。      然后他轻轻吻她,温柔地在她唇上辗转,温柔地撬开齿,温柔地纠缠。他的手臂密密地揽着她让她完全贴紧。      桐壶紧闭着眼睛,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君麻吕微震,睁开眼睛,桐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吻已经游移到她的耳畔和脖颈……      “诶?别——”桐壶大惊,她推了他一下,他忙松开,微微喘息,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自来也还在吗?”      君麻吕皱了皱眉:“那种人有什么好顾忌的……”还是个超级大的电灯泡,“我想……再多呆一会儿……”      桐壶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红晕。好可爱。他又压了下去,努力进攻她的敏感带。桐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道:“不要在野外——”      君麻吕忽然一动,抱着她坐起身,仍然贴着她的脸,促狭又有些羞赧地笑道:“好,不在野外。”      桐壶黑线。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好怕……”他贴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醒来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到处都找不到……我问自来也有没有看见你,那个混蛋居然只顾着笑话我……”他收紧拥着她的手臂,“我一直没有后悔对你做的事……可是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我一直等着你召唤我,我甚至希望……你会碰到几个敌人什么的,这样你就会召唤我……哪怕你其实不想见到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      桐壶抚摸他的头发,温声道:“不是那样的,我不是不想见到你,我遇上了一些事,没有办法召唤你,这个我会再跟你说。”      “你不生我的气么?”      桐壶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我想大概在任何时候,我都不太可能真的生你的气的……”      “我们结婚好不好?”      “啊?!”桐壶像白痴一样看着他。      “哈,哈……”君麻吕尴尬地笑,“我、我是开玩笑啦……”      被炸雷击中的桐壶仍然保持白痴的状态。      “你、你也不用反应那么大嘛……”君麻吕眼神游移,“这个年纪结婚的人也不是没有……”      “你还在长身体吧。”桐壶黑线BS他。      “我……”君麻吕脸红结舌。      桐壶忽然想起来在这个世界好像不是按十八岁算成年的,说起来跟剑心那个时代差不多,十几岁的男孩子结婚很正常,女孩子更不必提了。但还是不习惯啊。      “而且我也在长身体,”桐壶安慰他,“以后再说吧。”      “其实你已经……”他偷偷瞄了她胸口一眼,被狠狠瞪视,忙改口:“那、那还要长多久……”      桐壶叹气:“怎么说也要过了二十吧。”      “那还有三年……”      “我是说我过了二十啊!”      君麻吕宽面条泪目。      桐壶默。为毛话题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明明连恋爱都不知道有没有开始呢。      为转换一下气氛,她讲起了自己昨夜以来的经历,哦,漏掉了后面一部分。君麻吕一言不发地听着,始终紧紧抓着她。      “为什么……不召唤我呢?”听完后,他轻声说,“是我太弱吗?”      桐壶有点惊讶:“当然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和赤砂之蝎对上的话结果会怎样,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啊,他做好了准备要捉你呢。”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办?”      “我……没打算送死呀,”桐壶看着他痛苦的眼神,小声道,“我在想办法逃跑啊……而且最后不是跑掉了么……”      “你让宇智波鼬救你,在你心里你觉得他比我要可靠么?”      桐壶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蝎的目标是你,我怎么能……而且,鼬对蝎多少有些了解,他们都是晓的成员……”      “你那么笃定他会为你背叛同伙,为什么?”他忽然握紧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一黯,不说话。      “别,别说,”君麻吕紧紧抱住她,用肩膀堵住她的回答,“是我不好,我不该问的,你已经回来了,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      自来也看着精神状态判若两人的君麻吕,不由笑得YD。      倒是桐壶的遭遇,是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包括赤砂之蝎、桐壶与鼬的微妙关系,更重要的是桐壶的能力。他总觉得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应该没关系,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认为还是可以信赖他们的。      是时候了。      自来也无视从刚才就在散发着“我要独处你快给我退散退散退散”气息的君麻吕,正色道:“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听过辉夜姬的传说吗?”      ……      按照自来也的理论,世界上有两种力量以相吸相斥的方式维持着空间能量的平衡(桐壶打哈欠),分别为阴阳(继续打哈欠),阳性是活跃与创造的力量,属火,标志是太阳,或者天照大御神,而阴性是蛰伏与调和的力量,属水,标志是月亮,或者“辉夜姬”,它与前者不同,在太平之世蛰伏,而只在乱世之初激发,如果不能成功达到调和的目的,世界将被过盛的阳性力量所倾覆。      至于辉夜一族,最早是以月亮或者说“辉夜姬”为图腾的民族,也有人认为辉夜一族的祖先可能是辉夜姬的祭司,但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平衡世界,早已失去了最初巫觋的性质,甚至沦落到被灭族的地步,这想必是意图颠覆世界的“过盛的阳性力量”所乐见的吧,可是没想到还有两个辉夜血统的孩子留存,究竟是巧合,还是辉夜姬隐蔽的力量已经开始逐渐崭露了呢?      自来也猜想,所谓“辉夜姬”是一种虚无的力量,但却真实存在,所以被人神化了。但是这些年来关于这个名字的谣言散布于世,纠结在两个孩子身上,却是十分可疑的,可以认为他们已经被某些有所图谋的人盯上了,至于原因还有待考证。      “某些有所图谋的人”,自来也猜测是秘密活跃着的“晓”组织,他已经暗中观察他们很久了。但是,“晓”就是可以颠覆世界的阳性力量吗?这在当前还很难判断,他们的结构、目的都是隐秘的。后来宇智波鼬叛变木叶加入了晓,又与桐壶关系密切,引起了自来也的注意。宇智波一族是火属性的,难道与“天照大御神”的力量有关吗?桐壶是辉夜一族仅剩的血脉之一,难道与“辉夜姬”的力量有关吗?自来也不可能近距离接触宇智波鼬,便靠近了桐壶和君麻吕,却意外发现桐壶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空间转移,难道她身上潜伏着某些“辉夜姬”的力量吗?但桐壶自己显然不知不觉,也不懂如何控制,她当然不可能是“辉夜姬”的化身,另外,这种能力是在桐壶六岁以后才开始出现的,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谣言却早在那之前就流传开了呢?      自来也想不通的问题,桐壶听了却暗暗心惊。她知道“晓”的幕后老大是宇智波斑,他也是一个属火的宇智波,而且以动漫披露的一些情报来看,这位大哥才是想颠覆世界的那一位,难道他的崛起就是所谓阳性力量的过盛?听说他曾做过水影,一个来自火之国、属于火的男人,为什么要跑到水之国做水影呢?难道他与辉夜一族的覆灭还有谣言的流传有什么关系吗?可是,如果他想彻底灭掉辉夜姬的火种,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桐壶和君麻吕呢?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两只的存在。再如果,他们俩真的与辉夜姬有什么关系的话,又能做什么呢?调和阳性力量什么的,咱真不是熟练工。      这些剧透的事,桐壶没办法跟自来也说,只能暗自琢磨。自来也倒是帮她研究了一下她目前仅出现过三次的空间能力,总结出来的共同点是,三次都是在桐壶某种情绪达到极限的时候发动——前两次是恐惧的极限,第三次是疲劳的极限;并且三次都是在桐壶极度想要逃离的情况下;至于转移的目的地,比较不好分析,第一次掉在风影楼上,也许是因为当时砂隐村是她本来就打算去的地方?第二次带着鼬掉在大蛇丸的废旧基地,原因何在?难道只是随便找了个能躲的地方?第三次比较有意思,掉进了桐壶正在盯着的建筑物里,看来这项能力还有待挖掘。      自来也另外提供了一个情报,辉夜一族的祖传典籍在覆灭之时被雾隐村的人尽数搜刮,考虑到辉夜一族的历史,这些典籍中很可能有辉夜姬以及祭祀方面的内容,也许会对二人有所助益。自来也说他是很乐意帮助他们的,可是如今他得留在川之国调查“晓”,所以如果二人要前往水之国的话,就得暂且告别了。桐壶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再见”,君麻吕一脸暗爽的样子说“再见”,两只都没表示出应有的伤心难过,于是自来也说他很伤心。      君麻吕的初期愿望实现了,两个人再次踏上了没有电灯泡的美好旅程。      下一站,水之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有读者提出桐壶反覆无常而且有苏的倾向的问题: 首先,拒绝苏。就目前来看,她只改变了君麻吕的命运,其他人就算有所变动,也只是细节问题,本质上并没有改变。 其次,她说到底只与君麻吕和鼬两个人纠缠过。至于卡卡西,那是她早期单方面的朦胧倾慕,没有得到回应,无疾而终。 后来鼬和君麻吕长大了。她爱上鼬,开始并未发觉,后来顿悟,但是无法在一起。 回到一直等待她的君麻吕身边,但我想她内心爱的仍然是鼬,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想,要忘记。 她努力回应君麻吕的感情,但就目前来看,对他的感情中还是亲人的成分更多,她有些娇惯着他。 后续如何呢。 嘛~总之结局已经想好了。 受伤   桐壶本来是打算用空间能力瞬到水之国的,试了一次没成功,再也不敢试第二次了。事情是这样的,为了满足该能力的触发条件之一,“情绪极限”,君麻吕陪她过了一个下午的招,桐壶终于累瘫了,抱着他的手臂使劲儿幻想水之国的某个小岛,却啥也没发生。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君麻吕,桐壶泪目:难道一定要两个人全都达到极限么?这时君麻吕提议说不如我们试试快乐的极限吧,应该可以同时……被她狠狠瞪,决定采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上路,并且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用这个鸡肋的能力。      这个路程可不近,从川之国到水之国,中间还隔着陆地上的火之国、海里的波之国。穿越火之国的时候两人没打算顺道去木叶,毕竟还有正事要办,但是经过一座山谷的时候却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少年立在高处南面而望。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少年脸朝下趴在地上。      感觉到有人接近,立着的少年转过头,一张清俊的脸,像极了当年的鼬。      “佐助?”桐壶惊讶。      佐助见到这两人,一时也显得有些意外,却在瞬间沉下脸来,哼道:“你们也是来阻止我的么?”      桐壶暗叹,又是大蛇丸搞的鬼吗?三年前他被鼬废掉身体,没能搞定佐助,到如今终于还是办成了?      “只是偶遇而已,佐助,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佐助冷冷道,“你最好不要挡路,否则下场跟他一样。”他指了指地上趴着的那个,果然是鸣人。      君麻吕怒容立现。他素来看宇智波家的人不顺眼,这个毛头小子还这么嚣张。      佐助瞥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他胸口的印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桐壶心一沉。      佐助冷笑:“你们木叶的人还真是伪善,说什么我是自甘堕落,你们还不是一样!反正是追求力量,手段有什么了不起!”      桐壶怒,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和君麻吕怎么能相比!      君麻吕语气平平地说:“我能让他闭嘴吗。”      桐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佐助朝君麻吕勾了勾手,颈后的咒印又开始蔓延:“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木叶的上忍辉夜君麻——”      君麻吕已经瞬身到他身后,照着他的后颈重重一敲,佐助倒了下去。      他朝黑线中的桐壶点了点头,示意鸣人的方向:“我比较在意那个。”      鸣人意识还未恢复,但是九尾不祥的查克拉已经在他身上盘旋,他站了起来,十指尖尖,俨然是暴走前的状态。一尾,两尾,三尾……忽然,鸣人抬起脸来,狐狸眼狠狠盯住桐壶:“……是你!”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的一爪子抄向桐壶,从她右肩一直划到左腹,身上的白衣顿时染红。      君麻吕大惊失色,飞身上前想把她送出去,然而暴走狐的下一爪子已然拍到,却是对着他的后背,桐壶猛地一扯,君麻吕借力抱着她奔出近百米远,爪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桐壶……”君麻吕觉得自己的前襟也被血浸湿了,颤颤地想查看她的伤口,桐壶竭力一推:“先管他!”      君麻吕一咬牙,转身对上暴走狐,眼里燃烧的是比对方还激烈的狂怒。      鸣人已经是四尾状态了。      大范围飞沙走石。      桐壶裹住自己,费力地往一块大石后面挪动。刚才那一爪子着实不轻,肩骨可能被严重抓伤了,但愿还没碎;胸部和腹部伤得很深,差点连内脏都要被刮到。她咬着牙用手抵住,希望能快点止血,可是她痛得几乎连查克拉都造不出来。      她竭力想观望一下君麻吕的情况,只见那边烟雾弥漫,震耳欲聋,一瞥之下根本看不出什么,便又痛得低下头;霎那间,被两人撞开的一块大碎石高速朝她飞去,君麻吕脸色煞白,急忙瞬过去以身体掩护——      他背后忽然凭空出现一排巨木将碎石挡住。      君麻吕惊讶但脚下并未停步,已将桐壶抱到远处,迎面来了两人,一个是小樱,一个却是个没见过的年轻忍者。      “君麻吕桑!”小樱惊叫,又看见他怀里的伤患,“哎呀,桐壶桑……”      那个年轻忍者盯着受伤的桐壶,似乎有些紧张,却跃向暴走狐的方向。      君麻吕仍捧着桐壶,似在挣扎,她白着脸勉强道:“你先去……如果不对也别硬撑……我死不了。”      居然一下子就出四尾,动漫里不是这样啊!是了,现在鸣人已经十四岁,与动漫里终结谷战役的年龄也不同。可是,那句仿佛仇人见面的“是你!”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年轻忍者,虽然是没见过的脸,却有种奇特的违和感。      年轻忍者在暴走狐面前用木遁勉力支撑……渐渐有些困顿;君麻吕小心地把桐壶放在小樱手里,转身奔向已经身现妖狐外衣的鸣人,二人合力终于很快将他制服打趴。      君麻吕马上飞奔回来查看桐壶的情况,小樱则奔过去查看佐助和鸣人。      主要的出血处已经止住,虽然伤口仍触目惊心,但性命应当无尤。      小樱忙着救治情况有些危急的鸣人,年轻忍者拿来了一些药物给桐壶,看了看她,又看看君麻吕,转身离去,桐壶目送他的背影。      君麻吕划伤手腕,把血混着药物敷在她伤口中。      桐壶白着脸微笑:“总算有这样的机会啦。”      君麻吕绷着脸声音微颤:“别说话。”      ……      这里距离木叶还颇有一段距离,年轻忍者提议二人一道回村,等桐壶伤好了再赶路,她拒绝了。      “有小樱在,而且我自己也可以治疗。”全木叶医院的医生加起来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他似乎有点担忧,望着她身上染红的衣衫,却发现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尴尬,微微侧过头去。      年轻忍者是天藏,也就是所谓的“大和”。      “我很久以前也见过一个会用木遁的忍者。”她慢慢地说。      天藏不说话,眼神有些游移。      “我咬了他一口,在肩膀上,”她目光停在他肩上,忽然笑,“大概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吧,这么多年了。”      他脸上微红,抿抿唇不语。      君麻吕黑着脸抱着她,轻轻为她整理散乱的衣衫。      桐壶确认了木遁忍者的身份,没有很意外,只是证实了一直以来的猜想。当初果然是团藏派暗部劫持他们,只不过被大蛇丸的人黄雀在后。她现在真的不想踏进木叶。      天藏为他们找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客栈,便与小樱拖着五花大绑的佐助和糊里糊涂的鸣人回木叶。临行他深深看着桐壶,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      桐壶躺在床上,想着被强行拖回去的佐助。其实根本是多此一举吧?他的心已经不在木叶,投奔他自以为的出路是迟早的事。嘛,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道鼬会怎么想呢……听说纲手已经成为五代火影,没有了鸣人的激励,她是被卡卡西的一个赌约逼回来的,如今被强迫塞进了固定的工作里,对卡卡西满腹牢骚,天天指使他干这干那,不知卡卡西是否心中后悔……这次也是派了他出去,结果佐助投奔大蛇丸,木叶便派了刚刚从暗部隐退的上忍天藏带队前往追回,路上遇到一些大蛇丸的爪牙耽搁了行程,还好有砂隐的援助,才不致太落后。木遁忍者天藏,曾经她非常急切地想找出他来查个清楚,可是一直无缘见面,如今见到了,也完全没有振奋的感觉。她不怨恨他,甚至也懒得怨恨团藏,木叶,砂隐,利益至上,哪里都是一样的。      君麻吕进入房间,坐在床边,俯身过去解她的衣带想要查看伤口。桐壶脸上微红,伸手挡住他,被他一个不高兴的眼神激得又缩回去,只得任由他动作。好嘛好嘛,反正又不是没被看过。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衣襟掀开,只见原本那道血肉模糊的抓痕在人体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已经神奇地愈合,留下了一道斜斜的淡红色,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胁下,在白皙如玉的身体上仍显乍眼,应该过几天就能完全好了。      “还痛吗?”      “肩膀上还有点,其他没什么了。”桐壶在他的注视下很有些害臊,肌肤泛出淡淡的粉色,她想把衣襟合上,却被他压住。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肩头,酥酥麻麻的似乎能让她忘记痛,然后他俯身轻舐,从右肩沿着伤痕一路缓缓地舔吻下去。      桐壶脸红到耳根,想推开他——我还是伤患诶!      感觉到她的紧张,君麻吕低着头轻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      你就算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放心,而且你手在摸哪里啊喂!      她觉得身体在他的挑弄下发烫,他也呼吸粗重,但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她有些安心,至于最深处那极微小的完全可以忽略的一点点失落感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能感觉到我吗?”他在她唇边轻轻说,“现在你身体里有我的血了。”      桐壶侧过头:“哪有那么快……而且,你现在也没什么危机吧。”      不需要血的联系,我也能感觉到你。      他捧起她的脸,望进她有些闪烁的眼睛:“我总觉得,应该不止这些的。”      她有些失神。他又低头下去舔?弄,桐壶忍不住溢出一声嘤咛,顿觉大窘。君麻吕却马上停住,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不停喘息。      然后他合上她的衣衫,躺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一边轻轻抚她的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木叶的事,还有这趟旅行。都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和自来也分开,君麻吕没有这样碰过她,大约是看出她不愿意,也可能是为了让她安心。桐壶原本担心他会食髓知味,并且鼬的感应也让她内心纠结无比;虽然是鼬决定要放弃,她也不能肯定他对自己还有多少感情,但她还是不愿让他感应到这些事,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是这样。现在看来也许是多虑了。      果然还是君麻吕最可靠了。      桐壶有些幸福地想,靠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好热,好烦躁。 海盗   看见海岸线的时候,桐壶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为了顺便打听情报,两人没像以前那样用珊瑚岛漂流,而是与普通人一起乘船前往水之国。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客轮。码头上的一个掮客笑他们少见多怪:“到水之国的远客本来就少,有钱的包游艇,没钱的不出门,海运公司才不会做赔钱的买卖,所以像你们这样的散客都得跟商船走,又安全又方便!看见没?就泊着的这条三桅帆船,卡里姆公司的,干净品牌,有保证!一百金一个人,不出三天直接送到水之国大岛,明天一早就出发!”二人笑笑,见旁边也有些散客,便一同订了船位。      因为要在船上呆三天,又不想混吃烈酒腌肉,两人先去沿海的街上采购了一些物资,也听来不少奇闻轶事。据说近几年波之国和水之国的海域上出现了不少海盗,连附近的忍者村都十分头疼,他们主要攻击大富豪的船只,不太屑于小公司的商船,所以对老百姓出行的影响倒是不大。只不过听说这些海盗下手够狠,一旦盯上了某条船,洗劫一空不说,活口也不留一个,有时难免也牵连了无辜的人,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甚至也没人亲眼见过,于是各种添油加醋的传奇版本越来越多。有人说海盗头子是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两根手指一捏就能掐断船桅,还有人说那头目其实是个美若天仙又冷若冰霜的妙龄少女,是海妖变的,总之那些富豪花高价雇来的护船忍者都没能从他们手里得过好处去,倒是附近渔村的穷人对他们十分向往,不少人都投奔了去。      明天起锚的这条商船是运动物油的,多半不会引起海盗们的兴趣,卡里姆公司是个靠贸易赚差价的小公司,比较低调,目前还没有旗下货船遭袭,所以掮客才会说它是“干净品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条船还是雇了护船忍者的。      “所以,两位就放心吧!”卖点心的大爷把甘栗羹和甜丸子包好放在君麻吕手里,唔,分量十足,一边朝他们挤眉弄眼地笑,“只要出了海就没问题了!”      桐壶默,这大爷大概把他们当成离家私奔的小情人了。话说他们俩的气场变化有那么大么?明明上次在海上混的时候还俨然是一对兄妹的,好歹她和君麻吕从视觉上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啊,嗷嗷嗷为毛突然就从家庭装变成情侣装了?      第二天登船的时候,发现同去的散客还挺多的,有几个年轻姑娘一个劲儿地朝君麻吕偷瞟……进了船舱,桐壶黑线:为毛没想到是大通铺啊啊啊?      十几平米的空间内,数十个吊床在空中微微摇晃。      想想也是,人家是商船,能挤出一个舱带带人就不错了。不过这么晃的吊床,咱不晕也给你弄晕了。于是多半的时间桐壶都蜷着身体坐在甲板边上,听此起彼伏的潮声,以及脚下木料的吱嘎作响。君麻吕也很自然地坐在旁边,用手臂拥着她。      四五个护船忍者时不时地走过。他俩默默留意,目测这些人多是中忍水平上下,这样单趟雇佣的费用怎么也得两三千金,十几个散客的船费也不够抵。船主居然会为几舱利润不算丰厚的动物油花这么大本钱,未免有些奇怪,究竟是其中另有玄妙,还是卡里姆只是比较谨小慎微?      桐壶在带着熟悉香味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却在一片惊涛骇浪动荡飘摇中醒来。船已经收了帆,在黑压压的云层和巨浪中上下颠簸。桐壶不禁大囧——这样我都不醒?好吧,其实是君麻吕稳稳的怀抱太舒适了,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身上散出薄薄的一层查克拉,隔离了雨水和噪音。他冷眼看着船长和水手在狂岚中的手忙脚乱。      “醒啦。”他温声道,平静得就好像只是在看电影。      “……这样好吗?”桐壶黑线,大哥你太超脱了,“要不要……限制一下这个风浪什么的……”      “暂时不要,”他低声道,“这场暴风雨是人为的,我们不要轻易插手,而且你看,船长的态度很奇怪。”      “嗯?”      “我一直没睡。暴风雨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丝查克拉的气息,肯定是忍术的结果,可是敌人到现在都没出现,只能说他们在观望。而且,船上装的是动物油,现在船桅都快断了,他却不肯下令倒油压住海浪,我不相信他只是财迷而已。”      在海上遇到暴风雨的时候,倾倒油脂可以暂时使巨浪平息,为船只赢得逃出生天的机会,这是海员的常识。      果然,有些水手已经在质问船长了,船长却骂道:“混账!那是客户委托的货物,就算是柴火也不能乱扔!”      冷眼旁观的二人黑线——老兄你这么义正词严的,我们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然后在转瞬间,狂岚骤然退去,海面宁静,只有船上被折腾得一片狼藉的桅杆和甲板能证明刚才的风雨肆虐,哦,还有惊疑不定的人们。      海员们以为总算渡过一劫,在片刻的震惊之后都欢呼了起来,却未察觉一层薄雾渐渐从海面升腾起来。薄雾渐浓,将整个船只笼罩,大家才又开始惊慌。护船忍者们结印想使这明显来意不善的浓雾消散,竟几乎无能为力。      海盗!      海盗们趁着浓雾攀上了船!      他们人数上占优势,又有天时地利,不一会儿护船忍者已经没有活口,海员们也是一样。浓雾渐渐散了,海盗们捉住了船长正在查问。他们都蒙着面,看上去倒像是忍者而不是海盗。      “你这船上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真的只是动物油啊。”      “那我只好杀了你自己看了。”      “别!别!我说!客户委托给我的时候真的只说是动物油……”      “其实呢?”      “他、他给了我一万金押金,说送到了雾隐村会有人给我剩下的两万,但是途中绝对不能打开查看……”      “他是谁?”海盗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刀面。      “……是、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我、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      “真的只有这些了!我拿性命担保!”      海盗一刀收下了他的担保。      海盗在散客战战兢兢的围观下——倒真的没杀他们——把货舱里的油桶拖到甲板上,一一剖开,黏稠的动物油慢慢流到海里。其中一个木桶只流出了一小摊油,海盗将之劈开,果然里面还有一个干燥的夹层,竟藏着几个卷轴。      一个海盗拾起它们,并不打开查看就收到怀里,朝身边一人做了一个手势;后者招呼其他海盗撤退。      散客们大哗:“我们怎么办?现在这船上一个水手都没了!我们怎么上岸?”      扛着一对巨斧的一个海盗正打算撤退,听到这话回头咆哮:“不杀你们已经很开恩了!还给我蹬鼻子上脸?知不知道老子们隔多久才放一批活的?”把几个年轻的散客吓得一激灵。      其他海盗都置若罔闻。      巨斧男大概觉得受到了鼓励,得意洋洋地将甲板上众人扫视了一遍,忽然停在埋在君麻吕怀中的桐壶身上,眼中一亮,低声笑了起来:“想不到这批活口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躲那么里面干什么……”桐壶身上一阵恶寒,那个海盗已经走了过来。      收着卷轴的海盗一抬手,旁边传令的那人喝道:“回来!撤退了!”      巨斧男满不在乎地摇摇手:“带一个走有什么关系,总比丢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好,老子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荤腥了……”      卷轴海盗忽然蹬地而起,却迟了一步,巨斧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仰面倒地,君麻吕踩着那人的胸骨和喉骨,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几乎没人看见他出手,四下里寂静无声。      君麻吕冷冷看着停在面前几步外的卷轴海盗。      被踩的人无力地张着手向卷轴海盗求救,口中却发不出声音。      后者看也不看他,微微向君麻吕欠身:“失礼了,这种败类就算阁下不出手,我也不会纵容的。”他声音十分温润。      君麻吕将脚下的人踢开——那倒霉鬼胸骨已碎生死未卜——向面前那人道:“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      海盗群中骚动起来。      卷轴海盗似在沉吟,迟疑道:“不知阁下有什么意图?”      君麻吕淡淡地说:“不必担心,只是叙叙旧而已,也许还有事要请你们帮忙。”      卷轴海盗叹气,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果然还是被您看出来了,刚才真是多有得罪,君麻吕桑,桐壶小姐。”      他是白。      白少年引着君麻吕和桐壶上了他们的快船,为身后的商船结印送了一阵顺风,运气好的话散客就能抵达附近的某个小岛。      桐壶看出他似在担忧,问道:“再不斩还好吗?”      白勉强笑:“比三年前好,我们被雾隐逼得走投无路,这才索性做了海盗,与他们对抗,至少活得不窝囊。”      桐壶抚掌笑道:“这样好!这样很适合你们。”      白原本担心他们是接了任务来剿灭海盗的,见她毫无敌意,这才略微安心,温言道:“不知两位到水之国所为何事?”      “你们做了三年海盗头子,这一带的情报网应该尽在掌握吧?”      ……      再不斩和白的海盗营生越做越大,不单吸引了渔民慕名加入,甚至附近一些大小忍者村的叛忍逃忍也有投奔,他们行踪不定,让水之国的大名和雾隐村头痛不已,一直想要剿灭,无奈外部局势动荡,实在不敢全力攘内,就这么如坐针毡地拖了下来。再不斩他们对自己的处境清楚得很,所以除了打劫财物,也花了很大精力在监控消息上面,遇到他们也算是一件幸事。      白犹记得当年君麻吕和桐壶等人手下留情,心存感激,桐壶却知道以再不斩那么骄傲的性格最不该提当年的事情,便诚诚恳恳地说明了来意,拜托他们帮忙调查,并承诺今后如有需要,她也会帮他们一个忙。于是再不斩派了雾隐村的线人调查辉夜一族遗物的情况。      等待线人归来的日子里,两人在再不斩与白暂居的岛上小住。      也许因为是临时住所,他们的小屋意外地简朴,只有两间卧房,再不斩一间,白一间,现下君麻吕和桐壶来暂住,白便搬去再不斩的房间,空下一间给这两人。都是男人的宅子里自然是没有“女汤”这种地方的,不过白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告诉了桐壶一个幽静的所在,那是掩映在岩石与树丛中的一小汪泉水,桐壶一看就非常喜欢,深夜仍然舒适地泡在里面;其实是心里很在意晚上要与君麻吕同宿一室,本来也许没什么,可是她没有忽略白看着他们时那种怪异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虚,这才磨磨蹭蹭地不愿出来。      ……啊,好烦躁!为毛没有天藏那种本事,瞬间就能盖好房子,那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她憋气钻进水里闷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冲出水面,甩甩头发,却突然发现,身前,有人——      她呆呆地沿着两条光洁的小腿往上看……那人的手臂骤然一挡,上面是白同样呆愣的脸。      白……你……原来……是……女人???!!!      “我……那个……以为你回去了……”白结结巴巴地说。      桐壶正在大爆料的震惊以及对AB的严重不信任中凌乱着,过了半天才语无伦次地说:“我……那个……你要不要先进来再说话……”      两个少女,PS,都是全哔的,挤在不到十平米见方雾气濛濛的泉水中面面相觑。温泉在她们周围咕嘟咕嘟冒泡。      不知道谁的心里比较混乱,不过桐壶先扯开一个笑容:“我真是没想到……不过这样很好……”      嗷嗷嗷再不斩老天待你不薄啊啊啊——      她偷偷瞥一眼白少女明晃晃的身体,YY情怀开始升腾,嘴角越发扬起兴奋的弧线;白不知是否洞悉了她8CJ的内心世界,脸上一红,却现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倒希望我是男儿身……”      怎么会?你你你应该不是蕾丝边吧。桐壶少女黑着脸往水里缩了缩。      白微微垂首:“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话,对再不斩桑会更有用吧……”      再说一遍怎么会?除非他是个gay。嗷嗷嗷桐壶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再次为自己的WS而凌乱了。      “再不斩桑说过,他身边只能容下有用又不麻烦的人……以前我还穿着女装的时候,惹了一些麻烦……后来我就以男装示人,麻烦果然少多了,而且我也变得厉害……我想这样,再不斩桑就会容下我了……”      桐壶嘴角抽抽:“你在他面前总还是女装吧?”      白苦笑着摇摇头,桐壶瞠目。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      白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她:“君麻吕桑对桐壶小姐真好。”      “你知道?”继续瞠目,君麻吕在他们面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啊。      白笑:“一眼就能看出来吧,他一定非常喜欢你。”      桐壶脸红:“那个……再不斩一定也是非常喜欢你的……”      白似乎吓了一跳:“喜欢……什么的……我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你是喜欢他的吧?”      白低头不语。      桐壶叹气:“我看他也很喜欢你啊,你们不如挑明了,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白摇摇头:“他从来也没……万一……他嫌我麻烦……”她眼现恐惧。      “那你就先别挑明,试试他好了。”      “……怎么试?”      桐壶摊摊手:“跟别人亲密一点,对他冷淡一点,看他什么反应咯。”      白又苦笑:“我能和谁……而且,我扮男子扮了这么多年,在他眼里,我多半也就是个男人。”      桐壶瞄了瞄她光溜溜的肩膀,努力把一句“你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看他还当不当你是男人”压下去,正色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你难道就想这么憋一辈子?说不定他等着你主动呢。”      白脸上忽地红到耳根,闷声道:“那我能找谁……”      “你们的部下里面有没有比较能看得过去的?”      君麻吕是绝对不能提供的,万一产生矛盾了也不利于我们双方的合作是不是。      白努力想了半天,茫然道:“没有能比得上再不斩桑的。”      桐壶黑线:“我知道,你就不能退而求其次么?你那个副手怎么样?”      “我觉得他们不会配合我……”      这可未必,没听见他们说么?“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荤腥了”,要他们配合是很容易滴,只不过要做好牺牲那个倒霉鬼的准备了。      两人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交流了一番,又互相赞美了一阵,这才快乐地上岸穿好衣服,并肩走回卧室。      半路上却遇到了徘徊中的君麻吕。      “你、你们……”君麻吕见他们俩一起从温泉的方向走过来,脸色大变。      “你在这里干嘛?”桐壶惊讶。我还以为你早睡了。      君麻吕黑着脸:“泡温泉泡了三个小时,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白微微欠身:“只是偶遇,既然君麻吕桑来了,在下这就告退。”然后她先行离去。      君麻吕脸色更加阴沉,闷了半晌,拉起桐壶的手臂就往温泉的方向走。      “诶?回去不应该是走那边……”      他却不说话,浑身罩着迫人的低气压。      “小君——”      转眼已经走到温泉边,君麻吕猛地停住:“偶遇?从那里到这里一共几步路?偶遇?”      桐壶被他突如其来的狂怒吓到,心知他多半在吃白那个伪少年的醋,但是自己才刚答应了她暂时保密,脑中飞速转着想要找个好藉口——      可是瞬间却被他掀进温泉,桐壶挣扎着爬起来惊惶地看着他,浴衣湿透。      “你就这么喜欢这里?泡了三个小时?还能偶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也和衣跳下来,身体压住她。      “比起那个白,我陪着你不好吗?为什么这样看我?你怕我么?半夜里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却要怕我吗?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试探,是不是反而不好?你想要我怎么做,温柔些,还是粗暴些,你告诉我啊!”      桐壶瞠目不能语,而他狂乱的吻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致那些对白的性别问题十分不能接受的读者: 关于这个问题,AB最初做的人设就是如此,不过没有在漫画中体现出来,不是我的杜撰…… 据说AB初设白(水无月白)少女时期曾差点被X,幸而被救,后一直以男装示人。AB大概觉得这段历史太阴暗了所以没画出来。 成双   君麻吕用力吻住她,用手垫着把她压在池边坚硬的石壁上;即使是在温热的泉水中,即使隔着两人湿透的衣衫,桐壶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      跑不掉。      感觉她的反抗微弱了一些,他的动作也更轻柔一些,小心地、缓缓地纠缠她的唇舌。桐壶趁机大力一推,夺路而逃——被他随手抱住按在石壁上,比刚才重多了,他眼中流露出愤怒,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浴衣,还有自己的衣带,覆身上去。      好可怕!她感到他微痛的吻啮游移在唇上、颈边、胸前,手掌几乎毫不怜惜的揉弄,下面也毫无隔阻地抵着她……欲哭无泪,也没有办法思考,只能重重地锤打他。      忽然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似乎想看清楚她,温热的雾水阻挡了他的视线,他便将她抱起,出了水面,平放在岸上,同时用膝压住。      桐壶湿漉漉地不着寸缕,月亮般皎洁的身体敷着一层水光。君麻吕不说话,几乎也不呼吸,只是就着夜色中的晦暗光线细细审视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额头、鼻尖、唇瓣、下颌、脖颈,一直向下,探入她的身体。她猛然收紧,浑身颤抖,紧闭的眼角溢出泪花。他终于忍不住,俯身贴上去。“嘘……”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放松,我会很小心的。”      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会强迫她的。这个人是谁?真的是她的君麻吕吗?是那个爱着她、呵护她、不能容忍她受一点伤害的君麻吕吗?      “不要这样……求求你……”她咬住唇,泪水忽然涌出来,沿着太阳穴流入发间。      他已在边缘,听到她哀求仍是一震,伏在她身上喘息一会儿,避而不看她的眼睛低声道:“是了,你不喜欢在野外。”然后他起身把她用湿漉漉的浴衣裹住抱紧,飞奔回卧室,脚跟带上门,把她丢在席上。      和式的卧房,只有席,没有床。      桐壶抓紧了还在滴水的浴衣,奋力向远处爬,被他拽住脚踝拖到身下。草席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隔壁还有人啊!”桐壶一边挣扎一边小声控诉。      君麻吕眼中一沉:“那又怎样?”他把自己的衣衫解开,将她双手举高用衣带绑住,甚至用骨剑钉牢。      桐壶大惊,扭动得更厉害。你要干嘛?S?M吗?      固定了她的双手,他似乎放心一些,跪在身前用幽深的眼睛盯着她。现在他似乎又不那么急了,开始慢慢地挑弄她,观察着她的反应,似乎希望她能屈服。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些也让他更加兴奋难耐,他贴紧她几乎控制不住呻吟,她却咬紧了牙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为什么不叫出来?”他喘息着低声说,“是怕他们听到吗?你是我的!”      桐壶忽然脑中清明:“你这样……只是因为刚才白的事吗?你不信任我?”      君麻吕眼中流露出痛苦,却不回答。      “我……”她心痛不已,泪水又模糊了眼睛,“你以为我会背叛你?”      他倾身抱住她:“那你告诉我,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深夜……你们……两个……”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      “我想要相信你,可是……”他吻她脸上的泪,语无伦次。      桐壶望着天花板,鼓足了勇气道:“他、他喜欢男人!”      墙壁另一边的两人⊙﹏⊙‖∣      对不起了白,我只答应了隐瞒你的性别而已。      君麻吕一僵,捧住她的脸看,将信将疑。      “那他也……”      “他在我眼里也就是个女人,而且他、他……早就有喜欢的人,刚才是在和我讨论这个烦恼来着,”看着他纠结的表情,桐壶又添了一句,“我们……很自然地聊天,衣衫整齐地。”      说点善意的谎言应该不会下地狱吧。阿门。而且说到底也只有“衣衫整齐”这一句与事实不太相符而已。      君麻吕的脸有点纠结又有点放松:“那个……他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桐壶忽然想报复一下,斜睨他:“大概因为你很不错,对你颇有好感。”      墙壁另一边的两人继续⊙﹏⊙‖∣      君麻吕一抖,紧紧抱住她使劲儿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男的女的什么都不要。”      桐壶叹气:“其实他心中早就喜欢了再不斩,可是那个木头一直不开窍,浪费了他大好青春,这才伤心失望……”      墙壁另一边的两人→_→+ o(>﹏<)o      君麻吕点头:“嗯嗯嗯,他们两个……很相配。”      “我也这样想,不过再不斩身在福中不知福,白只好转投他人怀抱……事情就是这样……”      君麻吕似乎终于不那么纠结了,深深地看着她。      “你居然不相信我……”想到伤心处,桐壶抽了一下鼻子。      “现在相信了……”他吻住她,“对不起,刚才我……其他的事我一直相信你的……只是,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桐壶一愣:“我说过……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他抚摩着她的脸颊,“可是……我还想要你的心……是不是……太急了?”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呀。”      他又用力吻她:“我想要你只有我一个,眼中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只有我一个,我知道现在还很难……但是,”他忽然停下,灼热抵住她,眼中是痛苦的神色,“我好想要你,你真的……完全不想要我吗?”      她咬住唇努力不看他。      不是现在,真的不是现在。不能让鼬……      君麻吕停了一会儿,轻轻解去她双手的束缚,握着她手腕放在唇上轻吻,在她身边侧躺下。      墙壁左边。      某人从席上坐起身,向旁边的人一勾手:“过来。”      白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不敢看他。      “是真的吗?”      她不说话。      再不斩抬高她的下巴,手一挥抽出她的衣带,浴袍瞬间滑脱到脚边。白的脸垂得更低,身体瑟瑟发抖,手指在身前扭来扭去。      “证明给我看。”      ……      近半小时后。      墙壁右边。      内心无比焦躁的桐壶满头黑线。      嗷嗷嗷再不斩你叫得太小声了我觉得三公里外大概还有条海洋生物没听见。      虽然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就不能收敛点好歹这边还有人啊哪有你这样的主人家这又不是情人旅馆!!      一会儿除了再不斩肆无忌惮的吼声还隐约传来了白少女压抑着的求饶声:“嗯……不要了……啊……不行了……”      桐壶从头抖到脚。虽然白少女你修成正果了我很为你高兴,可是……      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君麻吕童鞋亮晶晶的哀怨眼神。      “屋里太热,我出去走走……”她刚爬起来,却被他拉住跌回他身上,大概撞到了哪里,他猛地缩起身子。      桐壶赶紧扶住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内心挣扎万分。      “别走……”他轻声说,“我不会……你不愿意的话……只是别走……”      他拉住她的手贴在胸口,她感到掌心传来激烈的跳动。他闭上眼睛,身体在春情四溢的背景音下微微颤抖。      君麻吕还是那个贴心的君麻吕,但是这样也太……      桐壶觉得自己很残忍。      鼬什么的……      算了。她心一横,爬过去撑住他的身体;他发觉异样,惊讶地看着她:“桐壶……”      她深深呼吸,低头下去含住。      君麻吕倒吸一口冷气,哼了一声想推开她:“不可以!不可以让你……”但是快感却让他控制不住力量,一下将她撞到一边。      桐壶俯身撑地,身体在凌乱长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在席上压出柔软诱人的曲线,她满面潮红,委屈地看着他。      糟了。大危机。      “不可以让你做这种事……”他有些颓丧地垂下头去,低声说。      “我只是……对不起……”她嗫嚅着说。      “别说对不起……”他想安慰她,却不敢靠近,气场越发哀怨了。      “啊——”隔壁忽然又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两厢对比更显杯具。      “靠!老娘不管了,”桐壶捂着脸跳到君麻吕身上,被他慌忙接住,“不过先说好,你可别叫成隔壁那样子。”      ……      君麻吕那么含蓄的人当然不会像再不斩那样了,不过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找到了平衡。      第二天桐壶绝食。      其实是她懒得动。直到夕阳西下了她还趴在席上COS桐壶状人皮。君麻吕跑了几趟厨房,端来一盘他自己弄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希望她能吃一点。哦,因为在这里客随主便三餐都是白少女做的,但是今天她也没有离开房间所以断伙食了,两个貌似精神很好的男人只好自力更生。      桐壶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闷闷地说:“我不吃,我要睡觉。”      “可是,你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他把那盘食物放在一边,小心地把被子掀开一角。      “我减肥!”她怒气冲冲地钻出来,对上他无限委屈哀怨又担心的眼神,无奈声音又软了下去,“你让我睡会儿吧,熬夜要补三天的!”      拜托了,她可是天快亮了才逮着机会小睡片刻,这强人又隔三差五送汤送水让她不得安生。      好吧,其实他是太欢腾了所以才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这会儿已经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毛巾通通拿出去洗了一遍。路上还遇到了再不斩,两个人很严肃地点头而过就好像昨晚上一个叫得震天响一个折腾到天亮的都是路人甲乙丙咱不认识啊不认识。      桐壶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的。怎么说那时候也不是他强要的,人家只不过是反应激烈了一点,体力好了一点,不过心里这个憋屈……明明是为白少女编织幸福的,怎么就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呢?      也许只是睡眠不足造成的神经衰弱罢了。      她并不后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鼬什么的……就算放不下也不能想那么多,毕竟她玩不了NP,如果宁愿要伤害一个的话……决不能是君麻吕。她知道,这世上只有君麻吕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桐壶转过身,对上一直安静等着她的那人的目光,哼哼道:“我要吃。”      他脸上一亮,连忙去拿盘中餐:“哎呀,凉了,我去热一下。”      她拉住他:“没关系,就吃凉的。”      君麻吕犹豫了一下端给她,有点忐忑:“那个……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      她一边埋头吃一边从鼻子里发出哼声:“好像也不是很难吃……”      他微笑起来,从后面拥住她,脑袋埋在她颈边。      ……      再不斩的线人回来了,据说辉夜一族的资料都尘封在雾隐村专门的绝密档案室里,自从上代水影卸任之后就一直没人打开过,雾隐村的人并不在意,但仍遵循命令一直派上忍轮守,另外有件事很值得注意,这个档案室早在辉夜一族覆灭之前几年就已经建立了,而且那时就有资料陆续流入。      君麻吕和桐壶决定亲往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写H为毛这么累 说爱   绝密档案室就像银行的金库一样是完全封闭的,里面铺满灰尘,从厚度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进来了,墙角居然还有一盆植物,也风尘仆仆的简直看不出本来的绿色。桐壶看了它一眼,便不再理会。      “这里设下了防盗的结界,”君麻吕说,“东西都用忍术保护了,带出去就会触动警报。”      桐壶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看好了,反正进来的时候应该也没人发现。”      她召唤出几只夜光水母,在空气中缓缓飘浮,提供足够的照明。      辉夜一族留下来的记录并不多,除了医疗资料就是两本古代典籍,《辉夜姬命名录》和《辉夜姬见》。前者是祭祀用的礼仪书,有关于辉夜姬的传说、祭祀的具体细节等等;后者记录了一些仪式,似乎是用来召唤辉夜姬或者她的力量的。      按照《命名录》所载传说,创世之后,日神天照大御神与月神月夜见尊(或称“月读尊”)共同掌握世界之平衡。辉夜姬是月夜见尊的女眷,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女眷则语焉不详,不过她与创世神来自同一片乐土,在人间就代表了月夜见尊的力量,主要掌控空间、意识、幽冥。本身也许并不是太具破坏性,但是随着她力量的苏醒,作为祭司的辉夜族人也会逐渐强大,甚至可以达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辉夜姬在世界的混沌平定之后就从未降世,但是渴望征服的辉夜族人一直希望能唤回部族强有力的源泉。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苦心孤诣,终于发现了辉夜姬的一些秘密。辉夜姬原本就是被激发的力量,同样也可以激发其他力量。她可以凭借眷顾将能力让渡给他人;获得眷顾的人类能在多大程度上将月神之力与自身相融合则要看天赋和缘分。隐藏了天照大御神之力的人类固然非常适合(这种人万年一遇),辉夜姬的祭司也是绝佳人选。当然人类毕竟不比神灵,即使融合了神力,觉醒的阶段也还要看身体的承受能力。      掌控空间能力的人,最初可能只是在情急之下才能不可控地瞬移,发展到终极甚至可以攻城掠地,想想看,把一座城市给转移到海底……      掌控意识能力的人,最初可能只是觉察到他投注心力的那个人的情绪,发展到终极甚至可以操纵任何人的精神世界,任何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幽冥术则是一种近神的独特力量,因为人自有天命,而万物有灵,幽冥术可以模糊人类与魂灵的疏离,使人来往于人界与冥界之间,不受天命束缚,说得好听是“不死”,说得不好听,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囧。      但是,这三种力量都从未有人达到过终极。古时候的辉夜一族一直以神秘的仪式召唤辉夜姬,或者说辉夜姬的一部分,通过各种祈祷词或咒语的辅助,有些法力高深的祭司确实能获得些微力量,但也许是缺乏机缘,也许是缺乏辉夜姬的眷顾,他们多半只能做到初期阶段。《辉夜姬命名录》和《辉夜姬见》都记载了这些咒语,桐壶默念几遍记在心里。      关于辉夜姬的降世,记载说她会渐渐蚕食托生的人类,如果那个人类不将力量让渡的话,到人类死亡的那一刻,辉夜姬会完全占有那人的身体;而如果那个人类将力量逐渐让渡,或者始终保持不屈服的意志,他将永远无法拥有辉夜姬的真正力量,顶多只能保持某种平衡,好嘛,原来就是辉夜姬的人柱力。另外,辉夜姬的契约者,自然是她的祭司,也就是辉夜族人。      桐壶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根据记载,乱世之时六道仙人将十尾的查克拉分成九只尾兽,在辉夜姬的帮助下进行了封印,同时十尾本身也被封在月亮中。书中最后还有一段新添的文字,写道如果十尾的查克拉再次聚合,辉夜姬人柱力是唯一能重新封印它的人,“沿着通往光明的道路,就能找到意图颠覆一切的人。”      桐壶看着这句话沉吟。      就她对《火影》的了解,自然没有提到辉夜姬什么的,这一段明显是后人添加的文字,与宇智波斑的计划似乎有一点点不同,倒像是引诱辉夜姬人柱力前往“晓”深处的一个局。那么这段话是他故意写的吗?他有什么目的呢?或者说,他需要辉夜姬人柱力做什么呢?      从墨迹来看,这段话写上去至少有十几年时间了,那时提笔的人不可能知道桐壶的存在,又是怎么肯定辉夜姬人柱力会出现的呢?      ……      两人看完书,离开了档案室。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君麻吕皱眉道,“如果是这么重要的资料,不应该护卫得更严密一些吗?几个上忍,简直就是儿戏。”      桐壶默。要不是你陪我,我可不会觉得很儿戏。不过他说得没错,如果是对宇智波斑的颠覆大计如此有用的资料,护卫再多也不过分。      “也许是故意为了让我们看到,”桐壶淡淡地说,“你注意到那盆植物了吗?”      君麻吕点头:“密室怎么会有盆栽呢?长年不见阳光居然也没有枯死。”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晓组织,里面有一个名叫‘绝’的人,可以用植物监视固定的地方。”      “他们盯上你了?”他紧张起来。      桐壶摇摇头:“那盆植物在那里很久了,恐怕已经有十几年,这样看的话,他们监视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地方,他们恐怕一直在等所谓的辉夜姬人柱力出现。”并且引诱那个人自投罗网。      君麻吕紧紧搂住她:“不要去找他们,封印十尾什么的,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算外面天翻地覆,我们也不要理会,我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      桐壶把脑袋贴在他胸口:“我不会自找麻烦的,不过还有些事要调查一下,比如怎么才能避免被辉夜姬蚕食,如果我真的是人柱力的话,你不希望这个我完全消失不见吧?”      “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他激动起来,“我们一起去,调查也好,做什么也好,都要在一起。”      ……      两人谢别了再不斩和白,找了个小岛暂住,研究典籍上的咒语。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桐壶的空间能力确有进步,状态好的时候,她可以带着君麻吕一同穿到心中默想的某个地方,不需要等“情绪极限”,不过这样已经非常疲惫了,转移其他东西,别说城市,就连一座屋子也办不到。桐壶并不觉得沮丧,她又不是战争狂,从来不指望自己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能有这么一个方便的旅行专用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另外两项的意识能力和幽冥术则完全没有反应。她想起鼬对自己的感应,暗忖也许意识能力已经让渡给他了,那么所谓的“眷顾”其实是血的联系吗?至于幽冥术,她到现在也没亲眼见过一个鬼魂。      她是很想让渡一些能力给君麻吕的,不过具体做法实在不甚明了,而且谁知道有什么副作用呢?当然他本身已经够强的了。      桐壶猜测现在宇智波斑应该已经知道他们二人去过那个密室了,不过他不大可能知道她会对他的身份、对晓了解这么多,那么即使他设下了圈套,只要行事小心,桐壶也并非完全不能逃脱。而要进一步调查辉夜姬的情况的话,除了深入“晓”,目前还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许,可以问问三代火影?      跟君麻吕商议之后,二人便瞬回了木叶。      做完人型任意门的桐壶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让君麻吕去做解释的工作。      赋闲在家的三代火影收到消息很快就来看望他们,长谈也进行了很久。老人伤愈之后不再理事,三年的时光让他更显温和,大概由于上次是有了桐壶他们,他才没被大蛇丸那个逆徒害死,老人对这两个年轻人不再有太多戒心,言谈容易了许多。关于辉夜姬,三代火影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而已,不过在当年的忍者大战中曾经有一个预言,“辉夜姬将至”,而后不久辉夜一族即覆灭,那个预言也变成了一个笑话。现在想来,如果桐壶确然是辉夜姬的人柱力的话,是否表示辉夜一族的覆灭是有人暗中操纵的呢?目的是为了把辉夜姬扼杀在襁褓中?毕竟那确然是一场种族清洗,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有放过。      然后三代刚走,卡卡西就带着果篮前来探望了(又不是伤患!),同时也带来了佐助已经叛逃的消息。因为木遁忍者天藏的忍术比较能够压制九尾,现在由他带着鸣人修行;而小樱已经完全是纲手姬的弟子了。      “我的学生都跑光了,”他淡淡地笑着说,“我做老师果然很失败吧。”      桐壶翻翻眼睛道:“哪有学生一辈子跟在老师后面的,你教的学生这么快就跑光了说明你是个很好的老师才对。”      卡卡西眼睛微弯:“啊哈我就等着你这么说呢,果然还是桐壶你最懂得怎样安慰我了。”      桐壶有点惊讶,以前他是不会这么跟她说话的,是她想太多了还是他确实有些不同了?      “怎么了?”卡卡西见她睁圆眼睛不说话,凑近了问。      她把脑袋向后移了移,脸上微红:“你……真的是卡卡西桑吗?”      他眉毛微挑:“你觉得我变了吗?”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不同了?”      他笑得温柔:“因为你长大了呀。”      桐壶做番茄状默。      “还不信么?”他突然用手指微勾了一下自己的面罩,笑得有些促狭,“那你要不要看一下,反正除了你没人看到过,大概装也装不来吧。”      桐壶呆。      这时原本在隔壁整理东西的君麻吕忽然出现在床边,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很宠溺地笑:“晚上想吃什么?”      桐壶想了想:“你决定好了,很久没回木叶,都挺怀念的。”      卡卡西一拍手:“对了,早就说过要请你吃甘栗羹的,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来找我吧。”      桐壶黑线。你不会还在记恨当年我不告而别的事吧……      她嘴角抽抽:“好……”      “那我先走了,”他眯起眼睛,“你好好休息吧。”挥挥手便很干脆地起身出去了。      桐壶弱弱地挥挥手,若有所思地望着门的方向,君麻吕已经黏在她身上亲吻起来。      桐壶被他弄得有些痒痒,侧着脖子避开,一边说:“都整理好了吗?”      “嗯……”      “好快,床铺也铺好了?”      “没有……今天不弄了,我要睡在你这里。”      “喂……”      他有些不悦,索性把衣襟敞开,直接压上床抱住她,一边热吻,一边手掌已经滑进她的衣衫。      “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他喘息着说:“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      其实也不是很久吧,“情人旅馆”是不到半个月前的事,不过在那之后桐壶确实没再给过他。一来是因为那晚过后她腰酸腿软了好久,二来,还是因为鼬。      “我不想……”她想移开他的手,无奈浑身乏力。      “求你……”他这样说着,身体的动作却强硬起来,瞬间扯下她的衣衫,分开两条紧闭的腿,急着就猛地进入。      她毫无准备,痛得叫了一声,整个人一抖,缩成一团。      他心疼不已,只得退出,轻轻用手指探索,果然完全没有润滑。君麻吕没办法,只得紧紧抱住,一遍遍地抚摩她蜷曲的身体,待她稍稍舒展开,又覆身上去细细挑弄她的敏感。然而大概是因为果真很疲倦的关系,一直无法润湿,即使他用舌尖爱抚了很久都不行。他已经胀痛难耐了,呼吸都有些断续。      他抱着她,滚烫的身体紧密贴合着温凉的肌肤,他微微颤抖,漂亮的眼睛藏着痛苦,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深深地吻着她,试图以这样的结合得到一些满足。      还未入夜。傍晚时分深红色的天光透过窗帘,映得室内一片朦胧。      桐壶有些不忍,犹豫着环住他的背说:“你……轻一点好了。”      君麻吕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可是……你会很痛……”      她侧过脸去:“所以才让你轻一点,而且只许一次。”      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诱惑,轻轻摩挲着又将她的腿分开些。      “很痛的话……要告诉我。”      ……      真的很痛。简直比得上第一次。      她咬住唇,紧紧闭上眼睛,双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握成拳。她知道他已经很小心了,一点一点,慢慢地进入,无奈尺寸不是很和谐。他也强忍着,汗珠从发间渗出,流过美丽的额头和脸庞,沿着下颌滚落下来,滴落在她胸前;待到完全进入,他的脊背已经湿透了。      “看着我……”他喘息着说,抚摩她的脸颊。      桐壶睁开眼睛,对上他热切的眼神,仿佛真的能从中看到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不由得有些惊异。      “桐……”他喃喃道,“告诉我……你爱我……你不后悔……”      看着他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眼睛,她有些失神。      “快说……”他有些痛苦,动作得更急切,低下头捧住她的脸,“快告诉我……”      “唔……”身体的痛楚让她微皱了眉头,却仰起脸来迎接他的吻,“你先说。”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抱紧她,一手垫在她身下让她能更舒适些:“我说过无数次了……永远都……不会变的……我爱你……爱你……爱你……说出来好像……太肤浅……”      “那你还要听我说……”      “总觉得……听你说……比较安心……”      “……我不后悔……也……爱你……唔……你轻点……”      ……      只做了一次。不过为什么这么累。      桐壶窝在她的君麻吕怀里,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最后终于润滑了一点点,不过还是不够,在他激烈的撞击下已经快麻木了。她一直没有喊痛。      很多。溢出来了。他用棉纸轻轻擦拭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血迹,又吃惊又心痛地问她为什么忍着。      她只是把脑袋埋在他胸口不回答。      他只得紧紧地抱着她。      天完全黑了。两个人想起来还没吃晚饭。      君麻吕不想松开她,于是用影分?身出门去买些吃的。      ……      第二天两人也是这样相拥而眠。      第三天也是。      不过没再做什么。      第四天的早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眷顾   天刚蒙蒙亮,四下里还很安静。有人由远及近。      不过没等敲门声响起,君麻吕已经站在门前。      门外站着一个清秀的灰发少年,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上挂着无害的微笑。他见到开门的是面无表情的君麻吕,似乎有点吃惊,随即又笑了起来:“你好,辉夜桑,不知道桐壶小姐在家吗?”      “你是谁?”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药师兜,是医疗班的,纲手大人听说二位回来了,让我来给桐壶小姐送点药品当礼物。”      “药品当礼物?”      “是啊,我也这么说,”兜似乎有些无奈,“可是纲手大人说反正都是忍者不用计较那么多,二位时常在外面,常备一些药物也是好的。”      君麻吕仍挡在门前,穿戴整齐的桐壶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盯着药师兜的脸,慢慢说道:“替我们谢谢纲手姬,你把礼物交给君麻吕就请回吧,兜前辈。”      兜笑了起来:“桐壶小姐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冷淡呢,不过门口不方便说话,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嘛~一些……口信什么的,让人看到就不好了呢,辉~夜~姬~桑。”      桐壶忽然笑:“你在说什么,兜前辈?我的名字是辉夜桐壶姬。”      “哎呀,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不是很有诚意吗?你真的不想听听我带来了什么口信吗?”      二人沉吟了一下,放他进来。      冷场。      兜看了看四周,微笑道:“几年不见,桐壶小姐已经完全是一个美人了,辉夜桑可要看牢了,觊觎她的人可不少呢。”      君麻吕皱眉,桐壶打了个哈欠:“你再废话我就要送客了。”      兜摆摆手:“嘛~嘛~完全不给我联络感情的机会,一会儿可怎么办呢。”      二人立时绷紧。      “桐壶小姐,难道不想知道,怎么让渡辉夜姬的力量吗?”      见二人不语,他又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样?我把我知道的,关于辉夜姬的事,全都告诉你,而你……给我一项能力,哦,我还可以附送一个大礼包,”他扫了一眼君麻吕的胸口,“就是消掉……这个印记。”      “你到底是谁。”      兜低头轻笑,抬起来的时候半边脸颊开始褪色,一只眼睛变幻成带有紫色阴影的狭长形状。      君麻吕大惊,立马招呼上去,他一边躲避一边格挡。      桐壶冷冷道:“别忘了你在木叶,你打算独自对付这么多人吗?”      大蛇丸版兜阴笑:“当然不是,而且,你真的打算叫人来吗?恐怕在那之前,你需要对付的……不是我吧。”      君麻吕胸口的咒印又烧灼起来。      “还不停下吗?”大蛇丸笑,“再不停下的话……你可能会亲手杀了她哟……”      君麻吕一震,强力按住咒印靠在桐壶身边不停喘息,恨恨地盯着他。      大蛇丸抚掌而笑。      桐壶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你会有我们想要的资料呢?”      “啊,你放心,我从不说谎的,这点比木叶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他微笑,“而且,我已经拥有佐助了,那孩子很识相……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我可以放弃君麻吕。至于资料……你知道我曾经是‘晓’的一员吧?不过被踢了出来……啊,你可能以为我是因为败给鼬才被踢的,其实不是这样……‘晓’的成员各有千秋,不会因为区区几场输赢就被放弃……你们去过雾隐村的资料室了吗?几年前我也去过……还拿了一点东西走呢……”      “你能从那个资料室拿走东西?”      “你是说防盗结界吗?呵呵……那个……是他们在我之后才设下的呀,”他从怀里拿出一支卷轴,“这里面……写的是怎么让渡辉夜姬的力量……就因为这支卷轴,他们把我踢出了‘晓’……你难道不好奇吗?”      “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卷轴背叛晓?”      “啊,谁让他们神神秘秘的,再说,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想要什么能力?”      “呵呵呵……幽冥。”      “我觉得你已经半人半鬼了。”      “别这么说……我可以先告诉你具体做法,交易之后这个卷轴也可以给你,顺便告诉你,幽冥这个能力不比其他……你让渡给我之后,自己仍然拥有,甚至,卷轴里还有收回让渡的方法,怎么样?放心多了吧。”      “如果我给你这个能力之后,你反悔了怎么办?”      “呵呵……”他走近她,身体已经完全成为大蛇丸自己的模样,“还是那句话,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桐壶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要你先给君麻吕解除印记,你要发誓永远不再碰他。”      “桐壶!”君麻吕忍不住拉住她,她则定定地看着大蛇丸。      大蛇丸微笑:“这可不行,他是我平安离开这里的筹码呢,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也要同样守信才行,不然的话,一旦我发觉你收回了让渡,我绝对有办法给他再上几个印记。”      “你说吧。”      “那我们是达成一致了?太好了……让渡,就是所谓‘辉夜姬的眷顾’,有三种从高到低的形式……第一种,是最高阶的,恰恰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亲密关系……”      君麻吕大怒:“你想也别想!”      桐壶瞪视。      大蛇丸好像怕她不懂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交合……”      “不用你解释!”她脸色像吞了蟑螂一样难看。这个绝对PASS!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君麻吕……?      “幽冥是辉夜姬的能力中最难得的一项,得到人柱力身体的那个人却能自然拥有……”他继续说,忽然勾起嘴角,“为什么那么紧张?你还是处女吗?你放心,我……”      桐壶冷冷地说:“真对不起,没戏了。”      大蛇丸看看他俩的表情,忽然醒悟:“啊……我真意外……不过没关系,这也不是唯一的办法。”      两人黑着脸。      “次阶的形式是血祭,本来是随机让渡的,但是我只想要幽冥这个能力,所以要在血祭的基础上再加上最后一阶,也就是仪式咏唱……虽然很麻烦……”      “这样也行吗?”桐壶有点惊讶,“那已经拥有幽冥的人会怎么样?”      君麻吕轻轻捏住她的手。      大蛇丸笑:“不会受到影响,不过……从此你就不能让渡‘幽冥’给第三个人了。”      不能给第三个人了。      桐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      ……      君麻吕默默地为她包扎手腕。      其实这点伤倒没什么,只是最后那个仪式咏唱反反覆覆的真是太让人崩溃了。桐壶脸色有些苍白,尴尬地说:“也没什么的……卷轴上说了,有必要的话还是可以收回让渡的……以后我们抓住他被人打败的机会……”      鼬,我相信你一定能像AB说的那样把大蛇丸封印在你的那什么幻境里面的。      “我知道。”君麻吕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将她拥在怀里。      桐壶看着他光洁的胸口:“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也放心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自己摸了摸,轻声道:“没有印记,我是觉得很放松,可是这是你……”      桐壶笑:“流点血而已,算不了什么,要是第一个方法我可要吐血了。”      他一抖,收紧抱住她的手臂:“除非杀了我……杀了我也别想。”      “我也决不会同意的,那种变态……”她想起来又是一阵恶寒。      “别人也不行,”他掂起她的下巴,“除了我,谁都不行。”      桐壶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道:“假如……我被坏人……那个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身体僵硬:“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会把想对你不轨的人通通杀光。”      “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会不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他轻轻抚摩她的脸颊,“我会……让你忘记那些可怕的事的。”      “那假如,我被很厉害的坏人抓住了……”      君麻吕黑线,你怎么假如这么多坏事情。      “我打不过他……他要那个我的话……我要抵死不从……”      君麻吕叹气抱紧她:“任何时候当然都是你的生命安全最重要了,不过,别忘了空间瞬移。”      桐壶黑线,BS你个现实主义者。      他又哼道:“敢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打得他连投胎的路都找不到。”      ……      几天后,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我爱罗被掳走了。      本来桐壶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按照剧情,鸣人小强会赶去夺回好友的尸体,接着千代婆婆会以命换命救下他的,但是她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由于当年大蛇丸的计划破产,木叶和砂隐没有发生过冲突,鸣人和我爱罗不过是点头之交,根本没成为好友,倒是上次砂隐援救木叶的时候,我爱罗从音忍四人众手下救出了小李,如今是小李嚷嚷着一定要参与解救;此外,由于当年四代风影没死成,我爱罗现在还只是砂隐的上忍,虽说他确实是为了保护村子才被掳走,可是他那个没人性的风影老爹居然以“大局为重”为理由,拒绝派除普通任务忍者以外的人前往援救!      如果他因此而死,一定是她的错。      木叶派出的援救小队是凯班,桐壶立即提出也要参加,君麻吕自然马上响应,卡卡西说他难得闲着不如也跟着去。一行七人。      桐壶用了空间能力,竭尽全力只带上了君麻吕和卡卡西两人。凯班四人只得在后面慢跑。      抵达砂隐后,卡卡西让帕克它们循着蝎的气味去找我爱罗的踪迹,桐壶稍事休息便强打精神去看勘九郎的伤势。      最早明天才能启程援救。      风影不肯派人:“我爱罗也不过就是村里的忍者,我不会为了他一人做无谓的牺牲。”      手鞠:“风影大人!”      桐壶:“那是你儿子!”      风影:“你也说了那是我儿子,你这个外人无权干涉。”      桐壶大怒,丫的当年大蛇丸怎么没灭掉你。      风影忽然笑:“对了,你要是嫁进我们家,就不算是外人,那你要救我爱罗,我还可以考虑派人。”      众人呆,然后桐壶明白了,风影是听了关于辉夜姬的那个什么谣言,以为她是个镇宅的主儿了。亏你还是堂堂大国的影忍者,消息闭塞到如此地步,辉夜姬的官网多少年前就全面更新改版了!      风影继续说:“你是三代火影的养女,我爱罗是我的儿子,嫁过来也不算辱没了你,或者你要嫁勘九郎也可以?”      还在病床上挺尸的勘九郎大吃一惊,几乎要气绝身亡。      君麻吕明显在掂量砍了这个不识相的风影会如何如何了。      桐壶不怒反笑:“四代风影大人,我爱罗是我的朋友,我尚且要救他,你是他父亲,竟然在这里拿儿子的生命威胁他的朋友……我觉得再跟你说一句话我都会吐出来。”      她不管这句话有多无礼,转身就走。      晚上手鞠来找她。      “明天我也去,”她很坚决地说,“我不跟风影大人报备了。”      桐壶欣慰地看着她:“嗯,不过还有件事,你们砂隐是不是有位千代婆婆?”      手鞠不明所以:“曾经有过,去年千代已经去世了。”    替补   砂隐村的夜风很大。      桐壶坐在屋顶上望着远方,一如她印象中的我爱罗。      如果没有她,我爱罗应该已经有过身披白色风影长袍站在这里的经历,也会有相同场景的未来。      曾是她最萌最想给予温暖的人物,什么时候竟被卷入她这只蝴蝶带起的暴风底层呢?      千代怎么就死了呢?      也许AB最初所做的只是开了个头,然后让一切自由生长。      明天,要全力以赴。      有人靠近,坐在身边,拥住她。不用猜就知道是君麻吕。      “我爱罗会没事的。”      你在骗我。虽然你以为你在安慰我。哦,不过现在我不需要安慰。      “我爱罗他……和你很像,从小受到亲人的敌视和恐惧,如果是被外人排斥了,没有关系,可以逃,可是被亲人排斥,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知道。所以当年桐壶介绍他们认识,他和我爱罗很快就成为朋友。这在她关注的男生里面,可算是特例。      “我比他幸运,我有你。”他握住她的手。      其实,你原本,什么都没有。      “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他似乎察觉了什么,却又不肯定。      桐壶笑:“我能做什么傻事?我做的事,都是很认真的。”      她的回答却让他更加不安,捧起她的脸庞仔细看,半晌才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别离开我身边。”      她笑着站起身:“虽然很想答应你,可是我现在就要离开你身边了,我要去睡觉了,别跟来,这里是砂隐村。”      她轻轻吻了他的眉心,翩然离去。      ……      次日,帕克带回了我爱罗的踪迹。      卡卡西、君麻吕、桐壶即刻动身,手鞠会随后悄悄跟上。卡卡西派忍犬通知路上的凯班四人直接前往。      忍犬像战地记者一样不断发回消息,更新移动的坐标。      卡卡西嘱咐二人此行志在救人,不可恋战。桐壶苦笑着说当然。她担心的是抽取尾兽的工作什么时候开始。      终于晓们静止在一点了。      终于远远地看见目标物了。      结界笼罩的山洞,发出不祥的气息。由于之前有桐壶的空间能力,他们在赶到砂隐的过程中赢得了一些时间,现在抽取尾兽的工作大概正在进行。卡卡西和君麻吕正在对结界想办法,等他们闯进去估计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凭这点人马,怎么对抗集结的晓呢?      桐壶深深呼吸,悄悄消失在白光中。      白光过去,果然已身在山洞中,散落各处的晓众看见她凭空出现,有一丝骚动,却仍不停下手上的工作,我爱罗悬浮在空中,大量的查克拉从七窍流出,同时还有隐隐的叫声——      桐壶冲过去,全然不顾力量的急速流失,默念祷词拼命将我爱罗送去木叶的火影办公室,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想要两个人都逃走是决不可能了。失去被封印的中心目标,外道魔像没有继续吸收桐壶的力量,而是仿佛突然闭合了一般弹出一道无形屏障,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这下变故让晓众有些措手不及,佩恩尚未说话,迪达拉已大叫起来:“你谁啊!找死吗?你别跑!”他废掉一只左臂才辛苦抓来一尾人柱力,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被抄底,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不过,想跑也跑不掉呀。      桐壶瘫坐在地上,扫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最后停在面无表情的佩恩身上。      “总算找到你们了……”她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加入晓,要交申请书么?”      沉默。      佩恩无视她,跟绝说话:“来了多少人?”      “十公里内有两人,旗木卡卡西和辉夜君麻吕,五十公里内还有另外的木叶忍者四人。”      “行动失败,没必要跟他们纠缠,带上这个女人走。”      桐壶看见迪达拉气势汹汹地正想过来掐她,已被不知何时近在身前的鼬挟在臂下捞走。      ……      脑袋朝下,看不到鼬的表情。他也不说话。      景物在眼前急速后退根本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看着头晕。桐壶闭上眼睛,心中十分安宁,他一定知道。要是也能知道他的想法就好了。      虽然是被挟着,却很平稳,并不感到难受,她甚至快睡着了;过了不知多久,鼬的手臂一紧,桐壶惊醒过来,只见周围景物完全不同,众人进了一个空阔的大屋,鼬松开手任她掉在地上,侧身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屋子一角蹲着一个戴着涡轮面具的人,并不起眼。      “一尾被你放走了。”佩恩语气平平。      “嗯,”桐壶挠了挠头,“我爱罗是我的老友,就是不能见死不救。”      “公然跟我们做对,你应该更有觉悟才是。”      她摊摊手:“我是很有诚意地想加入你们,可是也不能没有原则,谁让你们抓了我的朋友呢?我也很难的。”      迪达拉跳起来:“你拽个P啊!就凭你还想加入我们?”      “我是挺弱的……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把人救走,也挺有用的是不是?而且……我大概是辉夜姬的人柱力。”      佩恩淡淡地说:“那就更奇怪了,你该知道我们‘晓’是这个世界的叛逆分子,辉夜姬不应该站在对立一方么?”      桐壶笑:“辉夜姬是辉夜姬,我是我,我听说,要是让辉夜姬完全跑出来,我就不复存在了,那可太糟糕了,我不想被控制,人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所以我才要找你们呀。再说了,你们的制服很不错,有分冬夏装么?”      沉默。      佩恩沉吟了一下,问她知道多少辉夜姬的事,她特诚实地把雾隐村资料室的那些记载说了说。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我们想颠覆一切,你也认同吗?”      “无所谓,”桐壶一脸坦然,“反正我没有家,木叶不信任我,砂隐也要打我的主意,只要你们不碰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你那个砂隐的朋友是一尾……”      “别动他脑筋。”      “这是不……”      阿飞忽然大大咧咧地冒出来:“不过是个一尾,放过了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多了个同伴嘛!”      佩恩看着他不说话,迪达拉却跳脚:“这里没你插嘴的地方!再说谁是你的同伴呀!”      “啊~迪达拉前辈好冷淡~阿飞我好伤心~”两人你追我赶了一番。      佩恩忽然道:“你可以留下,不过目前只能是替补。”      阿飞貌似兴高采烈地搭住桐壶肩膀:“太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咱们两个都是替补!”      桐壶BS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想和长得像马桶圈的人走得太近。”      众人默。      阿飞角落对手指中:“人家这是面具,而且明明是曲奇饼的造型……”      其实我更想说你比较像菊花的,只不过初次见面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      鼬忽然道:“她是我的旧识,我带着她好了。”      迪达拉嗷嗷凌乱中:为毛替补都是些讨厌的家伙!      散会。众人离开。桐壶疲惫不堪地跟在鼬身后。鬼蛟在旁边一言不发。      宇智波斑既然选择不杀她,甚至忽悠她可以放过我爱罗,说明他留她还有用处。也许是要留到最后?      她知道只有九尾是必须最后封印的,之前八个尾兽的顺序打乱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斑多半是打算延后一尾的封印,拖到桐壶无法阻止的时候。      加入晓什么的,自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是为了要尽量延后他们捕捉一尾的行动,说不定真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其实今天的援救计划已经非常顺利了,桐壶原本打算如果无法直接送走我爱罗,就在山洞里跟他们耍嘴皮子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就以死相逼。她猜测目前宇智波斑要杀她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毕竟他一直都没有下手,说不定是在等待特定的时机,那么就当前来看,自己的生命还是有价值的。      我爱罗的命运是因为她才被搅动,她自然要负上责任。      君麻吕,对不起。      ……      鼬引她进了一个大房间,把鬼蛟关在门外。后者挠挠脸,很知趣地离开。      “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跑。”他冷冷地说。      “嗯。”      桐壶坐在床沿上,看了看屋里的陈设,出奇地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对桌椅,一个衣橱。墙上有一扇窗,从黑色的窗帘缝隙中透过血红的晚霞。      鼬走到窗边,忽然转身盯住她,桐壶觉得浑身冷彻,好似到了一个冰窖。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说过让你离我们远远的,那个一尾就那么重要?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大吼。      桐壶惊讶地看看四周,是一片荒漠。      “这个是……月读?”      “没错,这样我跟你说话才不会有人听到,你现在我们的基地里,四周全是晓的耳目,你别再自作主张。”      “我暂时不打算离开。”      “……什么?”      “鼬哥哥,先不管那些,我告诉你几句口诀,你记熟了,对于控制那个……感应……很有帮助,而且应该渐渐能感应别人的精神。”      她把典籍上的资料通通告诉他,还有宇智波斑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就不解释了,反正你相信我,我对自己的处境还是了解一些的,再说我还有空间能力,实在不行也可以脱身。”      “你实在是……太乱来了,从以前就是这样。”      “我只是有时候比较……冲动,其实一直都好好做了计划的……”      “计划?不要命的计划?你为谁都能舍命吗?”      “当然不是!我……算了不跟你说了,”她赌气,“反正我就是贱命一条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个斑杀掉,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再死。”      “胡说!”鼬激动起来,在月读中拉住她,“你不准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心潮澎湃,却不甘示弱:“你管我!当初是你不要我的,现在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面容扭曲,猛地靠近,却又瞬间拉远,桐壶伏在床沿喘息,鼬则靠在不到一米外的窗台边剧烈地咳嗽,他解除了月读。      他咳得太厉害,桐壶挣扎着想扶住他,他失去重心,压倒下来,撑在她身上,嘴角带血。      “鼬……鼬哥哥……”她慌忙抱住他,努力注入医疗查克拉。      她知道鼬身体很差,却没想到已经至此,只用了一次月读就……?是了,他之前用了大量的查克拉参与封印尾兽,是因为这个吗?      两人跪坐在床边,他面白如纸,似乎犹豫着想拒绝,却终于没躲开,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全神贯注地集中所有的查克拉为他治疗。      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的人很多。嗯。 惊梦   昏暗的走廊。前面有个高挑的人影徐徐而行。过肩长发和身上的白衣都无风自动。      飘飘艳艳的一定是君麻吕。      他走得不快,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等等我,等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脸上,血红的眼角格外瘆人。      他抓住她的手,探入他的胸口,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看看这里。”      光洁的皮肤上没有了大蛇丸的印记,却是一个圆形的卷轴空洞。      “我是君麻吕的人傀儡。”      她颤抖,惊恐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轻笑,“你真的在意么?你为上辈子喜欢的一个小熊猫什么都不顾了,不顾我,这辈子和你共渡一生的人,我……很伤心。不过不必介意,现在已经没有心了。”      “君麻吕……”      “你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呢?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从来都看不到么?你以为我会一直在这里吗?不会死,不会走吗?”      “是不是,我这个样子……”他的身体渐渐渗血、碎裂,“你会比较欣慰?再也不能……缠着你,逼着你爱我……你再也不用勉强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她拼命摇头,想抱住他,泪水汹涌而出,“我已经……”      他惨笑:“让本应活着的我爱罗活着,让本应死去的君麻吕死去,不是很自然么?”      “不是的!不要走,不要死……”      “桐壶,桐壶……”一个声音逐渐大起来,桐壶忽然看清了那人模样,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红色眼睛,是鼬,他的手指抚摩她的脸颊,触感冰凉。唔,湿漉漉的。      “你做噩梦了……”见她醒来,他似乎有点放松,目光又有点闪烁。      她惊疑未定地坐起身,发现是鼬的房间,鼬的床。他坐在旁边。似乎是深夜。      是了,这里是晓的基地。她现在是一个什么替补,为了……不让他们对我爱罗动手。      “我……有说梦话么?”      “你说,不要走,不要死。”他淡淡地说,为她把毯子拉高。      她低下头不响。      “你体力恢复了吗?”      “差不多了,鼬哥哥,我在你房里使用空间能力,他们应该会知道的吧。”      鼬微微点头。      “那好,我出去一下。”      鼬还未开口,她已消失在白光中。      单人的两次瞬移,或者带人的一次,是桐壶的极限。她到了木叶的家里,然后迅速以血结印。      君麻吕马上出现在眼前,不对,是马上紧紧箍住她。      “你想急死我吗?”他声音沙哑,“居然一个人跑进那种地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她努力从他的束缚中发出声音:“跟你商量的话,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不会同意,我也还没有原谅你,”他抱起她往内室走,压在床上,“哼哼,别想再出门了。”      “等、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先听我说,”桐壶奋力抵住他,捧住他的脸,“这件事还没完。”      “我爱罗已经救出来了,现在五代火影正在为他治疗,不会有事的,”他抵住她的额头,“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      “你刚才在哪里?”      他笑了一下:“我在雨隐村外面,正在想怎么才能进去救你,我爱罗的消息是卡卡西的忍犬带回来的。”      桐壶一抖:“你疯了吗?晓的成员都在那里,你怎么救?还没见到我你就死了!”      “我是疯了,”他又箍紧她,“疯了死了也比你不在身边好,反正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独活的。”      “起码要有个计划呀,年轻人!”她敲一下他,“我现在就有一个计划,这次回来是特地跟你说的……”      “这次回来?你还要走?”他周身的气息忽然暴戾起来。      “最后一次了,我们不能老是被动挨打,”她环住他的脖子,眼神坚定,“晓的问题一日不除,我们永远都不会安宁的,朋友们会有危险,宇智波斑最终也会杀我,我们按计划行事,挺过这段时间,就能一劳永逸了。”      “你想一个人……”      “不是的,这个计划我一个人肯定完成不了,但是有些事也许只有我能做,”她温柔地望进他的眼睛,“相信我好不好?我也不想离开你。”      “你要怎么做?”      “白天我误打误撞地加入了晓,当然只是个幌子,我现在是晓的替补成员,目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就算有什么不对,我也可以逃脱的,所以不要担心我,我得在那里呆一段时间,为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一听说又要分开,还是“一段时间”,君麻吕痛苦地抱紧她:“要多久?”      “不会很久的,真的,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      “你在……那个宇智波鼬……”      桐壶把脑袋靠在他颈边:“相信我。刚才,我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离开我……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所以一定要马上回来告诉你这个计划,你要保证不冲动行事,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如果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个人也无法独活的。”      这是她第一次的告白。      君麻吕不说话,甚至也不呼吸,桐壶等了一会儿,有点好奇,抬头望,却见他脸上的疲倦几乎一扫而空,眼中瞬间绽放的光采让他原本就极为美丽的面容更显夺目。她有些害羞,忍不住低下头去,却被他拥住,她听到他胸中激烈的心跳,还有长长的、幸福的叹息。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他低低地说。      “当然不行啦,你是我重要的外线。”      “可是……好难熬……”      她有些脸红,不做声。      “桐,等这次事情办完,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      “嫁给我……别……别回答……”他笑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你要是拒绝我的话,我会难过,要是答应我的话……太幸福了又感觉不像是真的……所以先别回答。”      ……      天快亮的时候,桐壶回到鼬的房间,把一大包东西散落在地,人也成大字状瘫倒在床上。      “你……”他欲言又止。      “我把家当全背来了,”她有气无力地指指地上,“被褥衣服毛巾牙刷吃饭盆筷子勺子还有reading material,当然钱包存折也没有落下,总不能老霸着你的床铺不是。”      鼬嘴角抽抽。      “不过我现在没力气收拾了,你的床还要借我躺一下,明天就还……”      ……      第二天,迪达拉在鼬的门前转了好几圈,看样子是想吐槽来的,最后还是颤颤的走了。      新来的那个替补,居然在宇智波鼬的房间角落里做了个窝!靠墙席地铺上了草荐、厚厚的被褥、松软的垫子,旁边摆一排莫名其妙的读物,还带台灯的,最后拉一条帘子……看上去,还挺舒服的。      宇智波鼬就跟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折腾。      那个恶心的男人……他的旧识果然也很恶心……      可是他们互相恶心就好了,为毛那个替补老是朝着我笑啊嗷嗷嗷!      辉夜桐壶姬,一回到基地安好窝就好像彻底把这儿当家了似的,而且对迪达拉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虽说她也不是缠着他什么的,可是,喂,你那个朋友叫我爱罗的可是我亲手抓来的,他还废了我一只左臂,你朝我笑眯眯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故意接近我然后为他报仇?      桐壶倒是很和气很大度:“反正他又没死,我跟你又不是敌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谁紧张啦?谁会为你这种恶心的女人紧张啊!”      “喂!”桐壶怒,娇小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放大了一倍,双手叉腰立在他面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居然骂我恶心?骂女人恶~心~?我哪里恶心啦?你仔细看清楚!”      迪达拉被她逼得往后退,一边不甘示弱:“怎么啦……你、你们都恶心!”      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气势温和下来:“给我看看。”      “什么?”      她笑笑:“你的手臂,别看我这个样子,对于治疗外伤还是很有经验的。”      “谁会给你看啊!神经病!”      她挑挑眉毛:“你怕啊。”      “谁怕你啊!”      ……      她真的帮他把手臂治好了。动作很麻利,手法很细致,她拿着断臂仔细研究最佳接合点的样子,也很认真,不像刚出现时那么恶心,好吧,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算很恶心。不过,这个女人会和宇智波鼬那种恶心的男人是旧识,怎么想都让人有点火大。      “动动食指。”      他的食指点了点。      “动动中指。”      中指又点了点。      “动动小指。”      小指和无名指一起动了起来。      迪达拉瞠目。      她微笑:“没事的,小指和无名指的神经挨得很近,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还可以再看看。”      “不用了。”他有点别扭地推开她,侧身自己研究那两个手指。      “真的吗?”她眨了眨眼睛,低头收拾工具,“那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再跟我说吧,最近左臂别太用力。”      她站起身要离开。      “那个……”迪达拉有点不情愿地小声说,“谢谢你。”      她笑了笑,随便地摆摆手就走了。      ……      桐壶仍然住在鼬的房间角落里。      由于鼬一向冷面无情,他会对这个旧识如此纵容便引起了一些人的YY。大大咧咧的阿飞百无禁忌,言谈中仿佛把他们两个当成了一对;鼬的搭档鬼蛟倒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置一词,其实这样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角都和飞段从雷之国捕捉了二尾猫又回来。封印进行了三天三夜。      晓众再次集结。      桐壶和阿飞因为没有戒指不参与封印,是精神最好的两个。桐壶看着疲惫的鼬有些担心,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他身上。阿飞则缠着迪达拉,他就喜欢看金发少年抓狂。      突然阿飞转过头来说:“桐壶酱,快回房间吧,鼬前辈好像已经很累了,一定很需要你的抚慰。”      这个BT擅长把很普通的一句话说得不三不四,一时间众人神态各异,当然晓众是何等人物,总的来说还是面无表情的居多,迪达拉撇撇嘴,低头继续啃他的关东煮炸弹。      桐壶却似很惊讶地望着阿飞:“你是什么意思呀?”      阿飞有点怔住,却马上嬉皮笑脸地推她:“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鼬前辈要生气的。”      “你想说我和鼬前辈有什么吗?”她笑道,“真的没有呀。”      众人看向鼬,他仍是一张扑克脸。      桐壶浑然不觉似地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鼬前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呀。”      众人的胃口吊了上来。      阿飞结巴:“那、那……”      “你想问我喜欢什么类型吗?”她想了想,“应该是很有活力、带点孩子气的那种吧,嗯。”      众人看向迪达拉。      后者被食物呛到,怒:“你们看我干嘛!”      桐壶一拍手:“啊,差不多就是迪达拉前辈这一型吧。”      迪达拉满脸通红跳起来:“你这女人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小心我炸死你啊!”      桐壶却没什么反应,转身推着鼬回房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没写完的,看到大家的怨念,忍不住就先发上来了,后面的放下一章。 终结   佩恩布置下了捕捉三尾矶怃的任务。      这种水生动物本来应该是鬼蛟的活儿,不过他吃了鼬友情提供的特色水果丸子之后意外地病倒了,需要休养很久。经过桐壶等人的诊断,丸子并无问题,只是由于鬼蛟平时吃大量的海鱼,而鼬的水果丸子高含维生素C,与海味相冲造成了食物中毒而已。      除却佩恩小南就只有蝎小队了。但是蝎有些迟疑,他的傀儡……包括他自己,可不是亲水型的。迪达拉倒是很兴奋,因为长期跟蝎搭档的关系,他有好多年都没去过海边了,再加上上次捉来的一尾被桐壶横插一脚,弄得他没什么成就感,这次便热情高涨,说就算他一个人也能搞定。      佩恩正在沉吟的时候桐壶若有所思地说啊水之国啊好久都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哪里哪里的啥啥还在不在,好想念某某岛上某某店里的甘栗羹啊。然后佩恩说迪达拉你不如和桐壶一起去吧,正好她对那一带很熟悉,又是水属性的,于是迪达拉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转头对临时搭档凶巴巴地吼道你要是给我拖后腿你就死定了嗯。      次日启程。      这天晚上桐壶照旧坐在床边为鼬治疗内伤。      他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情愿的,为了给佐助留下万花筒写轮眼,他一直就是在等死来着。可是眼前敌对的压力太大,除了佐助,他还有许多其他的事要做。      这段日子以来,在桐壶的协助下他的意识能力大为提高,他可以控制自己按意愿感知她,两个人交流也已经不用开口说话,对于掩人耳目是极有用的。      他看着她平静而专注的脸,轻轻垂下眼睛。      (明天,就要分别了吧。)      (嗯……)      (你……要保重,千万小心。)      (你也是,要按时吃药。)      定期的治疗完毕,桐壶擦了擦额角,转身要回角落里睡觉,却被他蓦地拉住了手。      她有点惊讶地望向他。在她住在这里的日子里,他几乎都没有冲动过。      鼬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她,只是看着她平静又带着探究的眼睛,惊讶却又温和的神情,胸中有些刺痛像覆盖着灰烬的火焰一样郁郁燃烧。      (他……对你好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她白莲花瓣一般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非常好。)      她已经彻底,离我远去了。      这是我一直想要的,这样……很好。      (鼬哥哥……)      她有些犹豫。鼬抬起眼睛望她。      (……别死。)      他苦笑。      (嗯。)      次日清晨桐壶醒来的时候鼬已经不在房里。      阿飞坏笑着说一定是桐壶酱要跟迪达拉出远门鼬前辈在吃醋,桐壶白了他一眼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便追着前面等得不耐烦的迪达拉跑掉了。      迪达拉犹记得前几天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所以打定了主意要不理不睬,以免她得寸进尺,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废话,比起阿飞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也不像蝎那么沉闷,偶尔还是能说出一些有趣的事情。迪达拉觉得放松了些,不由得又开始介绍自己的艺术作品……她也没有露出厌恶或者不屑的表情。      不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弱了,还好她不逞强,捕捉三尾的工作也很自然地交给了他。经过一场大战,迪达拉呈大字状躺在小船上,桐壶拍拍手,准备下水去把被他炸晕了的三尾捞上来。临下水前她丢给他一个便当盒说:“饿坏了吧,你爱吃的关东煮炸弹,先填填肚子吧。”便跳下水去。      ……      迪达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地躺在一个硬梆梆的地方,好像是个小岛。前面有个白晃晃的影子看见他挣扎便飘了过来,蹲下身看他,是桐壶,她身边还有一个很俊美的年轻男人,感觉跟她很像。      “你们……”迪达拉心中有些不安,沉下脸来,“三尾呢?”      “死了。”      迪达拉大惊,怒目而视:“你……你背叛我!”      那个男人眯起眼睛,桐壶却淡淡地说:“我只是背叛晓而已,你不是被逼进入晓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忠诚了。”      “……你怎么会知道!”      她笑:“因为我是辉夜姬的人柱力呀,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比如……阿飞的真实身份和目的,还有他是怎么把你、把佩恩都耍得团团转的……”      “你想说什么,嗯?”      “阿飞的面具下面,有一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呀。”      “!!……你以为说这些谎话我就会放过你,嗯?阿飞那种白痴怎么可能……”      “啊,他就是用那种白痴的样子把你耍着玩儿吧,你总是追着他打,有打到过一次吗?”      “……”      “阿飞的真名叫宇智波斑,是晓的幕后老大,佩恩也被他蒙蔽了,他的真实目的不是带领晓统治世界,而是收集尾兽合成十尾,通过月亮对整个世界投射无限月读,让所有人,包括你、佩恩、晓以内晓以外的所有人,都受他的控制。”      迪达拉呆了半晌:“天、天方夜谭!”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你、你背叛了我们,还要找个藉口,嗯。”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杀了你不是更好?”      迪达拉愣。      “宇智波斑把你们当作炮灰利用,如果他的阴谋得逞了,全天下的人都遭殃,你也不会例外,说起来我也可以做完我的事就走,不给你任何解释,之所以还要这么麻烦,是因为我真的不讨厌你呀。”      男人看了看她,她回以一笑。      “你本来就是被逼进晓的,就这么不明真相地被那个人利用到死,还一直被他当傻子一样地戏弄,真的不会不甘心吗?”      迪达拉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又骂开:“宇智波……还有你……你们都恶心!我就算不跟着他们,也不会跟着你们的!嗯!”      桐壶笑:“谁叫你跟着我们了,征服或者拯救什么的,我们压根儿就不想趟这些浑水,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不想任人奴役所进行的反抗罢了,你要甘为人奴也好,要反抗也好,都是你的事,不过我还是善意地提醒你一句,那个宇智波斑可是很厉害的,小心别被他干掉了。”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应该不会笨到去向阿飞本人求证吧?”      “少、少啰嗦!”他兀自嘴硬,脸上却有些黯淡。      她温声道:“你们也只是被蒙蔽了,听说晓原本是希望能引导出世界的一线光明,结果却沦为宇智波斑实现野心的工具,不光是你,其他人也很可惜啊。”      “宇智波鼬知道这些吗?”      “他与宇智波斑不是一路的。哦,还有三尾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      “你……到底把三尾怎么了?就算是死兽……”      “我们用很多能吞食查克拉的魔鬼栉水母把它吃掉了,现在已经四散各处,除非宇智波斑能从海水中提取查克拉,否则就别想得到三尾了,不过这大概比从海水中提取黄金还难吧。”      “……你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不会放过你的,嗯。”      “大概吧,不过谁活着没点心惊胆战的事呢?至少他的月之眼计划就目前来看是完蛋了,说不定还可以赌一下他就这么心灰意冷了呢?”      迪达拉黑线:“你还真乐观。你要放过我吗?我就算不再跟着他们,也不可能很安分的,嗯。”      桐壶摊摊手:“随便你,继续做你的军火库好了,哪里没有打打杀杀的,相信你还是能快乐地生活下去的,说不定还可以把你的蝎旦那也拉上?”她想了想,“那个人好像也是因为太孤独才会加入晓的,你们两个作伴一定会很愉快的。”      迪达拉炸毛:“你这女人什么意思,嗯?”      她很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很在乎那个人,反正大家都是需要朋友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啊。”      迪达拉白她一眼:“谁要和你这种女人做朋友啊,骗了我还给我下药,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嗯?还有那个男人,就是你,你谁啊?”      桐壶抱住那人的手臂,笑眯眯道:“他叫辉夜君麻吕,是我未来的老公,你真的不要和我们做朋友吗?”      此话一出,君麻吕和迪达拉都脸红了,后者瞠目半晌叫道:“哪有你这么不害臊的女人,你们快滚吧!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嗯!”      两人轻笑着离去。      ……      两人没有回木叶。其实后来木叶几乎就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们。      本来,木叶也不是他们的家。      对于两个一直漂泊的人来说,家就是彼此。      “月之眼”那样所费浩大的计划,无奈充分必要条件太多,只要预先了解情况,找准了薄弱的环节原本就是可以斩断的,至少在目前来看是这样。虽然感觉上有些不真实。      三尾是最容易搞定的尾兽,桐壶为了成功制造与迪达拉一同捕捉它的机会,在晓潜伏了近三个月。君麻吕当然很不满,不过总算是柳暗花明了。      鼬的事,桐壶并未向他提及。有时她会想到那个人,他还在为了佐助而挣扎吗?他会如剧情一般死去吗?还是践行了对她的应承,活下去了呢?至少在几年内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哦,除了他与大蛇丸碰过面,不是佐助身上的大蛇丸,而是得意洋洋的大蛇丸本人,被鼬用须佐之男宿命般地封在了醉梦幻境里,那时桐壶并不知道,也没来得及把大蛇丸身上的幽冥能力收回,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被封印,大概,大蛇丸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吧。      那么这项能力还有用处吗?桐壶偶尔会异想天开也许封印了大蛇丸的鼬能因此获益也说不定,但是她其实并不清楚。      谁也不清楚。      因为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      宇智波斑的计划破产,他又怎么样了呢?桐壶没再听说他的消息,也许他心灰意冷了,也许他在筹谋着下一个大计,不过,不知道晓众还会不会参与呢?说起来也很久没见过那些人了。      某一年的夏天,桐壶和君麻吕又在海上飘的时候,似乎看到云中有一只白色的大鸟飞过,但是也只是一瞬,有可能是眼花了。      辉夜姬什么的,没再在人们耳边流传过。      毕竟,那本来也只是一个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想看温馨小品的请等待番外。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游小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